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人生如梦
此时，已近中秋。太阳一下山，天色也就很快的黑了下来。夜，很深沉，天地间笼罩着一层黑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也许吧，这八月初的夜晚都是这样的，没有柔和的月光，也没有那令人向往的景色。一道暗淡的烛光从一间破旧的小茅屋里透射了出来，照明这深沉的夜，使它凭空凭添了一丝的美。李孝天独自一人坐在这暗淡的烛光前，目光望着窗外宛如秋水的黑夜，情不自禁的触景生情，回想起这二十余年来自己所经历的点点滴滴，心中也不免有些感慨、惆怅。往事，就像一坛陈年的好酒。一揭开酒盖，那诱人的香味就会随风扑鼻而来，耐人寻味。只可惜，世事难料。在这冰冷的人世间，一个平凡的人根本就触摸不到老天爷下一步会把矛头指向谁。夜风从门口窗户中习习的送了进来，空气中有一股冰冷的气息，李孝天突然之间感到有些秋天的冷意。秋天一过，冬天将至，这一年又到头了。只身坐在烛光下，李孝天十分感慨这无情的时间快如流水，永无复还。
“公子，您还没睡呢？在这里想些什么呢？”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耳畔响起，李孝天蓦然回首，在那暗淡的烛光下，一个娇巧玲珑的小脸映入李孝天的眼帘。是阿碧，他最体贴的小丫鬟。也许是自己太沉迷于往事之中了，就连阿碧是怎么进来的也都不知道。“呵呵”李孝天展开了笑容，很是随和地笑道：“我……我睡不着。”随后，伸手指向正躺在床上打着呼噜的李云山笑道：“我师弟他打的鼾声太大声了。”“呵呵”阿碧伸手以袖掩嘴娇笑一声，看着那睡熟如猪的李云山，也不免的觉得有些好笑，道：“二公子，还是改不了他的坏习惯。”在那暗淡的烛光下，李孝天抬起了一张开始成熟的俊脸，向阿碧问道：“阿碧，那你又还为何没睡呢？”“阿碧想着明天就要跟公子你们去参加什么武林大会，心里就很着急，也就睡不着了。正好看见你们的房间里的灯光还亮着，所以就跑过来了。”怕把还躺在床上的李云山吵醒，阿碧轻言细语的话说了出来，然后冲着李孝天婉然一笑，把首低了下去。
在阿碧的一颦一笑中，李孝天心里甚感不好意思，急忙把目光移开，笑道：“好了，阿碧。既然明天要跟公子出发，那就得好好养足精神，明天才有力气上路。现在，时间也是不早了，你还是先回房去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了。“阿碧本想借此机会，多亲近亲近李孝天的，可此时却见他下起了逐客令，心中难免有些失落。可自己身为奴婢，也不敢再往下想。当下，也只好笑着对他说道：“好的，公子。那阿碧就不打扰了，你好好休息。阿碧告退了！”李孝天含笑点头，目送着阿碧走出房间，看着那娇小的背影从黑夜中消失，心中却翻起了几种滋味，五味杂陈。见夜已深，李孝天也不再多想，起身把门关上，熄灯上床，放开心中一切杂念好好的睡上一觉，明天才好出发。时间，有如流水一般悄然而逝。黑夜即将过去，天明悄然而至。李孝天一干七人，从煦光初露就开始起床打点一切行囊，以备下山所用。草草的吃过一些早点之后，他们便各自背起自己行囊下山去了。秋天的早晨，在这无名的山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雾，地上却是雪白的一片。昨晚，可能霜降了。在走在这大路上，都能令人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
在这下山的一路上，他们一路七人没有一个人说话。走在路上，只见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一种难以说出的哀伤与忧愁。为了赶路，在集市中他们购买了一辆马车，就这样夜以继日、马不停蹄的向北驱去。终于在八月十四这一天的傍晚时分，李孝天一干七人赶到月牙山前那间最有名的客栈——“百里冰”。现在的百里冰门前若市，非常的热闹，与往日那门庭罗雀的冷清景象盼若两地。今天，那老板和店小二可忙得不亦乐呼。可在这里下脚住站的都是武林中威震一方的有名人物，见连二十一联盟全都到齐了。可见，现在的司徒红雪她在武林中的地位是如此的“威望”。看来，今天晚上，李孝天等人也只能另寻他处落脚了。想到这里，李孝天便落寞转身走开。看到李孝天转身走开，李云山等人也深知他的想法，也都跟着跳上马车向山上赶去。为了不被武林中人发现，谁知李孝天却在一座无名山上找了一处山洞，作为今晚的栖身之地。
