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如果你的身边有一条狗，请珍惜他，因为他真的很爱你
第二天，我约上子昊去完成暑假作业。
站在大街小巷里，我一直忙碌着寻找那个叫悲伤的镜头。子昊一直跟着我，他想跟我说话，可是面对他，我却没有语言回答了，甚至他一开口跟我说话，我就开始想落泪，我想以前我对他说，“子昊，一个人在说忘记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把过去又想了一篇。”而此刻，只要子昊一靠近我，我就会想到莫彤彤，想到他对莫彤彤的热忱，尽管他总是跟我说那是种感激的热忱，可是我依旧无法接受。
我知道我只是在生闷气，不可理喻的生气。
“小引，你听我解释！”
“大叔，可以请你帮我给你照张相吗？”
大叔看了我两眼，诧异着眼离开，许久还扭着脑袋看我，是在骂我“神经病“吧！
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偷偷瞥了子昊一眼，又开始投入下一个目标里。
“小引，你听我说一句好嘛！”
“小宝贝，你好可爱，姐姐帮你照相，好不好！”
我眯着眼对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发笑。
不一会儿，她妈妈就用一种“诈骗”的眼看我，拉着小女孩离开了，我冷冷哼着气，把我当诈骗分子了吧！
我又一次沮丧的站在街头。
子昊依旧在我的身边纠缠。
“小引，你可不可以顾及一下我的感受，我说过了，我和莫彤彤只是朋友。”
我看着子昊，眼里开始涩涩的疼，像是有什么东西拼命的往外挤。
“子昊，我们照张正正经经的照片吧！”
子昊愤怒的看着我，在三秒的纠结里，他转过了身，逃离了我看他的眼，我想他的眼睛一定写满了最直接的悲伤。
“子昊，以前我们就没怎么正经的照过相，你满足我吧！”
说着，我把相机定在脚架上，定好了时间，把子昊拉到我的身边，挽着他的肩膀，靠在他的臂弯，这一次，我再也没有做鬼脸了，我不要我们的照片依旧是电脑合成体。
聚光灯闪烁时，我没有看镜头，只是静静的望着地上，泪水打湿了我斜长的身影。
聚光灯之后，我和子昊同时转身离开，他左我右，两个情侣低着头，向不同的方向走掉。
身后，是江河的堤坝，坚强的站立在路口，雕像般的活着。
我独自取下相机。
“小引，我走了，如果你不能理解我和莫彤彤的关系，我们的关系也就这样吧！”
子昊顺着堤坝离开，疲倦的背影，我的心如刀绞。
默默看着照片，子昊很正却没有笑容，脸僵硬的像放在柜子上过期的馒头，我趴在他的肩头，黯然神伤！
却发现，我把相机设成了连拍，它把我和子昊背对背行走的悲伤刻画的好细腻，看着它，我觉得很委屈。
自那以后，子昊没有再来找过我。
他托别雅给我送来了一只狗，乳白色的毛，走在我身边也只达到我的膝盖处，小尾巴就在我的大腿上扫射。
“小引，你和子昊出什么状况啦！”
别雅扭着头问我，手里倒翻着我刚买的杂志。
“没事呀！”
“你就别骗我了，你知道子昊把这狗给我的时候，他说什么了吗？”
我诧异的看着别雅。她把书砸在书桌上，一本正经的看着我。
“他告诉我，让你别想太多，还让我给你一条狗，让它陪陪你，你们真的怎么了。”
我冷哼了一声，“没怎么呀！就是让我过过狗日子吧！”
“去你的，这么多年姐妹，你就是这样糊弄我的吗？”
别雅就坐在我面前了，拿着一张真诚的脸把我往死里逼，可是连我也不知道我们到底是怎么了。脸红着，转移了话题。
“那你呢？还和其俊闹离婚吗？”
“我那是赌气，要是真离了，我还不学你趴电线杆子跳河。”
“你这不是瞎折腾吗？”
“你懂什么，这叫孤注一掷，给他个教训，他就不敢再给你一个教训他的机会。”
“女人就是爱瞎折腾男人。”
我见着别雅冷冷一笑，“呵呵，这叫女人的天性，男人的天灾。”
我看着那条乳白色小狗在我的房间里闲逛，像是我新交的朋友，来看看我的生活氛围，看看我的居家状况。
“小引，子昊还告诉我。”别雅扭捏着看我，有些难以启齿的说不出来。
“你怎么了。”
“他说，狗是上辈子默默爱你的人死后，化成狗，嗅着心爱人的味道来到地球上的。所以如果你的身边有一条狗，请珍惜他，因为他真的很爱你。他说，如果你看不到你身边的这条狗，你们就——”。
别雅提着小眼看我。
“别雅，你就说吧！”
“他说，以后你们就别见面了。”
