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屈辱的夜
秋深露重,当徐臣出院时,已是半个月后的事。
每天,许安静穿梭在徐家、学校、医院,他仍不爱理她。
期间,她除了留在医院照顾他,便一直住在徐家。徐家管家以往对她恭敬有礼,只是碍于她是少爷的人,因为她,少爷才会受伤,对她便更是不满,但看着她夜不停息地守在少爷身边,看着她不借他人之手细火为少爷熬汤炖药,看着她为了照顾少爷早出晚归,他突然犹豫了。
加长型的林肯轿车停在徐家别墅门口。
陈管家激动地迎上去,恭敬地打开车门。
许安静坐在他身边,伸手搀扶他。
他闪开她的手,漆黑的双眸冷淡,“陈管家扶我下去。”他命令。
“是。”臣管家看看她,又看看少爷,然后扶他下车。
他艰难地撑扶着,双脚颤抖,手指青筋勃发抓住车门边缘。
许安静难过的看着他的背影,隐隐有丝失落。
他还是不原谅她?
徐家餐厅
长长的餐桌,花生炖猪蹄、红枣炒鸡肉、素淡青菜早已冷却,佣人尴尬地站在一旁。
徐臣的手依然打着厚厚的石膏,缠着厚厚的绷带,他坐在餐桌旁,艰难地握住银白的筷子,笨拙的伸向盘里的猪蹄。
猪蹄被切成合适的大小,金黄滑润,危危地被夹在筷子尖端。
自从回到徐家,他越来越沉默,避开她的靠近,避开她的触碰,仿佛她是带病毒的细菌。
手指笨拙一僵,猪蹄掉落,手中的筷子散落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他俯身伸手想捡起,打着石膏的手撞上桌角。
佣人惊慌地俯身拾起,重新换上新的。
“走开。”徐臣猛地挥开佣人递上的筷子。
他胸口急促的起伏,面容沉黯痛楚,仿佛被他看见如此狼狈的一面是他最难以忍受的。
佣人吓得后退,惊恐的低下头,经若寒蝉。
“徐臣。”许安静惊慌的想检查痛得撞到的手。
徐臣胸中剧痛,猛地挥开她的手,“不要碰我。”
许安静微怔,视线落在他满是汗滴的额际,他的脸苍白弱纸,双唇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他的右手微微颤抖,似乎在隐忍尖锐的痛楚。
空气像冰雪般凝住,佣人垂头,不敢大声喘息。
徐臣倔强地站起身,然而打着石膏的右脚踝传来尖锐的刺痛,他重重的跌回椅子。
“少爷——。”佣人惊慌地扶他。
徐臣挥开佣人,“出去。”
“是。”佣人看看徐臣,又看看许安静,走出餐厅。
空气静得衬托出他的呼吸越发清晰,餐厅里只剩下他和她。
徐臣左手握住桌角,艰难地移向一旁的轮椅。
她想扶他,他冷冷地看她。
他的面容沉痛淡漠。目光深沉复杂,最后一片沉寂。
许安静一惊,隐隐猜出了什么……
“把东西收拾好,我会让司机送你回许家。”他冷漠地说,然后推动轮椅转身离开。
许安静怔在原地,心慢慢地空落,仿佛那天雨夜,空荡荡的学校,空荡荡的雨下,她的伞丢了,爸爸抱着许安薇走远,她一个人被丢下。无边的雨夜,无际的黑暗,她直直的站着。
她的牙齿微微颤抖,她仿佛又回到那个雨夜,她仿佛又被丢下了,她张了张嘴,力图使自己镇定,“我答应过……我们的关系知道交易结束……”头脑一片空白,她想要留下,留在他身边,想要告诉他她的想法,但说出的却是……
徐臣猛地转身,看着她,苍白的灯照在他冷冰的脸,“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他的声音透出如冰的漠然。
太在乎了,在乎的超出他的想象,在乎啊超越他的生命,如果在乎的太深,如果她不爱他……“你会爱我?甚至已经爱上。”他闭上眼,声音有丝犹豫。
许安静一惊,然后慌乱地低头。
爱他?在他说了‘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后,要她如何爱他。
徐臣苦笑,她的反应让他明白了答案。
她爱得是夜吧!
