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黑夜的微笑
早上,徐家别墅
看见她,白制服的司机激动的奔过来,“安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嗯。”她抱歉点头。制服凌乱,还是昨天的那套,司机看着她,眼底血丝浮现,精神松懈下来,显然他彻夜未歇,“很抱歉,让你担心了。”
“安小姐……”司机惶恐地碰碰她,又猛地缩了回来,像怕冒犯她般。
“请你回去休息吧!不用每天跟着我。“
“可是,少爷……”
“我会跟他说你今天可以i放假一天,你不用担心。”
“那……”司机面有难色,“……谢谢安小姐。”司机鞠躬,感激说。
走进别墅,佣人转告她少爷在书房等她。
走上二楼,安静在一扇玄青色的门停下,轻敲门,传来低哑的声音,“进来。”
推开门,安静走进他的书房。
偌大的书房,漆黑如夜,办公桌上的手提电脑幽幽地发出幽蓝冷光,他坐在电脑前,冷光投在他脸上,或明或暗,诡异阴沉。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他抬头,声音暗哑。
“没电了。”她木然回答,“昨夜,我在朋友家里,是男的,但我们什么也没发生。”
“安静……”徐臣猛地站起身,声音低沉危险。
“这不是你想要听的吗?我只是如实报告。”咬牙,她站直,背脊僵硬,每天让司机形影不离的跟着她,不是为了监视她吗?
“你这是在抗议吗?”他问,眼眸眯起。
“如果我说是呢?”她无惧地嗤笑。
“安静,不要故意惹怒我。”他警告。
“故意?”她笑。笑得花枝乱颤。无比可笑的世界,无比荒唐,她竟会和他狼狈为奸,明知他在利用她,她却仍相信他,因为他说他和她是一个过的,“徐臣,我并不是你的所有物,我们只是各取所需,你没有权利关涉我的自由,插足我的生活。”
“没有?”他脸色铁青,冷笑而残酷,“从你答应的那一刻起,你就没有说不的权利。”他逼近,眼底有不顾一切的狂乱。
“你……”她后退,被困在他玉墙之间,握拳,她咬牙,“是你传出去的吧!”他会选择她,是因为她够卑微的,低贱的出生,低贱的地位,声音他会选择她。
“在你心里,我原来只是突如此。”抓住她的手腕,他面容冰冷,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受伤,“如果……我说不是我呢?”即使如此强烈的想报复,但……
安静斜看着他,沉默不语。
“信吗?”他一痛,抓得更紧。
只要她说信,只要她信,他就……
手臂疼痛,她皱眉,心里五味陈杂。
信吗?但要她如何相信他,除了爸爸和阿姨,没有人会知道的,只有他,那晚只有他知道,她以为她可以相信他的,以为她和他真的是一国,但……,“我没有相信你的理由。”她挣扎,手中的报纸皱巴破裂,她愤怒地用力扔在他脸上,“徐臣,你可以利用我,你可以侮辱我,但为什么连她都不放过。”
“不是我。”他怎么可能如此做,他从未想过要伤害她。
“不是你,难道是我?”那晚,失措的她竟然会告诉他她最大的秘密。
报纸掉落,赫然看见——
几乎都有的报纸杂志都大幅报道,用醒目的重磅刊出这则新闻,内容说:
二十年前,N市有一对姐妹花,姐姐因嫉妒妹妹的美貌,由妒生恨,夜诱妹妹的未婚夫,并偷拍摄影,以此威胁妹妹未婚夫抛弃妹妹。不料,黑客入侵,曝光丑态,轰动一时。
各报纸还纷纷刊登旧报图片、CD影像亦证明事实确凿。
同时各媒体追根溯源,爆出更大内幕,姐姐竟然怀上妹妹未婚夫生下的孩子,竟然是俆氏集团未来的女主人——安静。
一时,报纸、网络纷纷报道历史重演,姐姐之女,妹妹之女,同父异母的姐妹孽缘重蹈覆辙。
褶皱的报纸掉落,安静悲哀失笑,冰冷的双眸有深深的恨意,“如果毁了我可以让你报复徐家,我无言,但为什么不放过安家的人。”二十年了,那轰动一时的丑闻,当所有人都逐渐淡忘时,当所有一切都随妈妈的死沉寂时,她以为不会有人再记起时,一夜之间,所有的旧闻竟然被翻炒得沸沸扬扬。
抓住她的手放开,他后退。
“放过我吧!我们的交易到此为止。”如果世上有后悔药,她愿意用一切去换。
“哈哈……”他冷笑,声音透出如冰的冷漠,“求我啊,只要你求我,我就放过你。”听出她语气中的不信任,他闭眼,终于违背心意说出残忍的话。
“……”她如坠冰窖。原来……真的是他。
撑住桌沿,手指握紧,深深陷入木质材料,电脑屏幕的幽光影在他脸上,阴森沉寂,“你是否相信,我并不在意,但……如果你想逃离我,除非我死掉。”
安静后退,脸色煞白,全身冰冷,她看着他,眼底恐慌。
“害怕?”转身,他的手抓住窗帘,哗——,猛地扯开厚重的窗帘,他的声音低沉暗哑,伴随窗帘滑动的哗啦声显得无比诡异,“即使我死,你也只能在我身边。”
“我想要的,就一定会得到,即使不择手段。”阳光洒在他脸上,长长的睫毛垂下,投影出淡淡的阴影,垂落身侧的手指动了动,仿佛想抓住什么。
她凝视着熟悉却又陌生的他,恍惚间,她觉得世界一片黑暗。
一场交易,她似乎把自己陷入万劫不复。
阳关静静地洒落,阳光的背后是无尽的黑暗,她感到不能控制的绝望。
书房一片寂静。
良久,仿佛一个世纪般,她绝望问:“为什么?”他已经得到俆氏,拥有世人艳慕的一切,权势、地位、财富他都拥有。徐谦,也只是一个卧病在床的老人而已。
他从未隐瞒过对父亲的恨意,公然冷落、鄙视父亲为他内定的未婚妻,公然选择跌破世人眼睛的平凡的她,报复他爱面子的父亲,“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吗?”
