第四十二章:回到原点
‘悠,其实小水一直想和你说句话。’蓝玉把话题引回来,让悠的心情也轻松一些,他显然知道水清浅的话是什么,故而对身边的人笑了笑。
水清浅接收到蓝玉的眼神,似乎鼓起勇气直视着悠‘对不起,谢谢你。’她的语速极慢,将这些字咬的也非常清楚‘对不起,当年误会你,其实我早知道,那封绝交信是蓝乐亲手写的,他只是不想我们因他分开,所以作了那件事。谢谢你,为了让我在瑞士生活好,付出了那么多,悠,也许我已经没有资格再做你的朋友,但是仍然祝福你幸福。’说完,她却哭了,泪砸在桌子上,仿佛把所有的沉重也砸出来。
悠呆呆的好久,才忽然跟着哭出来,伏在桌上,几年来的痛苦和折磨全部奔涌而出,她明白了,明白上帝是那样的公平,当她失去了至爱的人,便将朋友辞还。她多希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她们还在那个校园,可以啃着冰激凌和薯片快乐的聊天。
‘小水!’悠站起来,和有些不知所措的水清浅拥抱在一起‘小水,你不生我的气,就好!’她伏在她身上孩子般呜呜得哭着,时间又回到了曾经烂漫的时代。
‘悠。’水清浅低声呼唤,再也没能忍住,泪水沾湿了她的椅上,也将冰冷的心融化。
送走了蓝玉和水清浅,已经是晚上十点半,悠打车回到了父母留给她的那所房子里,所有的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悠望着教堂的方向,默默把水清浅的故事讲给了蓝乐,虽然花园不再,虽然父母已经把他的骨灰移送到了墓地,然而她相信他的灵魂,留在了这里,留在了那棵梨树和百合花开满的地方。
而此时南风璨正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依靠着悠残存的气息和那些写在生活用品上的小便签,怀念着她的所有。漆黑的房间,他没有开灯,却轻易得摸索出了悠留下的东西,她带走了衣服、鞋子,却没有带走常用的枕头,她带走了日记、电脑,却没有带走曾经说过的话,她带走了自己,却把最深的记忆留给了他。
南风璨明白,悠并没有睡着,她听到了不该听的,也看到了他的心,所以选择了主动离开,把空间留给自己和林汐缘。这个,傻丫头。他将头埋进悠的枕头里,手心的便签湿了,缩成了团,心也跟着缩成了团。为什么,付出得永远是她,背叛的,永远是自己?
清晨醒来,悠用了一些时候才适应现在所处的位置,她展开习惯性缩起来的身体,告诉自己这张床从此只有她了,可以大方得放心得睡,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索性起床,进厨房又出来,告诉自己不必做早饭了,然而心情依然沉重。她只能给自己找个借口,也许一时半会儿总难以适应吧?
打开门,迎面却是一束风信子,妖娆得在初春绽放着,足足愣了十秒钟,悠才看到送花的林宇轩‘怎么样?开心吗?’他兴奋得摆摆花,推到悠怀里。
握着沉甸甸的花束,悠的心情却并不比花轻松多少‘谢谢,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回家了?’她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南风璨告诉了林宇轩。
果不其然,林宇轩立刻叉开了话题‘我们去吃早餐吧,然后我送你上班。’不知为何,悠想到了孙柔嘉去世前和林宇轩在一起的日子,那时多么天真。
‘好。’悠只是这样回答,她没想在门口就拒绝林宇轩,但是现在,真的没有做好接受另一个人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