如果她不会爱他,他的在乎总有一天会毁了她,就像那只陪了他五年的小狗,当它不再时刻绕着他转,不再只喜欢他时,他会宁愿毁了它。
她离开了徐家,第一次是她提出离开,第二次是他要求她离开。
她没有回许家,她又回来了那个楼顶的小阁楼。
提着小小的旅行箱,她久久地站在小阁楼。
昏暗的日光灯,满室的冷清,寒风从破损的窗户灌入,掀起飞扬的烟尘。
她拒绝了司机的接送,拖着小小的行李离开了住了半个月的徐家。
没有再见,没有谁会挽留谁,漆黑的夜,她在夜寒风中辗转徘徊,没有方向,没有归属,没有朋友。
夜半时分,她走了整整四个小时,她才回到小阁楼。
冷清的,空荡荡的房子,没有人气,没有温暖,冷冰的桌子染上厚厚的灰尘,她只是离开了半个月,一切都冷清了。
当他强行带她回徐家,她一直想要离开,但当真的离开时,竟然有种被抛弃的伤痛。
是不是人都这样,拥有时不会珍惜,得不到时一再强求。
他问她会爱他?甚至已经爱上。
很可笑,他竟然会用这样的语气说着这样的话,仿佛他是希望她爱他的。
但怎么可能,他和她只是一场交易,她只是他的一颗棋子。
但当听见他说出这样的话时,她竟然犹豫了,竟然惊慌地不敢看他。
她爱他?
能爱?
心动已是她不能承受的后果,又怎么说爱。
煤气已经空了,没有开水,她用冷水擦洗着疲倦的身体。
水粘在身上,冰冷入骨。
牙尖咬紧,她将冰冷的水泼在身上。
冰冷刺骨,但不会比她的心更冷。
寒风呼啸,昏暗的路灯投下昏黄的光线。
路灯下,黑色的奥迪久久的停留,黑色的玻璃染上薄薄的寒霜。
杜准君看着好友,若有所思。
既然要她离开,为什么又要紧紧尾随呢?是不放心,还是放不了手。
看着她在寒风中辗转徘徊,他竟然在他眼中看见痛楚。
难道她真的这样重要吗?
玻璃摇下,寒风吹乱他的发。
徐臣望着她窗户透出的昏黑灯亮,漆黑的双眸暗淡沉寂,他的手包裹着厚厚的绷带,面容冷寂。
原来,她真的不会爱他,即使他付出生命,她亦不会爱他吧!
是寂寞了太久了吗?因为她和他是同样的人,所以他逼诱她和他的生命有了交集。
用她报复他所谓的父亲,真的只是报复吗?
还是不止是单纯的报复。
他苦笑,真的是自作自受吧!利用她,伤的最终却是自己。
是太天真了,他残忍地对她,最终却爱上她,而她不会爱他。
爱,不是他想要的,但却在不知不觉深入骨髓,深得让他害怕。害怕一切都脱了控制,害怕他的生命只绕着转。
为什么——
为什么——
……她不爱他?
“……臣,你——。”杜君准欲言又止。
“回去吧!”玻璃窗缓缓上升,他闭上眼。
既然选择了放手,他就不会再要去在乎,如果她终究没法爱他,他就会彻底地放弃。
杜君准担忧的望着他。
她离开了,就能不去在乎吗?他太了解他,在乎了,就不能不会在乎,爱上了,就不会再装作不爱。
只是他太骄傲,他不会允许只有他在爱她,而她却不爱他。
“去查一下是谁在散布谣言的,顺便查一下许安谦的公司的财务情况。”他知道一切都不可能只是巧合,是谁在恶意陷害吗?
她竟然会以为是他,她竟然不相信他,即使一开始他是在利用她,但他怎么会故意让她难看。
许家有太多的秘密,是她不能承受的,他怎么可能让她去面对。
黑色的奥迪缓缓融入夜色,他凝视窗外,双眸复杂。
很冷,很冷想冬日的海水淹没盖顶。
薄薄的棉絮蜷缩成团,身体剧烈的哆嗦,冰冷冰冷,冷的刺痛。
简单的木床,只有一张薄薄的被絮,她蜷缩成团,让想冰冷的身体温暖一点。
很冷,身体难受的想要死掉。
她把脸埋入怀里,毫无血色的唇暗紫暗紫。
寒风灌入破损的玻璃,呼呼地狂萧。
很冷,很冷,像那个冬夜,冷的没有温度。
是要死掉了吗?如果死了就可以看见妈妈了吗?就可以不再痛苦了吗?
“妈妈——。”虚脱喑哑的声音呢喃着。
“妈妈——。”为什么总丢下她一个,她最爱的妈妈丢下她,她最爱的爸爸丢下她,他也丢下了她,为什么她总是被丢下的那个。
真的不会有人爱她吗?真的不会有人在乎她?
