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再见，永不见面
阳光漂亮而灿烂，却始终无法融化我心里的那团冰块，冷得彻底。
走在街上，我却不知道该走去哪里，好像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我，那样陌生。从来没有那么强烈地感觉到，我那么孤单，找不到一个人可以勇敢地带我逃离出这样混乱的生活。
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绝望瞬间紧紧包围住我。
“这是你想要的吗？”这句话藤皓一始终没有回答我，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藤皓一甚至都没有回过头来看我一眼，就算是向我投射憎恨和厌恶的眼神，而此刻，什么都没有。我忽然感觉到那么害怕和空白，这样的藤皓一，是绝然想和我再次成为陌生人了吗？
“藤皓一，她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张语熙听到唐雨薇的话还是吃惊不少。
“就字面意思。”藤皓一很坦白地解释，好像让别人误会都没有关系，甚至想故意让我误会。
没错！不管他们终究有没有发生什么事，藤皓一的这句回答就已经让我误会，让我心冷，让我死心了。果然，我们会走到这步是必然的，唐雨薇果真就是我和藤皓一必须要面对的阻碍。藤皓一，为什么你没有给我走到你生命的机会？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会成全。祝你们幸福！”我走到藤皓一身边，声音轻得好像只有我自己听得到，但我确定他听到了。
我发誓，那一刻，我的心真的有一阵心碎的声音，那么彻底，让我无法再面对任何人。
“不要走！”谁温暖的手紧紧抓住我，让我舍不得离开。
可是，那个人不是我心里一直在期盼的藤皓一，而是张语熙。
“藤皓一，你是怎么回事？”张语熙生气地站在藤皓一面前质问，根本不把唐雨薇放在眼里，“你说这个女人是你的女朋友，你们认识多久？她抵得过你对艾晴几年的感情吗？”
“语熙姐，别说了！”我拉着她的手阻止她继续说出些让我更加心痛的话。
“就算她跟沐圣野去了酒店，你为什么不听她解释？为什么不相信她？以前的你不是还在我面前很肯定地说你会相信她吗？现在呢？”张语熙提高了分贝质问。
“沐圣野？”唐雨薇露出疑惑的眼神看着我，听她的语气好像认识我们口中所说的主角，“你昨晚是去找沐圣野？”
“你认识他？”提问的是藤皓一，那样紧张，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嗯，我们是好朋友。”唐雨薇点了点头，出乎我们的意料，“原来艾晴昨晚是在他那里啊！”
呵，讽刺啊！世界还真小，唐雨薇竟然认识沐圣野！还这么不巧，昨晚竟然遇到！这么说，那天在她生日派对上看到那个背影很像沐圣野的人果真就是他了！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安排呢？是故意给我出的考题吗？
“你们昨晚碰到了？”藤皓一小心谨慎地提问，眼神深邃。
“嗯，昨晚我有些事情要去找圣野，没想到在酒店门口碰到了艾晴。”唐雨薇如实地回答，脸上竟然还露出一丝不可思议的笑容，“原来是这样的。”
我紧紧皱起了眉头。唐雨薇她，她怎么可以这样？她昨晚不是明明答应我说不会把碰到我的事情告诉藤皓一的吗？她竟然失约！可是，她为什么要对我遵守约定？这个时候，说出事实不是对她靠近藤皓一更有利吗？
我不安地转头看了看一言不发的藤皓一，他的脸色很难看，好像随时都会爆发一般。他干净有力的手指紧紧握住了拳头，骨骼清晰可见。
“看来，现在连证人都有了！”藤皓一的语气瞬间降到零下，让人颤抖。
证人？藤皓一，在你眼里，我已经是个犯人了吗？那是不是已经没有翻身的机会了？为什么你还要这样对我呢？我们都已经经历了那么久，为什么你可以那么轻易地放弃我们之间的一切让别的女人走到你的身边呢？还是说，我们的过去像你之前那样，可忘可记，一点都不重要？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就让我们到此结束吧！
“藤皓一，既然我们都那么不相信彼此，那么就这样吧！维持这段已经快枯萎的爱情，我们都太累了！我真心祝福你和唐小姐，能够很幸福！”我忍住眼泪，努力呼吸才在藤皓一面前坚强地说完这段话，后来想想那时的我真的很有勇气。
“当然！我们肯定会幸福！”藤皓一像是赌气般地告诉我，眼里早已不见了我所熟悉的眷恋和挽留。
我努力说服自己面对他们要扯出一丝微笑，就算多勉强都好。我知道，这里再也容不下我，离开是对我们最好的解脱。藤皓一，我愿意放开你，是因为我想你可以很幸福。然而，我的绝望离开你会不会心疼和挽留？
“艾晴！”唐雨薇叫住我，语气多诚恳，却仿佛默认般什么都不解释，只是简简单单地说，“对不起！”
我背对着他们，看不清唐雨薇说这句“对不起”的时候有着怎样的表情，而藤皓一又有怎样的表情我也猜不到，我也不想去猜。但，这句抱歉我接受，从此我们不再有关系。
我疯了一般跑出去，想跑出藤皓一的世界一般，没有尽头地走，一直一直走。
“嘀——”一阵刺耳的喇叭声把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眼前是一辆快要撞上我的汽车和繁忙的交通。
余惊未定，我退回了人行道。
这里，生活了两年的地方，此时却让我觉得那么陌生。我想，我已经不再属于这里了，这里也没有什么值得让我留恋。