沉默,他沉默不语。
这天阳光出奇的灿烂,他却感到出奇的冰冷,他知道她会恨他,但……,“因为……你越低贱,他会越痛苦……他无法忍受他唯一的继承人会娶的人会是这样一个出身的女人。”
放下行李袋,她转身向白制服的司机鞠躬,“谢谢你。”
“安小姐……”司机惊恐的回以九十度鞠躬,“这是我的工作……是我应该感谢感谢安小姐……如果不是你向少爷求情……我……”他无比珍惜这份工作,如果没有这份工作,他一家的生计就无法维持,如果不是她求情,他可能会失业。
“请回吧!谢谢你送我过来。”她打断他,疏离的转身。
一切都结束了,安家是不可能再回去的。
那天,怯弱的认命了,她知道从她答应他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有选择的机会了。
踏上木质的楼梯,木板吱吱晃动,木板缝隙间,她看见阳光纷飞。
推开门,阳光夹杂着木质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是一间空中阁楼,屹立于钢筋旧楼之上,因为是旧楼,即将拆迁,已无人租。
岁月侵蚀,,木板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木质淡的好像久洗泛白的路面,凹凸不平,色泽褪去。
把行礼随意的放在地板,安静走到窗前,破残的玻璃糊着陈厚的报纸,粘着厚厚的灰尘,轻轻一推,咯吱一声,尘土飞扬,窗被推开。
阳光洒入阁楼,光束中尘土随光逐舞。
阁楼只有十几平方,****斑驳的木质床铺,床板木条有一头掉在地上,铺满灰尘。一张陈旧的木质桌子横陈房里,单调的孤清。
从行礼代里拿出一间素色的衣服,因为没有抹布,暂时充当。
阁楼旁边有一个锈迹斑斑的水龙头,把衣服侵湿,她细细地擦拭着阁楼,把床上的木板放平,她铺上芦苇编制的席子。
她的行礼不多,很快就整理妥当了。
在地板铺上席子,安静背靠着窗静静坐着。
窗户很低,坐在地板上能看见楼下的景致,夜色弥漫开来,路灯冷清,一片安宁。
之所以会选择这里,是因为这里远离城市的喧嚣,远离人世浮华,安宁的仿若与世隔绝。
阁楼前有一块长方形花圃,,明天她也许可以买些菜籽或花种撒上,旁边有一块青石台,可以用来洗衣服,夏天是时候也可以躺在星空下仰望星辰。
噔噔,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响起。
回头,她看见一个身穿卡通睡衣的女孩。
女孩看见她,很友善的笑。
“我叫陈素容,住在楼下,我听说有新邻居搬进来了,就来看看。”陈素容在她身边坐下。
“你好,你可以叫哦安静。”
“安静?好奇怪的名字,不过很适合你,安静淡然,静如处子,话不多,却让人忍不住想靠近,无端地让人觉得安心。”偏头,陈素容打量她。话语悄然,她向她伸出手,“我喜欢你。”
看着她的手,安静淡笑,伸手握住她的。
好熟悉的话,那夜她也曾对他说过,同样的话,出于不同着之口,竟天差地别,突然她有些羡慕陈素容的单纯。
回到阁楼已是十点多,因为盛情难却,她去了陈素容家吃晚餐。
陈素容和男朋友住在一起,两人都是公司的小职员,生活单纯,生性知足。晚餐没有因为她的临时加入而特别准备,普通的家常小菜,席间大声说话,大口吃饭,是她不曾享受过的家的温馨。
打开灯,驱散一室的黑暗,她拿了衣服走进阁楼里的狭小的洗手间,温热的水流打在身上,竟是一种说不出的满足。
知足便是福,她突然想起陈素容挂在嘴边的话,也许真的是她不自足吧!明明不可能得到的,却奢望强求,所以活该痛苦。
放弃吧!不再奢望,不再苦苦纠缠,不是她的终究不会是她的。
好好活着,就是没有人会在乎她。
走进课室,安静在角落的一张空置桌子坐下,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