也许,也许……死掉就不会在难受了,就真的可以不在乎了。
意识渐渐模糊,她抱紧冰冷的身体模糊的想。
冰冷的房间,冰冷的冬日,她蜷缩躺在冰冷的木床。
模糊的意识,模糊的听觉,隐隐约约地,她似乎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似乎听见有人在靠近她。
似乎有什么贴上她冰冷的额头。
很暖,很暖,她挣扎着想要靠得更近,想要留着这样的温暖。
她挣扎着,挣扎着想要看清是谁。
模糊的视线,模糊的脸,她浑浊的双眸渐渐变得清晰。
是他——
竟然是他——。
温润如玉的脸,担忧的神色。
他抱着她,用他温暖的外套紧紧地抱紧她。他的外套很暖很暖,暖的像冬日的阳光。
缓缓的,她闭上眼睛,身体蠕动,靠近他温暖的心脏。他的心跳沉稳有序,很让人安心,她闭上眼睛想。
当她再次醒来已是深夜。
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床铺,纯羊毛的被絮有着阳光的味道,很暖,很好闻。
挣扎着,她想站起来,但虚弱的身体却使不上力。
“你终于醒了。”温润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她抬头,看见——
他温暖的笑颜。
温润的脸,温暖的声音,一如记忆中的他。
是他,那个模糊视线中人是他。
叶夜扶她坐起身,拉起被子盖在她身上,仔细地掖好被角。
他的掌心贴上她冰凉的额头。
暖暖的,他的掌心很大很温暖。
“我怎么会在这里?”他的掌心离开的额头,她伸手摸摸额头,指尖残留他的温度,
“你生病了。”他坐在她身边,凝视她苍白的脸。
很冷,很冷,当他抱着她,她的身体如冰的寒冷。
蜷缩在冰冷的小阁楼,薄薄的被絮,她到底是怎样照顾自己的。
“……是吗?”原来她真的伤病了。
她的身体很少生病,但真的病了就很难会好。
“我睡了很久吗?”她的身体僵硬地麻木,应该睡了很久吧!
“睡了两天一夜。”睡得很沉,呼吸微薄,他甚至以为她不会醒来。
将头靠在床头,许安静温柔地笑,“谢谢你!”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一直是他在她身边,对她温暖的笑,温柔的凝视她,让她觉得生活原来还有温暖,原来还是有人会关心她,甚至在乎她。
叶夜扶她躺下,把她的手放进被窝,仔细地掖好被角,“好好睡一觉,醒来就可以吃芹菜排骨粥了。”
许安静听话的闭上眼睛,将头埋在被絮间,感觉有什么东西从眼角滑落。
叶夜站起身,轻轻地走出房间。
“叶夜,我喜欢你。”
背后传来哽咽的声音。
叶夜一怔,嘴角抿紧。
她说她喜欢他,她又说她喜欢他,只是这一次的喜欢是什么?
上次她说她喜欢他,只是这种喜欢只是因为他对她好,只是别人对她好她就会喜欢吗?
如果她知道他是别有居心的,是否仍会喜欢他呢?还是会恨他。
“你这次的喜欢又是什么呢?”他没有转身,声音轻巧,只是僵硬的背脊泄露他的在乎。
她睁开眼,看着天花板,以至没有看见他的异样,“喜欢你的温暖,喜欢你的温柔,谢谢你的在乎,谢谢你在我最绝望的时候陪着我。”除了妈妈,他唯一一个会在乎她的人,会对她温柔的笑,像她生命中的一抹冬日的阳光温暖她冰冷的生命。
只是这样的人不是她配拥有的,能喜欢他已是奢侈。
叶夜苦笑,心脏空荡荡,想遗落了什么。
他以为她是喜欢他的,当她为他洗手作羹汤,当她温柔的对他笑……但她的喜欢不是他以为的喜欢。
“也许,有一天你会后悔你说过喜欢我。”他开玩笑说,眼底隐隐有暗淡。
当她知道了……当她知道了,她会恨他的。
想到她会后悔说喜欢他,想着她会恨他,他竟然会感到心痛。
“是吗?”会有这么一天吗?“有没有这么一天我不知道,但你对我的好,我会永远记住。”
“谢谢你,夜。”
叶夜猛地握紧双手,心底尖锐的疼痛。
像不能再忍受似的,他逃似的走出房间。
看着他狼狈的背影,许安静愕然。
难道说喜欢他,也是对他的一种负担吗?还是她根本就不应该这样说,如果造成他的负担是她就不会再说。
很想靠近,这样的温暖,这样的温柔,但她可以吗?
