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千钧一发
“莫不是老人家人老了,出现幻觉,老人家这深山老林的,哪里来的姑娘家?”人群中一身黑衣,两鬓泛着灰蓝色,手执一把黑色折扇,曼舞轻摇,是那叫绰号叫黑扇子的江湖中人。
“这……”王叔顿时一阵犯难,看了看胡亥,又看了看身后那一片洁白有着一连窜脚印的雪地,心中疑惑万分,平日里太子是最疼爱着胡亥公子的,派他前来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太子怎么没有告诉胡亥公子这迷踪林怎么走,而且看看周围的那些人,一个个都是凶神恶煞,笑里藏刀的江湖中人,刚才自己明明听的很真切,那个声音很像是箬洱的声音,可是为什么一转身便没了。
突然“啪嗒!”一声,一根树枝被厚厚的积雪折断了,落在平坦的地面上,顿时搅扰了一地平坦,一片狼藉。
“好了,先扶王叔回去,我们再从长计议。”在心中沉重的叹了一口气,胡亥看着王叔脸上那疑惑的表情,知道再逼他只会得到适得其反的结果,况且又箬洱的先例在,这太子府中的人个个那么忠心护主,采用强硬的手段只会把事情越弄越糟糕。
胡亥身后有两个长得甚是彪悍的中年男子走了过去,扶起了地上不明所以的王叔朝着来时的方向顺着路上一路走来时做下的标记走出林子,而胡亥却只是站在了原地迟迟没有挪动脚步,就在王叔的身影快要消失在他视线中的时候,胡亥眼中闪过一丝犀利的光芒,而后沉声道:“带出来!”从天而降便又一人携着一名女子从树枝上缓缓落下,女子口中还被塞着一块黑色的布条,眼神中充满了幽怨瞪着胡亥,胡亥冷哼了一声,随即上前衣袖挥过一把扯下了塞在箬洱口中的布条,反手便是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哼!贱人,你休想破坏我的计划,本王告诉你,你的主子死定了”然后胡亥将目光抬了上去,对着那名危急时刻将箬洱飞上树枝的轻功了得,长的瘦骨嶙峋的人道:“此次你立了大功,回去之后我必将重重的赏你!”那名江湖人称飞燕子的人立刻跪下地去,惊喜道:“谢过公子!”
“还有件事要交由你去办,你把她给我处理了,最好是不留痕迹!”胡亥拂袖指着被禁锢住的箬洱,直至从她眼神中看到了惊慌,也心满意足的离去。
“是!公子请放心,小人比当完成公子所托!”箬洱此刻已经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只是心中还有那么多的不甘与怨念,她的内心在呐喊:“夫人!夫人!你在哪儿?你救救箬洱!夫人!”然后那个人便是手拿银钩朝着箬洱一步一步的靠近。
山谷中,满山谷的清秀,清澈的流水欢快的流淌,那些郁郁葱葱的嫩芽还是那般娇嫩的模样,茅屋内,山洞中,依旧是满山洞照耀的红烛,带来的温暖,珠帘之后,一张巨型的床榻之上,一名女子紧闭双眸,长长地睫毛微微翘起,突然粉黛的眉微微蹙起,猛的睁开了双眼,惊呼“啊!”的一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湘儿,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立即有一身红色碎花的鹤发童颜的老太太掀开珠帘,紧张的看着床榻之上惊醒的楚湘,满是关切与担忧的神色。
“嬷嬷,我梦见箬洱了,她有危险,她在喊我去救她,嬷嬷怎么办?”此刻的楚湘就像是个孩子一般的无助,和需要人依靠。
“没事的,没事的,今天嬷嬷再去找找看,好不好!”老人将那个惊慌的女子拉入自己的怀中,一边轻抚着她垂下的如瀑般的长发,安慰道。
“恩!”松开了嬷嬷的怀抱,楚湘点了点头,刚才的梦境像是真的一样,令她心悸。