偌大的课室寥寥数人。
翻开课本,她随意阅览课文内容,因为不知道教授教授到哪章那节内容,想预习都不知道该看那里。
三三两两的学生走进课室,安静坐在角落。独自看着手中的书。
教师里悄然,所有人面面相觑,状似不经意打量着角落的陌生人,然后眼神了然,交头低语。
教授走进课室,看了眼角落里一眼,便如往般讲课。
安静认真地听着,把重点的笔记记下。
下课的铃声响起,安静慢慢地收拾好书本,走出课室。
看着她消失在门外,状似收拾东西的学生扔下手中的大雪,聚集低声窃语。
“喂,你知道吗?听说俆氏集团少爷的未婚妻转到我们班了。”
“是刚才那个女生?”一个女生尖叫。
“应该是。”
“不会吧!就是她,不怎样啊!竟然和妹妹差这么远。”
“没错,简直就是云和泥的差别。”
众人凑在一起,神秘的交头接耳,交换着彼此知道的消息。
有人惊讶,有人好奇,有人鄙视,更有人不以未然。
门外,安静抱着书笑笑,也许不该回来拿落下的笔的。
中午
阳光微敛,有丝阴沉。安静垂头走在陌生的林荫小道。
下午没课,午餐后,也许可以去图书馆打发时间,听说徐属大学拥有全国最丰盛的藏书,许多珍贵绝版的文献资料在这里都能找到。
徐属是全国最著名的大学之一,众多商界精英,政界名流皆出于此。
到食堂早早的吃了点饭,她便依照校内地图找寻图书馆的位置。
俆属大的离谱,走了很久,仍没有走到,校园内轿车飞驰,很多学生都以自行车代步,如果要步行不知何时才能到达。
“你好,请问图书馆还有多远?”看见一女生,她礼貌地问。
“哦,图书馆在西门后转,你往前走二十分钟便会看见综合楼,然后左拐……”女生侧身指路,不经意回头,看见她的脸,眼睛睁大,“……走十分钟。”
“谢谢!”安静感激一笑,神态自若越过女生。
凝视她的背影,女生像似在确认她似的。
遵照指示,三十分钟后,她终于看见了图书馆。
也许,她也该买一辆自行车,走路好像真的太远了。
踏进图书馆,她找到自己要找的书,然后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
但即使低头不语,看见她的脸,旁边的人仍是讶异。
对于别人的异样,她并不是不知道,对别人的窃窃私语,她并不是没听见,只是没必要在乎,更没必要解释。
习惯了淡然面对,习惯了听而不闻,不想生端是非,她选择了视而不见。
突然由普通大学转入全国声名显赫的徐属大学,别人的讶异她不足为奇,她也曾极力反对过,但他的决定又怎是她能反对的,她知道越是激烈的反对,他就会越危险,所以她选择了不得不接受。
只要一年,他和她的交易就会终止,他答应过会放她自由。
转入徐属大学应该不会有多少人知晓,偌大的大学,数万人计,本不应该有人会注意她的,但出乎意料的,她的出现似乎备受瞩目。
苦笑,她慢慢地走在杉树小道。
身后轿车鸣笛,她侧身向小道里侧靠近。
黑色的劳斯莱斯在她身后行驶,然后在她身边停下。
她疑惑地看着车子,白衣制服的司机下车,恭敬地走到她面前,恭敬地鞠躬,“安小姐,少爷有请。”
“很抱歉,我有事……”她越过司机向前走。
“安小姐,请不要为难我,少爷……”司机为难地看着她。
安静咬牙,即使她刚走进图书馆,即使她说有事推脱,但只是一通电话,她就必须出现吗?
这样的他,让她觉得她只是他的附属,一个供他玩弄的洋娃娃。
劳斯莱斯在她身后慢慢行驶,不急不缓,紧紧跟随。
周围的学生目测着少女的身份,窃窃私语。
拳头握紧又松。
最终她还是妥协——
劳斯莱斯缓缓行驶,车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安静沉默,别开头看着窗外。
合上膝上的手提电脑,如夜的双眸闪过恼怒,他微眯眼,“看见我让你如此难受?”