在她从死亡线上回来,她的命就不再只属于她,她说过会还他,她又有什么资格说喜欢另一个人。
她不要再欠谁的好,她不要再欠他什么。
叶夜,你的好,我会铭记。
再见了,
——叶夜。
下雪了,鹅毛般的雪花扬扬洒洒,随风飘扬。
洁净的雪花,洗濯掉一切污垢,天空澄净的洁白。树梢光秃,残留点点雪花,偶尔有调皮的小孩用石头砸落树上的残雪,得意地笑。
雪不太,初冬的第一场雪,终于降落。
许安静穿着肯德基的制服,穿梭在人群中。
她办了休学的手续,然后找了一份在肯德基的兼职。工作很辛苦,从早上10点到晚上10点,整天穿梭在人群中,为客人端上热腾腾的食物。
工作辛苦,但她却觉得很快乐,看见客人在寒冷的冬日吃着热腾腾的食物,露出幸福的笑容,她就觉得很幸福。
今天有个小孩生日,爸爸妈妈陪在他身边,小小的蛋糕,小小的蜡烛,七彩的气球,小孩笑得很开心,对她甜甜的说,“姐姐,今天是我的生日,我请你吃蛋糕吧!”。
然后她应小男孩的要求,陪着他的父母为小男孩唱生日快乐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爸爸妈妈笑着亲吻小男孩,幸福的笑,疼爱是的笑,仿佛他们就是一个世界,他们最爱的就是他们的孩子。
许安静嘴角一僵,笑容僵硬。
看着他们一家,她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她走不进他们的世界。
随意找了一个借口,她逃似的冲进洗手间。
水流涮涮地冲刷马桶,她的泪竟然还是流了下来。
泪水滑落脸颊,她抱着双膝坐在马桶边。
祝你生日快乐——
听无数人唱过,但却没有一支是属于她的。十九个生日不会有人为她唱过一句生日快乐。
她真的是多余的吗?她的存在不会有人在乎,也不会有人会爱她。
别人的爸爸妈妈都会爱自己的孩子,为什么她的爸爸不会爱她,她真的是个不讨人爱的人?
说好不要再去爱,但不爱就可以真的不会受伤?
擦干泪水,为什么还是会涌出新的呢?
唰唰的流水声伴着低低地哽咽声,即使哭泣也廉价的不会有人在乎。
不会有人在乎她的——
不会——。
不会?——
“你在哭?”门被推开,熟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许安静愕然,埋在双膝的头脸抬起——
黯然的妆容,憔悴的脸庞,她站在她面前,凝视着她。
她身后站着无数的人,甚至有拿着相机的记者。
许安静一惊,脸上的泪痕残存。
“姐,你在哭吗?”她固执地问。
许安静站起身,眼底刺痛。
“姐,你恨爸爸吧!”许安薇垂头,盯着脚尖,“因为太爱了,就不会不恨。”
许安静脸色黯然,仿佛被刺中了心痛。
“但你这样爸爸就会爱你吗?”许安薇猛地抬头,嘴角冷笑,“不爱就是不爱,即使是强迫,他也不会爱。”
许安静不语,直直地看着她。
“你以为毁了许家的一切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吗?你以为这样爸爸就会来求你吗?”
许安静默然,冷眼看着她唯一亲近的妹妹。
“是你吧!因为得不到就想毁了,你明明知道爸爸在乎许家公司,那是他一生的心血,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许家公司明明就经营的好好的,俆氏集团竟然说撤资就撤,竟然一夜之间就迫使许家面临临破产。
“你不要血口喷人。”
即使得不到,即使她最在乎的人不会爱她,但她又怎么可能去做这种事。
“我没有胡说,是少爷亲自承认的,你还有什么说的,未来俆氏集团的少夫人。”
许安薇讽刺,眼底不屑。
许安静心底一凉,竟然有片刻的失神。
“你没话说了吧!”许安薇逼近她,“从小你就以后妒忌爸爸的不公平,怨他冷落了你,其实你一直怀恨在心的,所以你处心积虑接近少爷。你明知道我和少爷的婚事,你明知道爸爸在乎这门亲事,所以你就从中作梗,不要脸的勾引少爷,甚至不顾许家十五年的养育之恩,陷许家面临破产。”
许安静浑身冰冷,像一桶冷水泼在她头。
她看着她唯一妹妹的嘴脸,突然有种想大笑的冲动。
“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即使你是姑姑的女儿,即使你不是爸爸爱的女儿,但我一直当你是我的亲姐姐,一直把你当作许家的一份子,甚至可以放弃少爷,原谅你所做的一切,只要你幸福,只要你幸福,我可以不再爱少爷。但……”
众人窃窃私语,鄙视看着许安静。
许安静的心渐渐冰凉。
事情会这样是她安排的吧!而她竟然会因为伤害她而内疚,原来她只是一个她手中的棋子。
她最亲的妹妹,那个说不怪她的妹妹,原来一切都是在演戏。
原来一切都可悲地可笑。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就不会再去自责或内疚。许安静冷冷地看着许安薇,目光冷静地可怕,“许安薇,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么你得到了。但这样卑劣的点子,你竟然也会用。许家的公主,俆氏内定的女主人,原来也不过如此。”
“你……”许安薇大惊,措手不及地不知所措。
“你口口声声说原谅我,甚至可以放弃少爷,如果你真的可以你就不会用这样不会原谅的口气说着在原谅的话,这样的虚伪,这样的做戏,只要是明眼的人都知道你根本就心口不一……你一开始就塑造了一个卑微的角色,可怜楚楚让人怜惜,然后揭露那个惊世骇俗的陈事,然后你说并不怪我,说你一直把我这个破坏别人幸福的女人的人当成姐姐,这样的你是那么的大度、宽容,赚取了所有人的同情。而现在你又捏造了这么一出精彩的戏。”
众人错愕地面面相觑。
两个版本绝然不同,到底是谁在撒谎呢?
