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俩面对面说了一会话,小山一直没见到梅朵,便问:“梅朵呢?”
母亲悄声说:“在里屋呢!”
“大白天的,缩在里屋干什么?”
“照镜子呢!”母亲有些惊喜又有些神秘地说:“哎,山子,你说怪不怪?就在你走后的第二天,梅朵脸上的那块胎记,突然没了,哎呀,我的娘,当时我一见,就蒙了!也不知道该欢喜还是该害怕……”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但小山还是小小紧张了一下,心道:这“美鲢”,还真有奇效!”吁了一口气,对母亲道:“娘,这有啥可奇怪的呢!”
“哎呀,山子,这还不奇怪,娘活了几十年了,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离奇的事,你要知道,那脸上的胎记,都是要带到坟墓里去的,一辈子都无法去除!”
“娘,别大惊小怪的,现在离奇的事多了,不只这一件!”
“山子呀!”母亲煞有介事地说:“娘总觉得不对头,上阵子大丽花的变瘦,现在这梅朵又……哎呀,这世道,怪着呢!”
小山将食指抵住嘴唇,嘘了一气,示意母亲禁声,母亲便止了口,不再发一言。
小山走到里屋,就见梅朵坐在桌前,对着一面镜子怔怔发呆。
镜子里映出她绝美的容颜,脸上的红色胎记——完完全全地消失了。
小山盯着镜子里梅朵的脸,慨然道:“梅朵,我一直在想,上天既然给了你漂亮的脸袋,为什么还要在上面添一败笔呢!”
梅朵霍地站起身来,走到小山面前,扑上来抱住他,嘤嘤哭了。
小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想抱住她安慰一番,但有些紧张,两手虚虚地在她肩上拍了拍,道:“梅朵,这是好事呀,你为什么要哭?”
“小山,我、我有些害怕!”
“怕什么?”
“不知道!”
“梅朵,这没什么可怕的!”
“小山,我到现在都不相信这是真的!这两天来,我都恍若做梦。”
“哈哈,梅朵,这不是梦,这是真的,你要正确面对它!”
“它以后不会再出现了吧?”
“怎么会呢,这又不是整形,不会反弹的!”小山哈哈笑道。
梅朵止住泪,松开小山的身体,目光怔怔地,盯着小山,那样子,像是刚从梦中醒来,神智才刚刚恢复:“呀!小山,你回来了!?”
小山的身子一抖,一颗心悬了起来,伸手摸了摸着梅朵的脑门,一脸忧色,说:“梅朵,你这是咋了?你没事吧?”
梅朵笑了,说:“我没事,哎?小山,小芳找回来没有?”
小山听了她这句问,知道是明白话,长吁了一口气,放下心来,说:“找回来了!”
梅朵欢喜道:“小山,你还真有办法!”
小山忧然说:“梅朵,你别总躲在屋里,没事出去透透气,对了,山上的苹果长出来没有?”
“长出来了,绿油油一片,像豆芽菜一样!”
“真长出来了?”小山惊喜道。
“真长出来了,不信,你去山上看看就知道了!”
“哎呀,这可太好了,黄天不负有心人呀!我现在就去看看!”小山说着,转身出屋,对母亲说:“娘,苹果长出来了,我去瞧瞧!”
“山子!”母亲叫住他:“天这么晚了,明天去吧!”
“娘,我今天就想去看看!”小山扔下这句话,转身出了家门。
一路小跑,不到一支烟工夫,小山就到了伏牛山脚下。
小山朝山上望了一眼,光秃秃的山头,荒芜一片,如同沙丘,谁也不敢相信,这样一座山,能长出树来。
爬到山上,夜色已经笼罩下来,但小山还是能看清山头上一片新绿——苹果种子发芽了。
小山兴奋得无以名状,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伸手拔出一根苗子来,下面,果然连着桃园果拇指大小的种子,这一下,小山确信无疑。
心力没有白费,小山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地上,尽情地伸展着身体,尽情地舒展着心底的喜悦,这时候,昏黑的夜色中,闪了两下,有雷声响起。与此同时,吹起一阵大风,青苍的天空中,乌云翻卷,看那样子,颇有大雨之兆。
“娘的,这鬼老天,不会是要下雨吧!”小山站起身来,在山头上踱了一圈,仔细查看苹果的种芽,看有无没长出来的!长势可否均匀,结果是令人可喜的,间距一米五的苹果种子,无一不发!
小山查看苹果种牙的时候,天上电闪雷鸣,狂风急吹,只是,没有下雨,小山仰头望天,就见天上电芒乱窜,如银蛇狂舞,无数细小的电芒,渐渐汇聚,连在了一起,组成了一条巨大的电柱。
小山一下子惊呆住了。
这种现像,只有在施展雷电术的时候才会有,现在凭空出现,难道,另有人施展此术不成?不过,这个想法似乎不太可能!
正百思不得其解,就见那道巨大电芒,破云而出,如白龙腾跃,急落了下来。
“娘的!不会吧,难道还真有人施展雷电术?”小山喃喃自语着,就想起了以前见过的那个怪怪的漂亮姑娘,想起她对自已说过的那些危言耸听的话,可以想见,她也是修真者!
这相世界,到底还有多少修真者?
这时候,小山仰天而视,漆黑的双瞳中,猛地白光一闪,却是被天空中的电光照亮。
那一道惊天巨雷,竟然是冲着这伏牛山头落了下来。
“娘呀!”小山一声骇然大叫,向山顶的小屋,急奔而去。
小山一口气跑进屋子,就听一声巨雷在头顶上炸响,震得他耳朵嗡然作响之际,脚下地面,一阵颤动,如地震了一般,与此同时,头上的屋顶,轰地一声,烂开了一个大豁子,碎瓦石灰,哗啦啦掉落下来,电光一闪而收。
小山盯着屋顶被雷电炸开的如盆口大小的洞,心头砰砰直跳,胸口起伏,粗重地喘息着。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但此时此刻,他心中隐隐在种不祥的预感:这雷电,分明是冲他小山来的。
屋顶砖瓦的碎片还在掉落,不时地砸着小山的身子。
躲也不是办法,小山走出屋来,伏牛山头,狂风雄烈,飞沙走石,半空之中,雷声愈急,无数细小的电芒,窜动着,向中央位置靠拢,如血之脉络,渐渐汇聚在一起,又组成了一道巨大的电芒,咝咝锐鸣,霍霍而动,向着伏牛山头,确切地说,是冲着小山,落了下来。
小山凝身不动,仰头望着那那道巨雷,心头完全被恐惧占据,隐隐间,心中还有种无可抗拒的悲凉!
如果是天命,那是不可违的!
小山心中释然,合上双目,等待着上天的裁决!
在这生死一刻,夜色中飞来一道紫色光芒,迅疾无匹,向着小山直飞了过来,在巨大电芒落下来之前,将小山的身体带飞而起。
那道巨大电芒,霍地落下,正打在小山立身之处,山头地上,被巨雷击凹出一个大坑。
小山猛然惊醒,睁开眼,就见自已被一个女子携带着,踩在一把紫光闪烁的剑上,向前急飞。
小山盯着那女子的脸,一下子愣住,这女子正是以前见过的那个怪姑娘。
那姑娘一边驱剑急飞,一边用痛惜的目光盯着小山:“先前我就警告过你,轻易不要对人施用法术,你不但不听,还大开了杀戒,如今沾染了这一身血腥之气,遭此雷劫,是再所难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