倔强地挺直背脊,安静默不作声。
“安静。”徐臣低吼,声音低哑愤怒。
“……没有。”她抿唇。
“我说过不要故意惹怒我。”手臂一痛,她的身体被扯入他的钳制中。
无畏地对上他愤怒的眼,她平静的沉默。
车内死寂般沉默,司机抓住方向盘的手背一怔,不寒而栗地低下头。
悄然别开头,她僵硬地的身体柔软放松。
不要再去惹怒他,她在心底这样告诉自己。只是一场交易,只要一年她就自由了,他太危险,这样的他,如果反抗只会让自己万劫不复。
抓住她手腕的手松了松,却没有放开,他以不抓痛的力道牵制她的,“陪我吃饭。”他的声音命令,仿佛他决定了就无可非议,“如果已经吃过了,就看着我吃。”
安静惊愕,心底的冷漠被他孩子气的语气搅弄得酸涩,仿佛一滩死水被激起波光荡漾,想生气却不知该气什么。
餐厅
明亮的落地窗玻璃,雅意的装横,洁净的餐桌,小提琴演奏者鞠躬致意,上弓拉弦,悠扬的琴声飘散一室。
徐大附近餐厅琳琅,这间会员制的餐厅却不是有钱就可以进来的,因此用餐的人并不多。
服务员送上精致的餐点,徐臣大口的吃着,似乎他真的饿了。
安静拿着银质的刀叉,拨弄着盘里精致的食物。
“安小姐,不合你的胃口?”餐厅经理不安地问,“要不我让人给您换……”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安静打断餐厅经理。
“那……”经理尴尬的看着她。
“给我一杯温水,可以吗?”
“好的,请你稍等。”餐厅经理恭敬退下。
“喝点冰镇酸梅汤吧!味道还不错。”放下刀叉,轻啜高脚杯中的玫瑰色红酒,杜君准看着她原封为动的食物说。
“哦,谢谢!”拔出牛排中的刀叉,她抬头茫然地看着他。
“是不是我这张脸长得太大众化了,所以没有人会注意到我是存在。“杜君准揶揄。意外的邂逅,他很不知好歹的坐了下来,但似乎没有欢迎他,他被忽略地彻底。
如水的瞳眸染上涟漪,璀璨如点点星辰,她茫然地看着他。
杜君准一惊,恍惚出神。如此平凡淡然的人,竟然可以绝代风华,回眸转眉间美得摄人心魄,想一棵苍野的小草,平凡不起眼,却无畏风雨,眼眸清澈如最洁净的泉水。
“如果可以选择你和牛排,我会选择牛排。”安静放下刀叉。
“为什么?”难道他连牛排都不如。
“因为……”安静看看牛排,又看看他,“……因为牛排至少不会是别人虎视眈眈的一块肉。”已经够多人了,不需要她再去注意。
环顾四周,杜君准会心一笑。
好个聪慧的女子,越是与她相处越觉得耐人寻味。只是这样的她太冷,对于不在意的,不会太在乎,不会太在意,像空中幽兰,冷眼旁观淡漠处之,淡淡的不会投注太多的感情。
“我吃饱了。”徐臣猛地放下筷子,声音冷漠。
“臣……”杜君准一惊,看着他盘中可谓原封未动的食物。
安静似乎习惯了,淡然地擦拭嘴角,收拾包包准备离开。
没有自由,没有自尊,像藤蔓一般依附着他,附和着他,他决定的事从来不会问她是否愿意,只要他决定了,她从来就只有妥协,揭示封隐瞒十年的事如此,转入徐属亦如此。
脸贴在车窗玻璃,窗外的水杉树飞快向后飞逝,不经意间,瞥见他冷硬的脸。“请停车。”不愿再面对他的莫名其妙,她喊道。
劳斯莱斯缓缓停下,司机看着、看她又看看少爷。
“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东西要买,把我放在这里吧!”拿起包包,她打开车门。
“不可以明天再去吗?”他抬头看着她,眼底隐约期盼。
“啊!”她茫然,不明所以地凝视他。
猛地别开头,不想让她看见眼底的期盼。早已习惯她的淡然,早已知道她不会在乎,他还在期待什么,难道告诉她,她就会留下吗?
即使她已吃过饭,仍强留她陪他一起吃,即使强制她留在身边,她也不会在乎,她说过她并爱他。
劳斯莱斯缓缓行驶,安静呆呆地站着,脑中闪过他期盼的脸,他在期盼什么呢?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
车内安静得诡异,一种疏离的气息弥漫。
“为什么不告诉她今天是你的生日?”明明想要她留下,最终什么却也不说。
他看着窗外,眼珠静静的,唇角勾起,一抹讽刺浮上眼底,“告诉她,她就会留下?”