“不是这样的……”许安微脸色苍白,虚弱地好像风一吹就会倒下。她抓住胸口的衣襟,泪水盈眶,“姐,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你一直在意爸爸疼我比你多,但你不可以这样的侮辱我,我爱少爷,从小我就爱他,但……你也爱他吧!这样的少爷又谁会不爱,所以你才会不顾一切地去接近他,即使最终他选择了你,但我不怪你的,我真的从来就不曾怪过你,但你不要应该……不应该这样对许家,不应该这样对爸爸。”
许安静一怔,有种想大笑的冲动。
多么可笑,多么可悲,她这样的人竟然真的成了忘恩负义的人。
她看着她唯一的妹妹,眼底绝然。
“你真心对过我吗?”她一直以为的最亲的妹妹,但这让她已经不再肯定。”她的双眸清澈如水,仿佛是最纯净的泉水。
许安薇一惊,眼眸垂下,“……我真的一直把你当作我最亲的姐姐。”她犹豫,像不能承受这样的清澈,。如果没有……如果不是……她会让自己一直把她当作最亲的亲人吧!但……
“够了——。”许安静愤怒的大吼,她是在撒谎,即使她真的曾把她当作亲姐姐,但现在再也不会了。“许安薇,这样的你让我感到不屑。”
不需要再去内疚,不需要再去自责,她和许家真的不再会有任何的牵扯。
“姐——。”
“闭嘴,我不是你姐,我恨你,我恨许家。”她猛地推开她,面容愤怒。
许家,她生活了十五年代许家,从此和她再无瓜葛。许家,她投入了所有的爱,但没有人真的接受她,连最亲的妹妹也只是在利用她,
安薇,比她小一岁,从小她总爱跟在她身边,总喜欢喊她姐姐,即使一开始她是在利用她,但这样的安薇,却让她不得不喜欢,她一直把她当作最疼的妹妹,
但当她犹豫时,她就知道她一直是个傻瓜,付出的一切,别人却不屑一顾。
众人惊讶,怯怯私语地斜看着愤怒的许安静。
原来真的是她在撒谎……
原来真的是她在血口喷人……
许家养了十五年的人,竟然恩将仇报,竟然真的是她将许家推入破产。
“许安静小姐,你说你恨许家,那么许家的破产,真的是你策划了吗?”
“许小姐,你和徐家少爷发展到什么阶段了,他竟然会为你撤回许家的投资。”
“许小姐,你和徐家少爷的关系,真的如你妹妹说的那样吗?”
记者涌上前,包围着她,七嘴八舌的问。
许安静站着,笔直笔直,她看着突然涌上来的记者,目光冷淡。
“许小姐,请你回答一下好吗?”
话筒簇拥着她,她冷冷地看着记者,眼底如千年寒冰,让人不寒而颤。
记者一怔,面面相觑,然后情不自禁地退开。
她的拳头握紧,指甲陷入掌心,她挺直背脊,挺拔如一棵小树。
她走出人群,倔强地不发一言。
许安薇站在角落,冷冷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隐隐的笑意。
安静静静地走在街头,冬雪飘零,纷纷扬扬,落在身上,落在脸上,淹没了她所有的思绪。
街头行人寂寥,空荡荡的,圣诞节即将来临,各个商店门口都置着精美的圣诞树,七彩的彩带,小巧的圣诞礼物,璀璨的霓虹灯。商店的玻璃门都紧紧关着,店内灯火璀璨。
她一个人慢慢地走着,凝视着透明精致的橱窗的圣诞老人。
工作已经不可能再做了,不会有人会要一个勾引妹妹未婚夫的女人,更不会要一个报复心强的让养育了十五年的家破产的人,她不会让自己像乞丐一样被人扫地出门,所以她悄悄离开了工作了半个月的地方。
已经无所谓了,即使所有人都看不起她,她也无所谓。
她不要再爱人,她不要再去在乎,她只要爱自己就行了,从此她只要爱自己。
她的眼眸空洞洞的,没有一点光彩,仿佛昏黄的残灯,一片绝望。
雪,静静地下着,银装素裹,像永远不会停歇。
窗外高大的老榕树萧瑟的伫立,秃光的桠枝堆积着雪花,偶尔不堪重负坠落,砸落一地的碎枝桠。
徐臣站在窗前,凝视窗外的老榕树。
屋里,暖气源源不断,温暖如春日。
璀璨的水晶吊灯发出柔和的灯光,桌上的文件零落,像许久不曾动过。
已是午夜,桌上不断更换的咖啡也已经冷却,残留在杯子边缘。
杜君准坐在角落,身上包裹着温暖的大衣,他的膝盖上,摊着文件,右手握住银质的钢笔,偶尔低头写些什么。
良久,他抬头。
“臣——。”他犹豫片刻,“真的要这样做吗?”这样的丑闻,不是徐家会允许的,他和那些顽固的董事不会接受徐家发生这种事。
“就按我说的去做。”他看着窗外,冷冷说。
“臣,你陷得太深了。”这样的他,是他不曾见过的,他做任何事总是深谋远虑,不会让任何意外出现,也不会让自己留恋,放任感情蔓延,但现在……,“你爱她吧!”即使把她赶出徐家,但他仍不能真的放下她,否则就不会派人注意她的一切起居。
爱吗?
