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死。”
年轻男人落子并不算快,可比起对面已近不惑之年的男子还是快了些许,落下子后,他轻轻吐出这么一句话。
“你口中的他是指?”
中年男人并未抬头,却也并未落子。
带着玉扳指的白色休闲西装男人呵呵一笑:“刘皇叔,能被我如此关注的人,整个华夏也挑不出几个吧?”
“呵呵。”
被叫做刘皇叔的男人淡然一笑,落子,却吐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玉楼,局在局之外,你可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玉楼。
整个京城,只有这么一个名字。
太子,江玉楼。
“嗯?刘皇叔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他是故意出局,然后从明处到暗处?”江玉楼淡笑道。
京城能被江玉楼称作刘皇叔的,也只有一个,前□□的台子,刘仁恭。
刘仁恭摇头:“执意,是很可怕的东西。玉楼,你现在就被这东西羁绊住了。”
“嗯?”
江玉楼下棋的手明显停顿了一下,抬起头来,饶有兴趣。
刘仁恭轻柔抚摸着手中白色棋子,他只捏了三个,因为三个棋子对他来说最为不多不少,最容易掌握,他轻轻一笑:“我的意思是你们两个都身在棋局之中,其实棋局却在你们两个之外。”
“有点玄乎了。”江玉楼笑,不过好像也有些道理。
刘仁恭也不再解释,伸手,落子,却是将刚刚江玉楼的一手杀招又解决了。
轻描淡写。
“听说这时常被你念叨的家伙曾□□胜南宫墨谨,武胜南宫坏人,到底有没有这么一回事?”刘仁恭忽然很有星期开口问道。
“是这样的。”
江玉楼并没有否认:“不过也仅仅是凑巧而已,墨谨肚子里的墨水,始终不是一个草民出身的人所能媲美的。”
“哦。”
刘仁恭煞有介事的点头,却不再说话。
一局手谈已经进入收官阶段,江玉楼却是越下越慢,到最后蹙起眉头,琢磨了一阵,终于还是在仅有的几个空白上落子。
“你输了。”
这一次刘仁恭未在落子。
“嗯。”
江玉楼不以为意。
刘仁恭苦笑:“你就是这样,胜负心太强,即使明明已经输了也不肯弃子认输,我想这也是三年来你围棋不曾更进一步的原因。”
“这样不是挺好,次次输给你。”江玉楼爽朗笑道。
“而且每次不过输你两目而已。”他又补充道。
刘仁恭摇摇头:“两目之差,兴许就是门里门外的区别。”
江玉楼笑道:“我本来就站在门外,何必要故意到门里去?”
这次是刘仁恭笑了。
“门外也好,省的在门里,更加蒙蔽了自己的眼睛,那才是最悲哀的事情。”
他话里总是语带双关,江玉楼早已习以为常,他只不过是一笑了之,淡淡道:“眼睛被蒙了不可怕,心被蒙住了才真的可怕。”
“正解。”
刘仁恭点点头,深以为然。
有句话他依然没补上。
可惜的是,有些人身在局中,不晓得心有没有被蒙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