杜君准一怔,这样的他不是他认识的他。
“……我会给她机会,如果她还是不能适应,还是不能接受,即使不择手段,我也不会放她离开。”
他答应给她机会,如果她终究不能爱上他,如果她终究无法接受他,他也不会放开,他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即使不惜一切。
杜君准哑然,眼底忧郁,不择手段?他似乎陷得太深……
太阳慵懒挂在天空,阳光阴沉。
深秋初冬,枯枝冷清,稀零的枝叶残凋零落。
街上冷冷清清的,行人很少,稀稀零零,百无聊赖的数着脚下的步伐。
他为什么会突然找她一起吃饭呢、他似乎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
她和她名以上是未婚夫妻,但她有自知之明,他不爱她,她亦不喜欢他。像他这样家世的子弟不是她能理解的,他太危险,像一汪古潭,神秘莫测,阴沉怪癖,她知道他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难道……只能等他厌恶?
……只能被迫去接受?去迎承?身体如水般冰冷,一种窒息的绝望涌上胸口。
难道只能去委曲求全?多可笑的世界,只是一场交易,但她却没有喊停的权利,像木偶一般,被他操纵在手里,掌控在掌心,直至他厌倦丢弃……
他不会轻易的放过她的,即使利用,即使一无用处,只要她反抗,只要她抗拒,他就不会轻易放她离开。
从来就没有他得不到的,只有他不要的,她从来就没有选择的机会。
她笑,大声地笑,多荒唐的世界,她的命运从来就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至从她接受了交易,她就知道她会万劫不复。
世界黑暗一片,看不见阳光,看不见希望,双手在空中舞动,她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抓住,只能踉跄向前倒去。
绝望地——
双眼闭上——
她任身体坠落……
突然,一只修长的手臂勾住她的腰,那只手纤细白皙,紧紧地抱住她慢慢倒下的身体。
她被抱紧一堵温暖的胸膛。
紧紧抓住那纤细的手臂,她紧紧地依附——
低头,她看见——
这是一只纤细的手臂。手指修长,掌心润滑。温暖地像冬日的一抹阳光,给人无比的安心。
如此熟悉……
如此温暖……
缓缓地,她抬头-
温润如玉,像最温暖的阳光,如夜的双眸纯粹洁净,宛如最上等的水晶。
是他——叶夜。
“你总是这样出状况?”他的眉几不可见地皱起。第一次如此,第二次亦如此。
放开她,他低头打量并不湿滑动的地板,这样她都能摔倒,应该不容易吧!
“……夜。”狂喜在她眼底绽开,她低声呼唤。
是他?那个像阳光一样温暖的男子。
他对她笑,笑容温暖。
“夜……”真的是他?她眨眼。
心弦为之一颤,如此缠绵,如此执着,仿佛他是她唯一的阳光,仿佛他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手掌握紧,指尖陷入掌心,手中的疼痛弥漫过心底的蠕动,夜夜后退,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狂喜的眼。
“下次走路记得看路,而不是盯着脚尖。”他叮嘱。
“哦。”她乖乖的点头,如水的双眸紧紧凝视他。
“要回家了?”他问。
“不是。”眼角看见不远处的书店,她急促地问,“你要去书店吗?”不要让他离开,即使只有一分钟,她也想抓住。
“好。”顺着她的目光,他微笑。
那是一家很大的书店,陈列着数十个及人高的书架,因为经历一定的岁月,木质的书架有些陈旧,墙壁上糊着陈旧的壁纸,斑驳沧桑,却有种说不出的安详。
穿梭于书架之间,抽出一本书随意翻动着,视线却落在某处。
他捧着书,斜靠在书架上,安静地看着手中的书,偶尔修长的手指轻轻翻动书页,阳光从窗外斜射在他身上,折射出淡淡的光晕,他安静仿若月下的仙人。
安静静静地看着他,这只要这样看着他,她竟然觉得无比的宁静,仿佛置身事外,什么也可以不去想。
修长的睫毛动了动,安静一惊,慌乱地收回视线,淡然的脸上染上淡淡的红晕,她竟然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个男生。
他太洁净,他太温暖,而她只能远远地仰视,这样的洁净,这样的温暖,像她这样的人能仰视这样的他也是一种幸福吧!
像一缕冬日的阳光,照亮她灰暗的生命,照拂她阴冷的黑暗。
却不是她能拥有的。
阳光半隐,强劲的秋风吹在脸上有些疼痛,迎着风,她和他并排坐在广场的石阶。
“你不是本地人吧!”安静看着天际低沉的残阳,声音飘散在风里。
“我母亲是日本人。”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温润,“你的父亲是中国的?”
“……嗯。”他犹豫,然后点头。
安静恍惚,这样的城市养不出如此洁净的人,日本,那个长满樱花的国家,纯粹清幽,也只有这样的地方才能养出这样的人吧!