一下子，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贫血的缘故，我有些眩晕的坐在了沙发上。
别雅想来安慰我，伸出手，趴在我的肩头。
我静静的撇开她，“别雅，你还是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别雅缓慢的把手抽离，“小引，你别想太多，明天，就明天，我就把子昊交给你。”
见我不回答，别雅就提着包离开了，出门的时候，还看了我两眼，像是不放心。
待别雅一走，我就趴下桌子哭了，哭的很小声，怕是客厅里的爸爸妈妈听见。
当我抬起头时，那条乳白色的小狗还吐着舌头看我，看的好认真。
我那会儿，不知道是不是我太神经过敏，拽起桌头的笔袋就扔它，“看什么看呀！你又不是上辈子爱我的狗。”
乳白色小狗摇尾乞怜的还在看着我，我就用脚踢它，它灰溜溜的从门缝跑了。
我的心开始隐隐害怕，追出去看，小狗已经不再我眼底出现了。
它跑掉了，我甚至觉得它隐隐告诉我，子昊也在离开了。
自那以后，我就没有再见到子昊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生闷气，我在心里跟自己说，如果子昊不来找我，我也不会去找他！
可是很遗憾，我输了，在那个寒假里，我几乎丧失了自己，脑袋里装满子昊的影子。
到后来，为了应付老师的作业，我把子昊和我背对背离开的照片交了上去，也许是老天在开玩笑，那张照片却成了老师口中的绝佳之作，被挂在校园公告栏处。
开学第一天，子昊坐在离我远远的地方，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当老师夸耀我们的作品时，我看了他一眼，那个独立的身影，让我隐隐有些害怕。
我胆怯的转回头来，内心开始频频不安。
放学的时候，我快步追上了子昊，拉着他的手，“子昊”。
子昊猛地把我的手摔开，在空中旋转360度，随后麻木的落下，“你到底怎么了，我不再计较你和莫彤彤就好啦，我们回到原来，好不好。”
只见子昊冷冷一笑。
“怎么了，你骄傲，你自豪，你满意啦！你把那张照片交上去，你问过我吗？你真的觉得把我们的分开公布在大庭广众，很大快人心吧！”
子昊再一次举步离开。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这么反感。”
我拉着子昊离开的身子，摸着了他的腰际处，他别开我，狠狠甩开了我。打开车门，毫不留情的上车了，半掩着门。
“哼，——真可笑，谁会那么大公无私，只有你，米小引。”
说完，车门被狠狠关上了，行驶打牌混杂的车队里，渐渐消失，我的心开始空了，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小引，小引。”别雅抱着一沓小说追着我来了，瞧着我的脸。“小引，你哭了。”
举目望去，虚晃着眼，他也看到子昊远离的车尾。
“他生气了吗？这男的真小气。”
别雅挽着我的手，我在她面前甚至都有了难以言辞的伤痛。
“小引，别想了，走去我家。”
我摇了摇头，抓紧了我的背包，独自离开了。
我听见别雅在我背后叫我，我却没有力气再回头。
我想我和子昊现在的距离就是天上的两颗星，恰似隔江相望，实者遥不可及。
那次之后，我故意叫老师把我分配到偏远的地方实习，而子昊留在了那座城市。
我把自己弄的很累，每天让工作充斥着每一天，我想我对那座城市有着怀恋，但是我只能把它埋在心里。
在新的城市，我才发现吃饭原来也可以孤单，一个人坐在四个人的桌子上，听着服务员问你有几个人，我却不想在回应，径自为自己点上两倍的咖啡，一个放糖，一个不放糖，喝了一杯又喝另一杯，瑟瑟泛苦。
我不知道是那一天、那一次、那一分钟，我冲动着想回到那座城市，提着行李包，躲在远远的墙角。
子昊提着菜从远处走来，脸上有种淡定的神情。我的眼光随着他走进了屋子。
走到三楼时，我心一下就定住了。因为我听见了莫彤彤的声音。
“子昊，家里的盐用完了，你到楼下买点，好吧！”
我的心一下子就跌落了谷底，听着门闩再一次开启，我又一次躲回了墙角。
子昊提着购物袋离开，我静静的想跟着，可刚到门口。
“小引，你怎么来了。”
我看着莫彤彤穿戴着围裙，两手粘着面粉从我身后出来，他顺势看了看楼道。
“你是来看子昊的吧！他去买盐了。”