也许由于他流浪江湖惯了，在这乌漆吗黑的地方过上隐了，竟然会选择这样的一个地方。不过，他这一举动在场的所有有都没有异言。阿碧、阿青、阿紫三女最为勤快，一进山洞就开始到洞外找些树枝回来把洞里的垃圾清理掉。天黑了，众人围成一圈盘坐在一堆篝火旁，靠靠火，取取暖。那火舌舔噬的上空，倒挂着几只李云山打回的山鸡野兔。这时，那赤裸裸的鸡身兔体正发出被烧烤后散发出的香味，令人口水都要流出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看，在这美食当前，谁都会为之折腰。李云山把烤熟了的鸡和兔先分给白玉秀等五女，最后把一条兔腿递给正看着那吐吞着舌头的篝火愣愣出神的李孝天，道：“师兄，咱们已经赶了整整一天了，吃点东西吧！”却见李孝天摇头道：“不，师弟你们吃吧，我不饿！”“一天到晚不进滴水，你哪有不饿之理。快点吃吧！”李云山又递了上来。
李孝天还欲说些什么，可白玉秀已经开口道：“天哥，正所谓：人是铁，饭是钢。现在饭是没有，但是你总不能饿着肚子啊！再说了，明天咱们还要一起上月牙山去杀那司徒红雪那妖妇呢。如果你不吃点东西，补充点能量，怎么去杀？怎么给你师傅他们报仇？”“是啊，哥！”李喜月也开口劝道：“白姑娘说的对，吃饱了咱们才有力气去报仇，只光苦想着也不是办法的！”“对呀，公子你就吃吧！”阿碧三女也开口劝道。看着众女对自己的关心，李孝天也只好从李云山的手中接过兔腿，小口地嚼咬了起来。肉入口中，有一股香滑可口的味道，吃了一口还想让人再吃一口。可是，此时的李孝天真是没胃口，草草的吃了一点后就把兔腿的残骨扔向一边去。吃完了烤肉，阿碧三女就很识趣的互相靠在一起闭目睡起觉来了。李喜月和李云山也坐在火堆旁各自躺向一边睡去了。此时，惟独李孝天和白玉秀却还在篝火旁看着那火舌的吞吐景象未能入睡。“啊……”白玉秀打了一个哈哈，也许她也有点困了吧，就这样把俏首靠在李孝天那结实的肩膀上睡去了。
夜，很深沉。可不时的有些秋风从洞口中送进来，李孝天突然感到有些凉意，便把身上的外衣解下披在白玉秀的肩头，真怕自己的这个未过门的妻子会冻着，冷着。天地间那层黑色褪去之后，就是天明了。一阵秋风从洞口吹了进来，白玉秀突然感到一阵冷意。她微微的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块灰黄的大石和身上披着的一件大衣。她认得出这是李孝天所穿的，却早已不见了李孝天的人影。除了了不见李孝天一人之外，其他人都还在洞中沉睡着。白玉秀长出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出洞口，却见一个再熟悉不过的白色身影站立在洞口前面的一处悬崖边上，一动不动的负手而立。
这不是李孝天，还有何人？看样子又不知他在想些什么，看些什么。白玉秀刚想开口叫他，却见身旁出现一人制止她的叫声。白玉秀回首一看，竟是李云山，其后李喜月也跟了出来。为了揭开李孝天到底一大早的走出山洞看些什么，李白三人蹑脚举步，向李孝天走去。正在眺眼大宋这大好河山的李孝天突然感觉身后有异声，便情不自禁地回首一看，却见是白玉秀、李云山、李喜月三人。看是他们三人，轻轻浅笑了一下，向他们点了点头。就在他这一转头的瞬间，白玉秀三人突然看见在李孝天那张年轻的俊脸上，两边发鬓不知何时多了几撮白发。发稍在晨风中飘摆着，更添几分落魄之后成熟感。看到李孝天突然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他们三人全都露出了惊讶的眼光。本想想张口，但却不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