“你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那我应该是怎样的?”双脚荡在风中,裤脚发出“啪啪”的响声,风乱了发,乱了心。
沉吟,“淡然似水,不在乎时波澜不惊,安静地让人难以注意;执着时,比任何人都执着。”那夜的她太执着,像一圈飓风,热烈疯狂。
“是吗?”是这样?这样的性子应该不算好吧!不会去讨好人,不懂得人情世故,不讨人喜欢,既不圆滑,也不娇柔,脸爸爸也不会喜欢。
“这样的我,你一定很讨厌吧!”太极端,太狂乱,这样的性子只会要自己痛苦,也让别人痛苦。别人喜欢的是像安薇那样的,漂亮、纤细、善解人意,为人处世恰到好处。
太在乎了,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执着不可能属于她的,用万劫不复去强求不属于她的东西,这样的她连她也觉得讨厌。
如果可以,她情愿不再去在乎,不再去强求。
“……其实这样的你很好。”
伸手,他犹豫。
“很好?但不会有人喜欢。”她别开头,眼底的水汽吹散风里。
手指一僵,他握住她的,他的手温暖,她的手冷冰,左手温暖右手。
她回头,眼底惊讶。
“……如果不在乎,就会不痛苦,那么我情愿不要在乎。”他的眼茫然。
说好不再在乎,但真的可以不再在乎吗?这样的她,太哀伤,他仿佛看见小时的自己。
她看着他,淡然的瞳眸涌出水汽氤氲。
他的手包裹着她的,掌心的温暖熨烫她冰冷的手。
这样的温暖会是幻觉?只要一眨眼就会消失,因为太想要了,所以才会产生错觉。
从来不曾拥有,就不会奢求,但为什么会如此真实……
猛地抽回,她淡然的眼毫无感情。
不该奢求的,她不会再让自己去执着,不再执着,就不会再去强求,如果一旦依赖,只会让自己痴狂。
“……对不起。”不该唐突的,不该去同情的,他又什么资格去同情。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即使只是同情,她又什么资格去拒绝。
夕阳西沉,渲染出虚浮的天际,洁净的云缓缓飘逸,渐渐地,染上夕阳的昏暗。
秋风强劲,吹在身上,有种疼痛的凄凉。
夜色如漆,点点残星点缀。
裹紧身上的外套,薄薄的外套太薄,身体冷的冰凉。
他沉默的走在宽大的街道,繁华的区域远去,拐进清冷的旧宅区域。
街道冷清,残枝摇曳,她静静地跟在他身后。
向他的方向挪了挪,温暖的气息包围着她。
昏暗沉默,她看着他的背影,心尖锐的刺痛。
害怕太过在乎,害怕再去强求,所以要自己不再在乎,要自己抗拒一切,但如果因为这样拒绝他善意的温暖,如果因为这样伤害他……
“……对不起。”如果会心疼,如果无法不去在乎,她为什么要去拒绝。
他的背影一僵。
“对不起,因为太在乎,所以害怕。”拥有了温暖,如果发现只是强求,这样让她情何以堪。
“……如果让你感到困惑,我很抱歉。”他继续往前走,背影冷漠。
然而他的手臂竟然被人紧紧地从后面被人抓住。
那握紧的力量紧紧地相似一放手就会怕会消失般
他慢慢回头,眼底有疏离的气息。
她拉住他的手冰冷颤抖,眼底有丝慌乱。
“不是的。”她的胸口剧烈起伏,“……你太温暖,温暖的令我害怕,就像冬日的一缕阳光,我害怕它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我怕有一天它不再属于我了……我会一再强求,害怕这样的我会让你厌恶。”她害怕这样的患得患失的感觉,在乎了,就无法回到不在乎。
“即使是……朋友也不行?”即使只是朋友,即使不能再靠近,也不行吗?她却一再推开他。
朋友?她到底在干什么?她竟然一再推开他,她又伤害了他。
“可以?……”一再渴望,却永远不会得到,她这样的人可以拥有?即使只是朋友。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他打断他,“但你却远远地推开,孤傲、淡漠,像冬日里的一颗寒星,让人想靠近却不敢不能靠近。”
心底刺痛,原来她竟是这样的人,在心底筑起高高的心墙,拒他人于千里之外。
“我们是朋友?”顺着他的手臂,她的手握住他的,掌心向印。
她昂头,眼睛晶莹渴望。
不再拒绝,伤害自己也伤害别人,她握紧他的手,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
他的手指一动,慢慢地,他握住她的。
他看着她的眼眸,心中颤动,陌生的情潮划过心底,心脏剧烈地跳动。
路灯昏暗,安静慢慢地走上楼梯。
手指触摸掌心,温温的,暖暖的,他的温暖残留掌心。
那么温暖,像冬日的一抹阳光,可望不可即,但她像做梦一般竟然触摸到了。
掏出钥匙,她开门——
“原来你真的住在这里?”
