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两个人都是阴沉到一定境界的品种,凑在一块指定一拍即合。和陈先夫自小有种近乎畸形的精神洁癖,他能够接受胆小如鼠的康铁生,却怎么着都看不惯这个与猥-琐龌-龊挂钩的张仕健。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娘胎里就决定了,这辈子都走不到一块儿去。
王柯冷眼旁观,给不知道如何是好的陈时涌做足了榜样。因为夏含烟和柳扶疏时常接触的缘故,陈时涌和不时的跟王柯有过些微交流,整个桌上,王柯是陈时涌唯一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物,自然坐的近些。他之所以坐在第二次座的位置上,还有个原因是王柯的意思。
似乎这位光显了十几年的大老板,根本就无意争这个位置。
多看,多听,少说话。这是坐下的时候王柯给他的七字口诀。陈时涌牢牢记住。
真名叫张仕健的瘦小男人嘿嘿一笑,看向陈先夫:“陈老板,你一向知道我是个没有大志向的卑鄙小人,那个位置,看一看还可以,想都不敢想。”
他的嗓子发尖,即使正常说话都给人一种阴森尖酸的感觉,语气不高昂分贝却尤为高,苏清明脸上自然,但没少涌起厌恶的感觉。
陈时涌微微哑然,表现在脸上。
他还是第一次见自称卑鄙小人的家伙。
“不是不敢想,是有贼心没贼胆吧。”陈先夫黑框眼镜下的双眼闪过一抹莫名光彩,脸上却露出一种让陈时涌怎么看都不舒服的笑容。
“错了,是没贼心也没贼胆。”张仕健一脸踩不去的笑容,丝毫没脾气纠正道。
一张略显病态脸庞的陈先夫借着喝酒掩饰眼中的厌恶,宁中彩原来圈子中叫嚣归顺江某人最为激烈的就是这个张仕健,这种人物,在他看来永远上不了台面。
他转而看向苏清明,又是另一张面孔:“嫂子,打电话的时候,那个人是怎么说的?”
他喊这一声嫂子,一方面是尊敬苏清明,忌惮她背后的家世背景。另一方面,很隐晦的表达了自己对江某人的排斥。
一声嫂子,再怎么中听,始终是跟宁中彩沾上了关系。
“你放心,他说过会到,就一定会到。不管这是一场鸿门宴,还是普通的宴会,那个人所说的话,从来不会打折扣。”苏清明淡淡道。
以她的谨慎,‘从来’两个字是不会说出来的,大部分都是诸如‘基本上’、‘大约’、‘可能’之类的词汇,她今天之所以破天荒用了一个‘从来’,是因为她早就确定那个男人一定会来。
这个词汇,无疑让陈先夫吃了一颗定心丸。
“不过,时间方面没法说,因为毕竟这桌上还空着两个人。”少妇苏瞥了眼另一个空着的作为,貌似不经意道。
她一个眼神,足以将这桌上大部分人秒杀。
陈时涌知道这几个人口中的‘他’是什么人,脑海中浮现一张略带沧桑的慵懒脸庞,他下意识的看向那个空着的作为,突然间生起一种几年后也要坐上那个位置的豪情。
如今的他兴许还不知道,这叫做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