我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小引，进屋坐吧！子昊他就快回来了。”
莫彤彤的样子看起来好幸福，用手膀子佛开散落额头的发迹，对着我不好意思的发笑。我想我的离开，还是成全了他们的美满吧！最终我还是失去了子昊的爱。
我静静摇着头，说不去了。
正想举步离开，我听见了一声狗叫，回望时，它正跟在莫彤彤的身后，对着莫彤彤手上的面粉犯嘴馋。莫彤彤一挥手，它就趴在莫彤彤的大腿上，好是亲密！
我突然觉得心情荒凉了，想着子昊送给我的那条乳白色小狗，甚至觉的莫彤彤身畔的狗就是它。
“小狗很可爱，子昊送给你的吧！”
“对呀！来，给阿姨问好！”莫彤彤把狗抱在怀里，拿出它的前爪向我示意，我只是回应着一笑便举步离开了，买了火车票，快速的离开了那座城市，甚至没有回家见我的爸爸妈妈。
在另一座城市，我试着去认识新的朋友，可是到后来，还是工作上的关系，那份情谊已不像别雅和琦真那样纯哥们了。
我也曾经访问过慕容云边，给琦真照了很多采访照片，可是每一张她都默默的玩着自己的玩具，只有慕容云边看着他的时候，她才会笑，很认真的笑。
云边告诉我，他很幸福，每天在工作间劳累了，回到家，琦真也不闹，就依偎在他的怀里，是一个不用做解释就能得到慰问，他很快乐。
突然有一天，我的工作朋友问了我一个问题，他说，“米小引，如果你的男朋友给你三棵树上吊，你会选择第几棵树。”他说他会选择第三棵树，因为他在走过第一第二棵树的时候，也许对方就后悔了，会希望他留下来。可是我说我会选择第一棵树，因为如果是他要我死，我看那棵树都是绝望，还不如找个近点的，早死早解脱。我就想子昊你就让我吊死在了第一棵树上。
曾经子昊也给我打过电话，吱吱唔唔的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说太忙了，走不开。其实，我是怕了。
子昊就“哦”了一声。
许久，我们都没有说话，听筒里传来我爱的城市气息。
握着电话一直到午夜十二点，可能是手机欠费了，嘟嘟声之后，我挂掉了电话，还是扑在电话上哭了。
有时候，别雅也给我打电话，每次都会谈到她想和其俊离婚，她说其俊对他不忠诚了！说是其俊整天都呆在他开的店里，因为是服装店的关系，那里有好多时尚又苗条的女孩。
“外面的野花就是比家里的香，我真没法和他过了。”
我就告诉别雅，“当一个人在你面前表现忠诚的时候，他就是在干不忠诚的事，那是因为他心虚，他故意装作忠诚，只是为自己的心虚开拓罪名。而其俊呢？又没有在你面前想表现自己的忠诚，他是相信你会相信他。”
那会儿，别雅就扯着嗓门骂我，“你丫的，每次都为其俊开脱，你是不是收他钱，当说客的呀！”
那会儿，我就只能冷哼一声。
电话声停滞了几分钟。
“小引，你不打算回来看看子昊吗？”
我就说，“我不回去了，你要想我就来这边看我。”
那会儿，别雅就特矫情的问我为什么。我就装诗人的对别雅说。
“一个女孩爱上一个男孩，男孩背叛了女孩，在男孩离开的时候，女孩提出了一个要求，他让男孩最后吻她一次，男孩做了，可女孩早先一刻就在唇上涂抹了毒药，当男孩吻着她唇的时候，她落泪了，所以，有时候女孩的泪是含着绝望落的。而我就是那个含着毒药，抹杀和子昊爱情的女孩，我已经没办法成全子昊和莫彤彤了。”
别雅就说我傻，说是我自己放弃了自己的爱情。
我只是萎靡的嗯了一声，也不想去过多的想了。
之后，别雅就“当”的把电话挂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看到了慕容云边和江琦真结婚的消息，我只是叫别雅帮我送了一个大的红包，我说我不去了，请她帮忙送个礼，其实我只是害怕回去，怕回去见到子昊和莫彤彤。
等我在另一座城市呆了三年，突然我妈打电话给我，说想我了，那是我妈第一次那么直白的说想我了。
我想三年了，我也该回去了。
火车上，人口好是拥堵，看着来来往往的乘客，大包小包的搬运，忙的不亦乐乎。看着我那包小小的行李，我甚至有了些渺小感和失落感，我想我是不是落下什么东西了。仔细想来，走了三年，其实我什么也没有买到，什么也没赚到。
走在曾经熟悉的街道上，有着一种落寞的怀旧，每个大街小巷我都可以看到子昊的影子，我想我一定是疯了，把自己锁在子昊给我的悲伤里，不想离开。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子昊的楼下，看着一条狗在草丛里伏地睡着，一个小男孩跑过去，抚摸它的背毛，“小引丫头，你看你干妈来了！”