安静一惊,手中的钥匙掉落——
惊慌地转身,她看见——
他盯着她,眼中阴暗、怨恨……
“爸……”她张了张嘴,想起他不会高兴她这样唤他又打住。
“我等你很久了。”安谦鄙睨,声音有种恨意,“我以为俆氏女主人会住在徐家城堡或别墅,难道少爷这么快就厌倦你了。”
安静骤然抽痛,她避开他嘲弄的眼。
“多可惜啊!”安谦喋喋叹息,“喜欢你喜欢得不顾一切的少爷,居然只是昨天的事。
安静胸口一痛,手中的包包掉落在地,书本散落一地。
“所有人都知道安薇才是俆氏内定的女主人,她和少爷才是一对金童玉女。我们高高兴兴去参加晚宴,我是女儿美丽温婉,所有宾客都惊为天人,他们对我们笑,羡慕,惊艳……所有人都知道安薇才是徐家未来的女主人……”安谦低喃,眼中有着为人父的骄傲。“可是……”
安谦逼近她,眼中憎恨,“可是……是你毁了一切……毁了安薇的幸福毁了我苦心隐藏了二十年的秘密。”
安静后退,双眼睁大。
“为什么你又要转入徐大,难道你羞辱我们都不够吗?”握紧拳头,安谦眼中冰冷。
“我没有……”
“啪啪。”他的手高高扬起,落下。
脸重重甩向一边,一抹血腥涌上喉咙。
“你凭什么和薇儿抢东西,像你这种肮脏的杂种连替她提鞋子都不配。”安谦狂乱,恨意让他不择手段。看着她,他仿佛看见了给他毕生屈辱的那个女人。
脸麻木的刺痛,心中的一点点希翼仿佛被这一巴掌消失殆尽……不再希翼……不再祈求……
纤细的背影挺得笔直,血腥在嘴里弥漫,勾起嘴角,她嘲弄——
缓缓地——,
她抬头——
殷红的血残留嘴角,一滴滴滴落,她看着安谦,眼底一片淡漠冰冷,仿佛刚才被掌掴的根本就不是她。
“你……”安谦脸色惨白,不敢置信得看着她,心底惊慌。
“这是最后一次。”安静一字字说,声音似冰,没有一丝温度。
安谦后退,双脚不能自主的颤抖,嘴巴张了张,却没有声音。
他竟然会感到害怕,多可笑啊,他竟然会怕她。
怔怔地,安谦脸上忽青忽白,他极力维持镇静。
他极力想要得到的,他极力想要忘记的,竟然赤裸裸被公诸于世,这种屈辱……这种恨意……
他的手指握紧,青筋突兀——
慢慢地,他的手扬起,狠狠地落下——
安静悚然,双眸一动不动,平静如死水。
他的手狠狠落下,带着凌洌的风声,带着无比的恨意……
他的手越来越近,凌洌的风声刮在肿起的脸颊隐隐作痛。
闭上眼,她平静地承受……最后一次……心死了……从此恩断义绝……
心痛的麻木,脸上的火辣肿痛竟然变得微不足道,仿佛淹没在冬夜的海水,痛得不再有知觉。
突然,她的手从后面被人抓住,她被带入一堵温暖的胸膛。
巴掌落下,打在她她鬓角翻飞的发,凌洌的风带着发丝打在脸上,生生地刺痛。
安静缓缓的睁眼,抬头她看见——
她被护在怀里,她的脸贴着他的胸膛,他的手紧紧抓住她是的手臂。他的脸色平静似水,下巴紧绷,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他已是怒极。
一旁的杜君准暗替安谦捏了一把汗,他认识他二十年,极少看见他这样,恐怕……
“少……爷……”看见他,安谦悚然大变,脸色死灰,颤栗结巴。
迷离的眼倏地清明,她猛地一惊,猛地用力将他推开。
垂眉。她猛地别开眼,狼狈地脆弱一闪而过,仿佛被掌掴远不及被他看见狼狈。
如夜的双眸凌洌如冰,他抓住她是手臂,将她掌钳在怀里。
手臂的骨头隐隐作痛,她挣扎,却动弹不得。
他的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紧紧地,带着怒然的警告。
她别开头不再挣扎。
他看了她一眼,转向安谦。
“我的人你也敢动。”声音如冰。
“我……”安谦瑟瑟发抖,在他的目光下,竟然不由自主地屈弯双膝,差点跪在地上。
“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他俯视他,眼底冰冷。
“少爷……我……”
“滚。”他冰冷地命令。
秋末冬初,寒风杂夹着寒露。
夜,冷的凄清。
安静背对着他,背脊笔直,她冷冷睨视着仓皇而逃的狼狈身影。
昏冷的夜灯照在她肿胀的脸颊,破损的嘴角凝固着暗红的血迹。
没有出声,夜静得落针可闻。
徐臣看着她高高肿起的脸颊,手指抬起,触近她是的,如夜的双眸闪过杀意。