忽然，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在身边慢慢停了下来。
“艾小姐！”坐在后座的人伸出头来向我打招呼，声音慈爱。
“德叔？”我惊讶地大叫。
和德叔的偶遇，让我明白了世事无常，也让我更加确定了自己该离开的决心。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所有人都变得我所不认识了，那么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真是不好意思，还要你帮我弄这些盆栽。”德叔搬着一个花盆有些内疚地说。
“没事啦，反正我也无聊嘛！”我笑着回答，仔细摆弄起那些美丽的花朵。
“对了，你怎么会在那里啊？”德叔有些好奇地问。
也对，那时的我肯定糟糕透了，魂不守舍的样子肯定被德叔看到了，也猜到些什么吧。也好，心里的委屈和难过也不想再盛放下去了。
“心情不好，散散步！”我诚实地坦白。不知道为什么，在德叔面前我不想再隐瞒什么，总是做着让自己不安的事情真的好累。
“那么，现在呢？”德叔关心地问。
“我……我可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勇敢。”我有气无力地说着心里的想法，就算懦弱也没关系，“当身边的一切都变得我不认识了，我就想逃。”
“有时候，逃并不见得是件很坏的事情。”德叔有些深奥地说，饱经沧桑的脸却让我想要深深回味他说的那句话。
那时的我以为，德叔说的我明白，可是许久以后我才知道，我明白得多肤浅。逃不是很坏的事情？那是不是就代表说德叔也赞同我离开呢？
“对了，德叔，这里是谁家啊？”我看着身边的豪华别墅好奇地问。
“哦，这里是唐雨薇小姐一个很要好的少爷朋友的家，我只是偶尔有空就会来帮他打理这些盆栽。”德叔看着眼前一片美丽的盆栽开心地说。
“可是为什么，这里感觉这么冷清？”我有些疑惑，好像除了我跟德叔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这位少爷经常不在家，只是很偶尔才会回到这里，所以也没怎么请佣人。”德叔解释。
“既然经常不在家，为什么要养那么多的盆栽？没时间照顾它们，不是反而害它们嘛！”我有些替这些盆栽感到不值。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位少爷是两年前才到西班牙的，听说从那个时候起就开始养这些盆栽了，可能是因为寂寞吧，养些花花草草总是感觉热闹点嘛！”德叔把一些盆栽搬到阳光下，洒了水。
两年前才到的西班牙？世界上没有这么巧的事情吧？易艾晴，你想太多了。
“可是你说奇不奇怪，少爷长得那么俊俏，身后一大群女人追着他跑，他竟然还没有交女朋友，说什么心里没有位置留给别的女人了！”德叔八卦地告诉我说，忽然眼神放光，“对了，要不我介绍小姐给少爷认识吧，你人这么好！”
“不用了，德叔！”我有些尴尬地推辞着德叔的红线。
原来，这位少爷和我是同一类人，心里空不出一个位置给另一个人，这种感觉一定很无助很痛苦吧，但是把心腾空出来不是应该是我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吗？
“哎，少爷回来了！”德叔看着大门，有些激动地说，“艾小姐，你运气真好，竟然能见到少爷一面！”
我怀着小小的期待和好奇放下手上的盆栽看向门口，其实我并没有很想知道这位少爷到底是谁，只是现在的我真的很需要借助些事物转移我的注意力，想看看这位俊俏而又和自己是同类的少爷究竟长什么样。
“少爷！”德叔小跑到跑车边问好。
那位少爷穿着昂贵的西装，洁白的衬衫穿在他身上好像天使般好看，咖啡色的碎发更显得他棱角分明的脸有多完美，加上他完美的身材比例，更加迷人耀眼。
我发誓，看到沐圣野从跑车里下车的那瞬间，身边所有的一切都定格了，包括我的心跳和呼吸。可是，为什么此时的他给我感觉一点都不像之前那个滥情的他？
原来德叔口中所说的那个奇怪的少爷竟然就是沐圣野，世界怎么会这么小？那么现在的我要怎么去面对他呢？
“嗯。”沐圣野面无表情地说，眼神没有任何光芒和感情，“我还有工作，没有要紧的事情不要来打扰我！”
“好，我知道了。”德叔恭敬地点头道。
说完，沐圣野双手插着口袋面对着我走过来，可是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或惊讶，或挑衅，或暧昧，或熟悉，一点都没有！我就像是个他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毫不相干，他甚至连眼神都没有飘忽到我的身上。
在沐圣野走进房子之后，我终于重重地吐出口气，不知道是失落还是失望。
我确定，他是看见我的，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他和昨天的他相差那么多，甚至假装连我都不认识。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有看到今天的报纸吗？那么他会想到因为他，我跟藤皓一决裂了吗？如果会，难道他都不该向我解释一下吗？就算是句对不起，难道他都没有想过要对我说吗？
还是说，他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不负责任，只知道在不同的女人之间寻／欢作乐？为什么？我真的太傻了，这样也好，那么我就可以毫无顾及地离开了。
藤皓一，沐圣野，我要离开你们去过我全新的生活。
你们，都已经成为过去了。
再见，永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