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兔子 (2)
司马平没有停顿,从出道以来,除了那次被情丝所困外,他几乎没遇到过真正的威胁,即便是面对奥丁仙王,凭着封神碑和六道錾,以他现在的实力,也不是全无还手之力的。这世上最可怕的神器是情花,司马平有金蛋在手,那通天教主即使得到了情花,要在他面前偷袭也是很困难的。再说了,司马平上过一次大当,还会轻敌吗?
左手执着轩辕剑,右手的金蛋放出七彩的霞光,司马平向那暗影中移动的星体靠去。在金蛋的彩光中,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隐形!而明枪明刀地较量,凭着满身的宝贝,司马平现在还真是不惧任何人!
一道强光闪过,却是两颗靠得太近的星星撞在了一起,激荡的能量没有向四周扩散,而是转成一条长长的光柱,两端分别射入圆环的中心。
那两颗星星迅速地融合,几乎就在闪光的同时,两个大火球变成一根大光棒,然后从中断开,消失在圆环的中心。空档迅速地被其它星星填满,司马平发现,那两个大环中,最外端的星光最淡,几乎所有的星星都在向中间接合处靠拢——真是邪了!
那个隐在暗处的天体就在眼前了,可司马平没法用眼睛看到它,这一刻的感觉,司马平好像是回到了瑯琊天的暗界。用宇宙的尺度来说,那些喷吐着光焰的恒星就在司马平周围的不远处,从司马平立身之处向四周望去,密密麻麻的太阳几乎是肩并肩地连在一起。小的如大饼,大的如脸盆,重重叠叠,连成一圈光带,可是司马平现在的立身处却是刺骨的冰寒,而且好像是地球的午夜,四周是浓重的黑——这也太不合常理了!难道这又是一个神迹?
眼前这天体的运动也是相当的怪异,好像只是在原地滚动,又常常会停下来歇一会儿。司马平观察了好一会儿,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不时地有一股强大的引力将司马平拉一下,难道这圆环的中心是一个巨大的黑洞?也不对啊!黑洞的引力是连续的,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断断续续。
又是一道强光闪过,又有两颗星星消失了。照这样下去,这四周的星星全部消亡也用不了多长时间的,难道这怪异的双环出生就是为了毁灭?
黑暗中的那颗星球又停了下来,去还是不去?司马平犹豫了片刻。
很显然,在那个星球上一定隐藏着奥秘,这里所有的怪异可能在那里都能找到答案,可是这是不是通天教主的又一个陷阱呢?
箭在弦,弓已满,不得不发。司马平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情!明明知道下面可能有凶险,可是能够不去看看吗?金蛋散射出的彩光变成了明亮的白光,照亮前方一大片扇形的区域。那个停止不动的星体还是隐着身影,不过已经能看到球体外那层厚厚的黄云。这星体最多和地球的月亮差不多大小,却调皮如孩子,想动就动,不知道用什么原理能解释它的脾气!
既来之,则安之;兵来将挡,水来土囤。看来只能见招拆招了!司马平心想,通天教主该不会预知自己会来这里的,这是陷阱的可能性不大,到底是什么东西,看一下就知道了。自己能出入天外天、小霖天、仙狱、瑯琊天,难道还会被这东西困住不成?小心一点就是了!
黄云在脚下平平地展开,好像一条致密的地毯,看不出一丝的波动。
司马平甚至有点怀疑自己的感觉是不是有错,或许这就是那星球的本相了,但是确确实实,在更远处有坚实的陆地存在着。怎么下去呢?
调皮的星球又动了起来,这次是水平摆动。原来眼前平静的黄云也不甘寂寞起来,云层上皱起微微地波痕,一股巨大的引力从四面八方涌来——原来时断时续的引力方向是指向圆环中心的,而这次却是从黄云的下面传来。又像是上一次去到仙狱前所经历的那样,司马平甚至来不及请出封神碑,就一头向黄云中载去——难道下面又是一片红土?
无数条锋锐的能量束切割着神甲的金光,轩辕剑自动化成一片星光,交织在神甲的金光中。星魂猛烈地波动着,金蛋的光波也是一圈圈地向外激射,将射近的能量挡开。现在要是有人在远处看,肯定会觉得司马平就像是一个亮着金色光波的大灯泡,正在从高处往下掉。
从得到星魂到现在,司马平从来没有感觉过星魂这样地亢奋,好像是一匹等着冲锋号的战马,司马平甚至有点管不住它。终于脚踏实地了,可是四周是一片茫茫的雾气,除了自己这个防御的圈子外,根本就没法知道再外面到底有些什么。强大的引力是消失了,但激射的能量束好像是来自四面八方,就像是在天外天的神藏里一样,这次是连金蛋的彩光也没有用了,这浓雾就像是粘稠的浆糊——这又是什么地方呢?
雾中传来凄厉的啸声,就像是西风吹过光秃秃的树梢。啸声一阵紧似一阵,原来白色的浓雾正在渐渐转变成灰色,隐隐地还有闪光透出。
司马平这时有点手足无措,身上的法宝除了六道錾,几乎都派上了用场,现在连自己身处在何处也不知道了。看来只能用封神碑逃跑了,不过想想心里还是不甘,就这样一无所获地走了吗?