徐臣一怔。
他爱她?她是他的棋子,是他报复父亲的棋子,但真的只是棋子吗?什么时候对的感情已经发生变质,变得无法忍受她的不爱,变得不能接受只有他在在乎,所以他赶走了她,但她仿佛像空气一样,每个呼吸都是她的气息。
即使赶走她,就可以不爱吗?
他似乎太天真了。
从来就不敢承认,其实他在意她的,在意得不得了。
只是骄傲如他,不能忍受她不爱他。
“臣,你曾经对我说过,不要去在乎的,在乎了就会受伤,在乎了就会被抛弃,但你自己却忘记了。”曾经的他这样告诉他,这个世界只有不在乎就不会再受到伤害,因为不在乎他才能回到今天,才能冷眼俯视世间的悲伤喜怒。
徐臣直直的伫立,仿佛置若未闻。
不该在乎的,但已经在乎了,说不在乎就可以不在乎吗、
雪白的雪,枯秃的枝杈,窗外静得死寂一般。
空气的润湿粘染冰冷的落地玻璃窗,朦胧的水汽模糊了视线。
他看着窗外,双眸倏地蹙起,然后他冲出房间。
杜君准站起身,看着他慌乱的背影,看着他冲下楼梯,看着他冲进雪夜……
是她吧!
只有她会让他这样。
雪夜大雪纷飞,模糊的身影直直的站在大雪中,一动不动,像一尊雪雕。
徐臣冲进雪夜,雪落在他身上,消融在单薄的睡袍里。
他颤颤地靠近,呼吸凌乱。
他伸手想触摸她的肌肤——
冰冷如冰,仿佛没有温度。
他惊骇,双手颤抖。
许安静直直的站着,雪淹没她的身影,只有那黝黑的双眸呆呆的睁着。
她到底在雪夜里站了多久,她竟然这样对待自己,如果……如果……不是他发现她,她是否会一直站在这里。
他愤怒的抱紧,胸口剧烈的起伏,眼底翻滚如暴怒的海面。
他的手紧紧钳紧她,似乎想把她捏碎。
她的肌肤冰冷冰冷,双眸死寂。
愤怒、心疼糅合在心底酝酿,徐臣感到血液肆虐,但他的手竟然在颤抖,温柔地好像抱着最珍贵的宝贝,想要把她揉进血骨。
他抱起她,大步踏进别墅。
佣人慌忙将水温跳到最大,看着少爷亲自替那个女孩更衣,然后他吩咐,“想办法让她暖和过来。”然后走出浴室。
佣人将她的衣服退下,温热的水流洒在她冰冷的身上。
她的温度很低,低的像冰一样,流洒在她身上竟然瞬间冷却。
她到底在雪里站了多久啊!竟然……如果再晚一点发现,也许就会冻僵了吧!
佣人调高水温,让她泡在浴缸中,温热的水不断注入浴缸……
直至她的体温慢慢恢复。
佣人替她穿上保暖的衣服,看着少爷抱着她走出浴室。
轻轻地,他抱紧她,触碰到稍低的体温,他的眉蹙起。
卧室的温度已经调到最舒适的温度,他抱着她,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
她的温度已经恢复,但仍比常人稍微低了点。
徐臣犹豫,然后和衣和她并躺在床上。
像在冬日里找到暖炉,她紧紧地贴紧他的身体,贪婪的吸取他身上的温度。
徐臣伸手怀抱她,让自己的身体温暖她冰冷的身体。
她的意识仍模模糊糊的,双手紧紧抓住他。
她贴紧他,冰冷的体温贴上他的,他感到钻心的冰冷。
牙关在颤颤的颤抖,他将她包裹在自己的温度之中。
直至她的温度慢慢恢复,直至她的温度和他一样。
徐臣低头凝视她,凌乱的发,苍白的脸,美丽不足清秀由于,这样平凡的脸在他眼里竟然美得让他移不开眼。
“为什么我会爱上你?”他呢喃,指腹轻轻抚摸她的脸。美丽的女子他见过不计其数,美丽的、妖娆的、清纯的,却没有那个可以让他心动,爱情不在他的人生计划内,但她却一再打破他的原则,他真的为她陷得万劫不复。
她无意识地蠕动,贴紧他的胸口。
抱紧她,让她的身体贴近他的。
有多少人为了他如飞蛾扑火,只有她对他一屑不顾,唯有她说她并不爱他。
“为什么你不爱我?难道爱上我真的有这么难吗?”只要她爱上他,她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如果不能……她会活的痛苦,因为他不会忍受他的爱的人不爱她。
“爱我吧!只要你爱我,你就不会再痛苦。”她会在他的羽翼下,他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她,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将她豢养在他的保护中。
但——
他知道她不会。
她不会因为这样就会喜欢,她并不是其他的女人。