顺势望去，莫彤彤拿着一条狗项链就来了，“小引丫头，今天有没有听话呀！”
说着，她温柔的给狗狗系上了项链，抱着它嬉戏的时候，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我，放掉狗狗来到我的跟前。
“小引，你回来了！”
我刻意的望着狗狗，“它叫——”
莫彤彤对着狗温柔一笑，“叫小引丫头，是子昊取的，他说你一回来就把狗就送给你。”
“送给我？可是你——”
莫彤彤露出她的笑容，“我，我是它的干妈呀！你该不会不同意吧！”
“你是说你没和子昊在一起，怎么可能。”
莫彤彤冲着我明媚的一笑，望向了我的身后。
“彤彤，你来啦！”
只见，子昊提着公文包出来，抬着一架老式单车。
见到我之后，就傻傻站在了门口。
莫彤彤就迎上去，“子昊哥，今天我想骑单车，你打车去好嘛？”
说着莫彤彤骑着单车离开了，走时冲我眨巴着眼睛。
“你回来了，我——我还要——上班，我——”子昊有些紧张，摸着后脑袋，低着头，甚至有点害羞。
“没关系，我也要赶着回家了！”
说着我们俩都举步离开，在同一辆出租车门前停下，他的手伏在了我的手上，我感到车把冰冷的气息，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手抽离，对着彼此尴尬的微笑了。
“你用吧！我等下一班车。”我说道。
子昊却拉着我一起上了车，“走吧！顺道送你一程吧！”
空调散发的风依旧没办法驱散汽车的闷气，我有些想作呕。
“什么时候回来的。”
“啊！”我望着子昊，眉宇间有了些我看不到的苍老，“我刚刚回来。”
“在那边好吗？”
“还好啊！就是没什么说话的伴。”我把头瞥向了窗外，隐隐感觉到子昊也看着了我。
人家说，对着天空发呆的人有你想不到的复杂。此刻，我在想些什么。
“小引，回来吧！大家都在想你。”
“呵呵，别说我了，你呢？和莫彤彤怎么样。”我有意识的问着子昊。
“你是不是还在误会呀！我和莫彤彤在你走之后就一直是兄妹。真的。”
我看到子昊说这句话的时候，口水喷在了嘴角，下意识的用手为他拭去。他猛地就抓住了我的手。“小引，我想你，你回来吧！”
我不知道当时我为什么还是撇开了他的手，“子昊，以前你离开我是因为你有了莫彤彤，我承受不了，可是现在，你要知道，不是我不相信，是你的行为一直在告诉我，你对莫彤彤产生了莫名的情愫。就算我爱你，我也会选择离开你。”
那以后，我们都没有再说话，出租车向前行驶着，我们的记忆却只停留在我们的那个时候。
到了子昊公司的楼下，和子昊一起下了车。
“我走这边。”
“我走那边。”
两个人背对着背走向了不同的方向，我不知道子昊的心情是怎么样的，我只知道我的心并不平静。
我想我是不是糊涂了，明明很想他，为什么还是要选择说不想他，是自己太好强了吗？还是我放不下面子？还是自己在说服自己。
我含着泪，望着脚下的路，可是老看不清楚，真倒霉。
“嘀嘀嘀嘀嘀嘀！”一声出租车长鸣，我和子昊都停下了缓慢前行的步伐。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醒悟了，再也不想管什么，直接跑回去，子昊也跑了回来，和我相拥在出租车门前。
“子昊，我就是渴死、累死、虚脱死，我也要抱着你。”
子昊拍着我的后背，“小引，你要跟别人跑了，渴死、累死、虚脱死，我也不管你，可我一定跟着你，你要倒下了，我就是你的肉垫。”
我把下颚嵌进子昊的肩头，很深很深。
“子昊，你帮我把纸巾哭成湿巾吧！我想跟你走。”
“好啊！我一定会让你跟我走。”
我和子昊的身子贴的跟紧了。司机师傅就探出个小脑袋，“你们到底谁给车费呀！”
抹掉眼泪，和子昊相似一笑，看着子昊扯出一百元钱，我清晰的看到了那张我和子昊正正经经照的照片，子昊很正却没有笑容，脸僵硬的像放在柜子上过期的馒头，我趴在他的肩头，没有看镜头，只是静静的望着地上，泪水打湿了我斜长的身影。
而此刻，
我欣慰的笑了。
子昊，我一定不会再错过你。谁也不会再盗走我的爱情。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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