前面的浓雾中又有闪光透出,这次是耀眼的红色,好像还在波动着。
原来从四面八方射来的能量束突然静了下来,如暴风雨前的片刻,这份宁静让司马平有点心慌。这一阵莫名其妙地挨打,连对手是谁也不知道,但是从侵入神甲金光的能量束来看,攻击者的修为说不定比罗天上仙梁光禹也不差多少了!或许这只是一个上古的仙阵吧?接下来又有什么招术呢?不过俗话说得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自己总不能一味地挨打吧?轩辕剑作了防御,手中还有金蛋呢!先将这阵式破了再说。
金蛋收起了七彩的霞光,连杖身也收敛起了光华,只有那蛇信缠着的金球在蕴动着光波。司马平默运灵咒,一束细细的蓝光从球体中透出,射向身前那隐在雾中的红色光斑。四周的雾气急速波动起来,连着那雾中的闪光一起,形成一个急旋的旋涡,中心就是金蛋指向的那个红色光斑。司马平事先绝对不敢想象,破除这阵式竟然这么简单。那红色的光斑就像是吸风机的口,瞬间的功夫就将四周清理得干干净净,可是金蛋的能量竟然没法收回,甚至还在不断地加强。那红色的光斑在吞噬了这么多东西之后,却一点也没有变化,只是原来较耀眼的光亮稍微暗了一点而已。可是为什么金蛋会收不回来呢?
脚下的地形终于是能够看清楚了。这是一个荒凉的世界,地面是黄色的粘土,一望无际,看不出一丝的起伏。在四周,散落着无数的雕刻品,或大或小,或工或拙,石料好像都是上好的花岗岩,不知道是从哪里采来的。司马平现在正处在两头怪兽的旁边,这怪兽形体怪异,绝对不是他曾经见过的,此时那两尊石像亮着淡淡的荧光——这真是一个绝妙的雕刻展览场,可惜司马平现在根本无暇欣赏,那红色的光斑钓住了他全部的神经。
光斑高悬在半空,颜色越来越暗了。光斑的下面,石头排列得相对整齐一些,此时那些石雕都闪动起红色的光,渐渐地,外围的石雕也在变成红色。司马平只觉的自己的能量如决堤的江水,顺着金蛋注入那红色的光斑中,止也止不住——难道这也是吸星大法?
脚底下传来轻微的振动,刚才停止了的啸声又响了起来,好像就来自脚下的黄土。啸声渐趋低沉,最后变成嗡嗡的轰鸣,中间竟然还夹杂着哈哈的笑声。原本就因为止不住喧泄的能量而惊慌失措的司马平,这时更是大惊失色——难道真的又中了奥丁仙王的圈套?
红色的光漫过黄土,如置身在影楼的暗室中一般,四周的一切都闪着淡淡的红光,连天上也是红色的了。更远处,原来重重叠叠的星星竟然在迅速地分开,就这一小会儿的功夫,双环连接处的星星已经只剩下稀疏的几颗了,两个环竟然渐渐地融合成了一个环。轰鸣声已经停止,宇宙中充斥着哈哈的大笑声,声音中夹杂着难以掩饰的狂喜。原来分属两个大环的中心,此时正在迅速地靠近,虽然还是浓重的黑色,但司马平能清楚地感觉到两个能量中心靠近时的激荡。此时最好的选择是远远地逃开,天知道这两个暗影撞在一起会发生什么,可是司马平现在连上下左右的移动都办不到。虽然是那光斑高高地在上面挂着,可是比起它来,司马平更像是那只被线牵着的风筝。
狻猊神甲的光波暗淡了下来,收缩成一个金色的球,而轩辕剑也现出了实体,如一条随棍而上的蛇,沿着金蛋的光束向上激射。轰的一声,线终于断了!司马平毫不犹豫的挥出封神碑,身后能量激荡起伏,那两个环心终于撞在了一起。就差一刹那的功夫,若是被卷进能量的中心,司马平不敢保证这封神碑到底能不能救自己。一身冷汗!回头细看,刚才的存身处,那个奇怪的星系已经荡然无存了,无数的光点正在向四周激射,就像是节日的礼花。
“哈!哈!哈!”笑声又起,而且就在耳边。司马平又是一惊,猛地回头,忍不住大叫起来:“爱因斯坦!”
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头张牙舞爪的、张扬的黑色乱发,大大的脑袋满脸皱纹,一身邋遢的灰色长袍,腰带还断了几截,赤着脏兮兮的双脚,枯瘦的十指留着长长的指甲,此时张狂地挥舞着如同招魂的巫婆——这当然不会是爱因斯坦,不过那张脸真是像极了画家笔下的那位大科学家。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的?”司马平喝问道。
“哈!哈!哈!”笑声中夹着狂喜,眼中突然闪过一道红光,将司马平看得浑身一激凌,“竟然是红魔的徒孙!哈!哈!”
“你到底是什么人?”司马平收起金蛋——这宝贝有时会害人!轩辕剑执在手中,凛冽的杀气在剑尖吞吐。
“红魔在哪里?”那疯子对司马平的宝剑视若无物,一只手抓乱七八糟的头发,瞪着眼睛问道。
“谁是红魔?我不知道!你是谁?”司马平催动剑气,杀气在四周弥漫开来。
“哈!哈!连祖师爷也不认得吗?好!那个小辈说得没错,只是想不到解开玲珑扣的是红魔的传人,小子,你和黑面神是什么关系?怎么有他的神器?”疯子问道,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你祖师爷的对头呢!小子怕不怕?我在这里等解开玲珑扣的人,想不到是你!既然你放了我出来,我也不难为你,你就跟着我好了。
来,我们一起去找红魔算帐!“疯子的声音突然变得柔柔的,好像是十八、九岁的女子的声音,枯瘦的手伸向轩辕剑,好像根本没有感觉到剑身上激荡的杀气。
司马平的身上皱起一层层鸡皮疙瘩,那声音比什么神器的杀伤力还要惊人。他说的是什么?他在等人?守株待兔?难道自己就是那只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