所以她和他只会彼此伤害。
但……已经陷得太深,已经不能在放手了。
即使会伤得万劫不复,他再也不会放手,即使不择手段。
身体颤抖的蠕动,像掉在千年不化的寒冰一般,冷得连骨髓都生生的疼痛。
她挣扎着,却冷得不能动弹。
她站在阁楼前,看着凌乱的房屋,七零八落的桌子,撕烂的衣服,湿淋淋的被子,破损的屋顶,房子已经不能再住了。
没有了,连唯一的能暂居的地方都没有了。
雪不停地落下,屋里很快覆上厚厚的雪,淹没一切。
没有了,她再也无处可去了。
冰冷的雪落在她身上,她不停地走,看着商店打样关门,看着街上的行人慢慢的散去,看着街头只剩她一个。
世界冷得冷清清的,她不停地走着,麻木的脚,沉重的身体,她仿佛又回到那个雪夜,那个死一样的雪夜,她看着妈妈倒下,看见血不停地从她嘴里涌出,看着她永远的闭上眼睛,也许她很快就会看见妈妈了。
她走着,直至再也走不动,她望着那小小的灯光,一动动不动。
温热的水洒在她身上,却温暖不了冰冷。
好冷,冷得仿佛深入骨髓。
但——
很暖,很暖,是她不曾有过的温暖,是谁在梦里温暖着她,是谁这样紧紧地抱着她,紧得勒痛她的骨头,。
他紧紧地抱紧她,紧得不留一点缝隙,但他的手却是那么温柔,仿佛她是他最重要的人。
她挣扎醒来,最终却放弃了——
是梦吧!现实中又会有谁会在乎她呢?是梦,既然是梦,她就不要醒来,就让她以为仍有人会在乎她的,不要让她再一个人。
很暖,暖得奢侈,但这样的温暖属于她的又会多久,梦终究是要醒的,不是吗?
清晨
幽幽的睁开眼,她的手指动了动,指尖触到温暖,温暖依在,梦里的温暖竟然没有消失。
她慢慢地抬头——
倨傲的下巴,殷红的嘴唇,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像个沉睡的男孩。他的双手紧紧地抱着她,他的手穿过她的腋下,紧紧地抱个满怀。
许安静猛地推开他,脸色死灰一般。
她后退,但她腰间的手紧紧地抱着她,将她的身体禁锢在他怀里。
“和我在一起就让你这么难受吗?”他的声音冰冷,禁锢她的手勒痛她的腰。
在她蠕动时,他就醒了,感觉手臂的重量,感觉她的气息,他竟然希望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仿佛生命不完整突然间补上,满足的让他有种想要哭泣的酸涩。
但她终究打破了他所有的希翼。
她厌恶的逃离让他不能忍受她的逃离。
“放开我。”她挣扎。
她被迫迎上他的愤怒的目光,他的手紧紧地禁锢她,她无法动弹,她柔软的胸脯贴上他的,她能感觉他胸口剧烈的起伏。
这样的暧昧,这样的姿态,让她感到难看。
她的双手抵在他胸前,挣扎着,“放开我。”
“我不会放手的。”他凝视她,看见她的苍白的脸染上红晕,看见她眼中的女孩子的羞涩,心中的愤怒竟然奇迹般消失。
“你……”她恼怒,他却抱得更紧,他将她紧紧禁锢在怀里,两人紧的没有一点缝隙。
“你再挣扎,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我劝你还是不要在做无谓的挣扎。”他在下,她在上,他的手勒疼她的腰。
“你……”她不敢再挣扎,她知道他说得出就做的到。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别开眼,找着话题避开尴尬的姿态。
“你昨晚在楼下呆了很久吗?”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他的四肢抱紧她的,呼吸吹在她耳际。
许安静一惊,身体僵硬。
他抱着她,殷红的嘴唇贴在她颈项,若有若无地蠕动。她的身体窜过一阵酥麻……但他只是抱着她,没有作出她不能忍受的动作。
“我在你楼下吗?”她竟然无意识的走到这里,这代表着什么,难道她……
“你是笨蛋吗?竟然在雪夜里站了整夜,如果我没有发现,你想要冻死吗?你就不会找个地方避雪吗?你就不会照顾自己吗?”越说越愤怒,他抓住她的手臂,迫使她面对自己。
手臂被抓得疼痛,她怔怔地看着他的眼,他的眼狂乱,愤怒地瞪着她,仿佛要将她打一顿似的。但她竟然在这样的眼里看见害怕。
他会害怕吗?还是她看错了。
是错觉吧!高高在上的徐家少爷怎么会害怕,而且又怎么会是因为她。