她一僵,惊慌后退,用力推来他。
蹲下身,她惊乱地捡起地上的书本。
“你一定要这样?”他猛地抓住她,用力禁锢她。
“放开我。”身体悚然,她面对他,冷漠冰冷。
徐臣面无表情,疏离地难以接近,抓住她的手一紧。
“放开我。”她挣扎,冷漠地外表如湖面投入石头,搅乱了所有平静。她慌乱的挣扎,手中的书掉在地上,“你到底想怎么样?利用我的卑鄙,揭露安家刻意隐藏的丑陋,把我推入万劫不复的黑暗污浊,然后利用这样污浊的我来报复爱面子重门户的父亲?”她突然狂笑,这个世界真的疯了,利用于被利用,更荒唐地是明明知道利用,却不能反抗……没有人会在乎她……没有人会在意她……她只不过是一个可悲的棋子。
徐臣一怔。
黑玉般的发丝被夜风吹乱,眼神似乎有一闪而过的受伤。
他看着她,“原来我在你心目中一直都是如此。”他抓紧她的手。
心底暗痛,她咬紧下唇,手指颤抖,“一切都是你策划的,不是吗?”他找上她,引诱她答应交易,一切都是他策划好的,这次也不另外不是吗?“这是你希望看见的不是吗?”是他毁了她,他凭什么受伤仿佛是他。
他沉默,嘴角抿紧,透出如冰的冰冷。
他抓住她的手,他的手很冷,即使隔着衣服,她仍清晰地感觉到他指尖的寒意。
她迎上他的视线,直直的,带着恨意。
手臂一痛,他抓住她,向楼梯走去。
她挣扎,指尖陷入他的手背,留下触目惊心的指甲伤痕。
他往前走,任她挣扎,抓伤。
安静一惊,看着他手背上的伤。
血丝渗透出来,伤痕交错,殷红的伤痕触目惊心。
怔怔地,她不再挣扎。
被塞进加长型的林肯轿车,她缩在角落,蜷缩着身体。
安静地,车里安静地诡异。
狭小的建筑向后驶退,漆黑的夜影如同阴森森的森林向眼前扑来。
徐臣看着窗外,久久的,久久的……
林肯轿车悄雾无息的驶进别墅镂花大门,别墅漆黑一片,佣人似乎都休息了。
回头,他看向她,她远远地蜷缩在一角,头颅倾侧在车窗玻璃,凌乱的发散落披在脸侧,呼吸均细,双眸紧闭,她竟然睡着了。
他凝视她。
缓缓地,似乎在犹豫般,他的手伸向她。指尖颤抖,拂开她脸上凌乱的发,视线久久无法移开。
高高肿起,掌掴交错,如此平凡,如此普通,即使完好,也是清秀有余美丽不足,可是为什么在他眼里却是那么美,美得动人心魄,美得让他想一辈子这么看下去。
轻轻地,他的手指触碰她的脸颊,指尖的冰冷传来她的温度。她的脸颊很暖,他近乎贪婪地吸取她的温度。
她皱眉,似乎想要摆脱脸上的冰冷,如扇的睫毛动了动,她挣扎着,酸涩的眼皮如灌了铅般重。
她颤抖一下,终究没有醒来。
林肯轿车停在别墅门前,佣人恭敬地站着,垂首等待。
车门打开,静待车里的人下车。
夜风灌入车里,吹散轻柔的近乎祈求的声音,“……留在我身边不好吗?……有我在……没人可以再伤你……”
一直以为是各取所需,一直以为只是利用,可有可无,但……不知不觉间她早已深入骨髓,无法不在乎,无法不心疼。他以为他是冷血的,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即使是至亲兄弟亦不会心软,他是他的儿子,他本该如此的,但……
心为什么会痛,痛得撕裂般。
轻柔地抱起她,紧紧地拥在怀里。
既然在乎了,那就在乎吧!就把她永远留在身边。
步出林肯轿车,佣人恭敬地鞠躬,眼角诧异地看着——少爷竟然会如此抱着一个女孩……小心翼翼,仿佛抱着生命最重要的珍宝……
夜深寒露,杜君准久久的坐在驾驶座,怔怔地凝视亮着灯的房间,他所担忧的,他所害怕地的,竟然……他一直知道他对她的态度不太一样,却不知道
他竟会如此在乎了,甚至已经陷入。太在乎了,只会让他变得脆弱,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敌人的眼里;太在乎了,受伤就会越痛。
他和她太像,同样的固执,同样的爱恨极端,这样的她,如果她不爱他,只会让他伤得更痛。
她爱他?
会吗?……
杜君准满眼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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