嬷嬷扶着楚湘在床榻之上躺下来,柔声道:“好了,现在还早,再睡会儿吧!”安置好了楚湘,嬷嬷走出了茅屋,脸上却是极度冰冷的表情,只有她知道,箬洱如果一直在那林子中现在肯定是凶多吉少了,自己也进了两次,去寻找只是一直没有寻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反而是这些天这林中总是出现一些乱七八糟的脚印,怕是有人已经寻上门来了,而且每天的脚印大小,数量都是如出一辙,这也让嬷嬷更肯定了现在一旦被他们闯进来那就是凶多吉少了。想到这里嬷嬷眼眸里便是火红的颜色,这里是一块净土,她一定不会让人来破坏这份美好的。然后嬷嬷转身,到了茅屋内,走到一个不起眼的画作前,轻轻地点了一下画中人的左眼,一扇石门便缓缓地关上了,并且看不出一丝的破绽。谁又能想到在这破旧简陋的茅屋里面,内有乾坤,别有一番洞天。然后嬷嬷从墙壁之上取了一把青铜剑便朝着竹林的方向一路走去。山洞中,床榻之上,楚湘仍在酣睡,刚才在出去之前,嬷嬷在楚湘的饮水中加了一种对人体无害但是会让人昏迷的药,这也是为了确保楚湘和肚子里孩子的生命安全。
天夜国巍峨的皇宫之内。
大殿内,人人人心惶惶,看着宝座之上一脸深思的王,那冷漠的神情像是从地狱里的修罗,那脸上带着的软甲面具更是将这种冷漠衬托的淋漓尽致。
“王!”突然宝座左边那张椅子上坐立的人站了起来,只见他一身灰蓝色的斗篷,几乎遮住了整张脸,一身黑色的衣服,整个人像是在午夜徘徊的幽灵,但是他是天夜国最受人尊敬的国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未卜先知,无所不能,尤其善于使用各种毒药和善于解毒。老国王身前也是很尊敬这位国师的,没有人知道他来自何方,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以及他的容貌。就连现在在宝座之上天夜国的王—天越,亦是如此。
“国师,你是否想出了对策?”宝座之上,天越看着国师站了出来,冰冷的脸上有了一丝动容。
“为今之计,唯有死守,天夜国入城的地理位置,地势险要,要攻破不是易事!简直是难过登天,所以我们无须担心,只是需要全城百姓准备好粮草,做好长期抗争的准备,还有必须要有足够充足的木棍和石料!”
天越脸上突然像是冰川融化一般,展露出笑颜,看的堂下那些文臣武将一个个目瞪口呆,然后便听到天越说:“国师不愧是国师,果然深知我心,既然这样,你们就给我下去昭告全城百姓,让他们先准备好一年份的粮草和食物还有每户一家必须缴纳五石担的木棍和石料。”
退朝后,天越一身紫色的锦袍,一个人走在御花园中,满池的荷花开的正艳,在湖中竟显清雅,莲出淤泥而不妖,这天夜国没有炎热的夏季和寒冷的冬季,这里四季如春,四面为山,正好是山谷中的一块肥沃的平原,永远是春暖花开,草长莺飞。
“什么事?”突然正在欣赏这良辰美景的天越突然开口。
身后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个俊秀的少年,只是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支支吾吾。
“风涵,何时你变得说话如此吞吞吐吐了,有什么事直说便是!”天越顺手从栏杆上拿了一个摆在那里的食盒,那里面装的全都是喂鱼的食饵,以前自己的母后最喜欢坐在这栏杆之上,拿着这只盒子,满脸笑颜的在这里喂着那些在水中时而沉浮的各色锦鲤。现在天越也明白了,看着那些鱼在水中自由自在的游来游去确实是一件乐事,不知何时,他也便迷上了。时不时的就会过来喂喂鱼。那些婢女们也是知道的,所以这盒中的饵料从未见过底。
“王!我想要出城一趟!”沉默了半久,站在天越身后的风涵看着他喂完了鱼才慢慢的开口。
“不行!”想都没想天越直接否决了,目光盯在水面上却是变得深邃起来。
“王,我势在必行,此次我一定要出城!”坚决写在风涵褐色的眸子里,尽管还是小小的年纪,心智却已经抵得上一个大人。或许正是这样的生活使的他如此的早熟,深谙人情世故。
