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蕴这东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沉淀下来的,陈家沟能有今天的底蕴,靠的是几百年浩瀚历史长河的沉淀,每一代中都有一个甚至是两个能独挑大梁的人。到了陈道岭这一代,陈氏太极的威望达到顶峰,太极宗师之名威名远播,不知道吸引了多少有志青年来此地修习太极。
只可惜人穷志短的人也不在少数,大部分都半途而废,剩下了已经没有多少了。到陈道岭下一代的时候,终于没有抵住自然界物极必反的原则,陈道岭的两个儿子因为天灾人祸而丧生,陈老爷子因此悲痛不已归隐江湖,从此陈氏太极一蹶不振,到陈嘉廷这一代,已经是门可罗雀。
所谓树倒猢狲散,一棵大树的倒下必然引起其他势力的揭竿而起,何况陈老爷子已经百岁高龄,虽然人还没有死,但却早被人认为一只脚踏入棺材了,太极界这一块肥肉,没理由总让给陈氏太极占有,杨氏太极这才起了觊觎之心,想要借助这一次踩下太极宗师,打响名声。
名利二字,终究是人类争斗的根源。
陈氏太极此刻所能拿上门面的,只陈正雷一人了。
他不得不站出来跳起重担。
陈嘉廷有些担心的看着父亲走出去,脸色相当难看,他才败给了杨氏那边的杨****,自然知道杨氏太极的厉害,虽然他没见到二叔和杨振明比武的场面,但这二叔身上的伤,可是清清楚楚的。
陈正雷面色严肃,淡然立于众人之前,眼睛直视杨振明,许久才缓缓道:“陈家人本不愿跟人争锋,倘若你们杨家步步紧逼,我也只能代表陈氏接受挑战了。”
“哈哈哈,陈正雷,你终于肯站出来了,好!很好!今天这一战,我就会让世人知道,比起杨氏太极,陈氏太极只不过就是过家家的把式罢了!”杨振明张狂大笑,面部因为激动而泛红,他苦练了这些年,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打败陈正雷,此刻终于有这样的机会,他怎么能不激动?
至于太极宗师陈道岭,那是遥远的存在,交给他师父搞定就行了。
一旁观战的江迪辉眉头微皱,他注意到陈正雷再走出来的时候腰部明显有不适,似乎身上早就有伤一样,这个微小的细节很难被发现,在场上千人,也就只有他和杨澄甫看出来而已。
杨澄甫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陈正雷,在杨振明耳边悄声道:“速战速决,我不希望出什么意外。”
杨振明是何许人也,杨氏太极仅次于杨澄甫的存在,经杨澄甫这么一提点,他很快发现了陈正雷身上的猫腻。按理说他跟陈正雷实力应该相当,杨澄甫竟然说速战速决,很明显现在的陈正雷并不在最佳状态。
“陈兄,要不要我先让你两招?”杨振明笑着说道。
他这句欲擒故纵的话在于刺激陈正雷,比他先出手。
“不必!”陈正雷果然上当,冷哼一声,已经攻了上去。
陈正雷一经出手便用上了全力,丝毫没有留手,只因为他知道这个杨振明的实力不容小觑。
诺大个广场,上千人围观,倘若在这里打输了,那陈氏太极的威望就直转而下了。
陈氏太极丢不起这个人。
杨振明诡异一下,后发先至的迎上陈正雷,一上来便是太极功夫中奥义高深的八卦拳,掌上力道殷实,招招攻向陈正雷的腰部。
他已经看出陈正雷腰部有伤。
高手过招,一丝一毫都容不得怠慢,何况陈正雷还是腰上有伤?乍一接触就落了下风,他只感觉杨振明浑厚的力道从手掌上传来,势大力沉,难以招架,心里暗暗惊讶。
上一次交手的时候杨振明还稳落下风,才短短几年时间,他竟然进步到这般境地!
他清楚自己腰部的伤势经不起持久战,这么下去,很难取胜。念及此,陈正雷一改防守的低调套路,大肆进攻,以硬碰硬,眨眼间将局势扭转过来,逼得杨振明步步后退。
殊不知这样正好中了杨振明的诡计。
周围观战的人都大声叫好,只有几个行家暗自担心,用太极对敌,最忌轻敌冒进,练了几十年的太极的陈正雷竟然也犯了这种错误,这场比武,不用看下去了,结果已经出来了。
“输了。”江迪辉轻声道。
“谁输了?杨氏?”
李月月当然看不出陈正雷身上有伤,她现在正看得津津有味呢,陈正雷的太极使出来自然和那些花架子大不相同,实用性与观赏性远胜陈嘉廷,江迪辉忽然冒出一句输了,她怎么都不会想到是陈正雷。
江迪辉摇摇头,苦笑道:“陈氏输了。”
“哦,什么?”
李月月扭过头来,难以置信:“这不打的好好的么,怎么会输呢,你不要咒人家。是不是希望自己出手大出一下风头啊?”
江迪辉无奈道:“我倒是希望不用出手,可是眼下这情况,即便是这局赢了,接下来陈正雷也对付不了杨澄甫。何况这一局很不容乐观。”
“怎么不容乐观,陈氏这边不是占了上风么?”李月月依然没看出来。
“傻瓜,明面上是这样,可实际上陈正雷只不过是背水一战了,只要这一阵攻击波对杨振明没有影响,那陈氏这边十有八九是输了。”江迪辉一边观察的局势,一面担忧道。
“是么。。。我怎么没发现。”李月月瞧了眼场中形势,不以为意道。
江迪辉咧了咧嘴,很无奈的翻了翻白眼。
简直就是对牛弹琴啊。
两人正说话间,场上形势惊变,原本步步后退的杨振明大喝一声,陈正雷被他一个太极推手一把推出十几步去,摇摇晃晃的被陈正兴扶住。
“爸,你。。。”
陈正雷挥挥手,示意陈嘉廷不用担心,又上前走出几步站定,四平八稳,一点不像是身上有伤的人。
对面杨振明一脸不屑道:“陈氏太极现任第一高手,难道就只有这一点本事么?”
说话间他扫视全场,像一个上位者一样,脸上满是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