“为何?”天越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
“那王又是为何?”没有回答天越的话,风涵反问道。
“秦军将至,马上将要封城,全城百姓谁都不允许出城,你出去是为何?”天越转过身来,淡淡的看着面前只比自己矮半个头的风涵,想当初自己把他带回来的时候,他的个子才到自己的胸口,没想到现在却已经这么高了。
“属下也是有重要事情去办,若是不去,风涵会后悔一辈子!”然后风涵便跪下了。
看着柳风涵的神情,天越的心被触动到一下,风涵从来美誉求过自己什么事情,只有一个人事,他才会这样,那么就是“是湘儿,对不对,是你的湘儿姐姐出事了,对不对?”突然天越的神情变得激狂起来,一遇到有关楚湘的事,他便失去了平常的理智。
风涵看着天越这副摸样,心中纠结万分,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说,若是不说,可能湘儿姐姐会有什么意外,但是如果自己说了,那王也一定不会安心,说不定他也要出城,到时候万一秦军攻来,群龙无首,那天夜国数万百姓怎么办?
可是就在风涵的迟疑间,天越如此聪慧之人,又怎么会看不出事情的真相,他的心中早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只见他大步的跨向了自己的寝宫,只留给风寒一句:“我与你一同前去!”
“王!王!”风寒想要阻止却已是无能无力。
谁都没有看到柱子后面一袭紫衣将刚才的场景全都看在眼里,手中端着的那碗汤一直到变成了一碗凉汤,她这才踏着缓慢的步子,慢慢的离开,心中却是思绪万分,王啊王,为了一个女子,值得吗?天夜国这么多美女,你就没有一个看得上眼的,偏偏非她楚湘不可吗?随即叹了一口气,将那碗她辛辛苦苦熬制一上午的汤倒在了湖水之中,便离去了。
殿内,天越和风涵已经是整装待发,而殿外却站着一个像是幽灵一般的人物,身边还有一个一身紫衣的女子。天越推开门的时候,看到了面前的两个人,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开口道:“让开!”
只是那两个人丝毫未动,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
“在不让开,我就要动手了!”天越举起了手中的宝剑,此行他是死在必行,他可以为了楚湘连这皇位都不顾。
“王,一个女子抵得上这天夜国数万的百姓吗?”突然国师开口了,声音悠远而沙哑,好像那个人不是站在天越的面前,远在千里之外一般。
天越没有回答,只是再次的说了一句:“让开!”
“那个女子真的比江山重要?”国师上前挡在了天越面前。天越看了看他,在那张灰蓝色的斗篷下同样有着一双灿如星空眸子。
“王,还是让风涵一个人去吧,这里数万百姓还需要你!”不知何时,风涵也出来了。
“王,小紫也愿意与风涵一同前去,只是还请王顾全大局,留下来与天夜国数万百姓齐心协力,抵抗秦军。”说着小紫也是跟着风涵跪在了地上。
“你们!”一时无语,天越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都有。
“王,臣下也愿意一同前来,替王保那女子的周全。”突然国师也跟着跪下了。要知道这国师从来额没有向任何人下跪过,每次上朝的时候,殿上也必然有国师的座位。
“国师,你!”天越此刻的震惊显然已经是言语难以形容的了。
许久之后,看着地上跪着的人,洁白如玉的月光照射下来,天越道:“罢了,本王就交给你们去办,记得务必在秦军来之前将人带回来!”跪在地上的三个人相视一笑,随即一齐拜下:“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夜色之中便有三个人齐齐地越过高高的城墙,越过山岭,一路向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