“是你策划的,不是吗?你要许家负债破产,你喜欢撤资就撤资,这是你的事,为什么要扯上我,为什么受到伤害的总是我?”她愤怒的咬紧双唇,眼底冰冷。棋子,这就是棋子的悲哀吗?不管是不是她,毁灭的总是她。她已经逃了,逃得远远的,不再过问徐家和许家的恩怨,但没有人放过她。
看着她眼底的怨恨,徐臣抓住她的手一紧,心脏尖锐的疼痛。
他在她眼里总是这样的人,不管他付出多少,不管他的出发是什么,她总是在责怪他,她从来就不会问原因。
“是我又怎么样?要许家破产只是弹指之间的事,只要我不高兴,我会让许家身败名裂。”心剧烈的挣扎,看着她眼底的不信任,残忍的话还是说出了口,“而你也不例外,当你答应我的交易时,你已经无路可退,许家恨你,恨得不得了,你第一步就走错了,就永远回不了头。”
许安静浑身冰冷,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离,她不挣扎,不反抗,冷冷的看着他,“我——恨——你。”她一字一字的说。
徐臣勾起嘴角,笑得无所谓,“恨吧!你既然不爱我,那就恨我吧!”即使只是恨,他也要她永远记住他,她和他早已牵扯不清。
“你是一个疯子。”她惊骇,害怕地挣扎。
他抓紧她的双臂,将她禁锢在怀里,“我是疯了,因为你而疯了。”是她让他变得不再像自己,是她让他痴狂。
“你放开我,你这个疯子!”许安静捶打着他,双脚踢打他,但他的手紧紧禁锢着她,她根本挣扎不脱。
“想逃吗?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就不要怪我。”当他放手时,她却自己送上门来,既然这样他就不会让她有机会再逃。
双臂狠狠地抱住她,像要把她揉进血骨,他和她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他感到血液沸腾,清热的似乎要要喷洒出来。
从来就没有那个女人可以让他失控,只有她一再让他这样,爱得深,而她却不爱他,就会变得患得患失。
“你想要强迫我吗?”她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异样,如果她真的这样做,她根本就无能阻止。
“强迫?”他冷笑,眼瞳狂热,“如果我说——是呢?”反正他在她心目中从来就不是好人。
“徐家少爷也会要强迫才能得到女人吗?”掌心湿润,她镇定地看着他,眼底嘲弄。
“你不要试图惹怒我,这对你并没有好处。”他愤怒,低头轻咬颈项的肌肤,以示惩罚。
他的头埋在她颈项,温热的呼吸喷在她颈窝,她一怔,不敢再动。
她倔强的别开头,无力挣脱他的辱弄。
他的唇温热,贴在她颈窝,慢慢厮磨,她一动不动,她知道只要她挣扎,他会变得更激烈。
他的唇慢慢地往下移,吸吮着她的锁骨,缠绵纠缠,小心翼翼,仿佛她是易碎的玻璃娃娃。
她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衣衫滑落,暧昧不清,她咬紧牙关,像一尊木头娃娃。
无力挣脱,无力逃开,真的只能这样吗?像妓女一样,躺在他的身下。
但挣扎真的有用吗?像她这样的人已经不会有人在乎,她又何必在乎这样一张薄薄的******。
闭上眼,心已经一片灰冷。
“只要上床就可以吗?你就会放过我吗?就会放过许家吗?”
他的唇滑落她胸口,呼吸倏地冰冷,“你想要像妓女一样用身体和我谈条件吗?”他愤怒,牙齿抵在她胸口,然后张牙,用力咬下。
血腥在口腔散开,他愤怒,紧紧咬着不放。
许安静一僵,胸口疼痛,
“如果用身体可以摆脱你,我会的。”当被赶出徐家,当像妓女一样躺在他身下,她连最后的一点尊严都被他践踏地一点不剩。
“你……”他惊怒,咬着她更用力。她竟然……她竟然……,她就这么想摆脱他吗?
她不吭声,咬住下唇承认他近似发泄的痛咬。
她近乎无声的抗议让更让他恼怒,他放开她,抬头凝视她决裂的双眸,“你会为你所说的话后悔的。”他的眼底布满寒霜,像有不顾一切的火焰在燃烧。
“你说你要我放过你,休想,这一辈子你休想摆脱我。”
双肩无力的垂下,不能吗?她真的无法摆脱他?
真的要一辈子受着这样的屈辱?
看着雪白的天花板,看着清晨的光阳一点点染亮黑暗,许安静有些失神,像她这样鄙贱的人连自由都是一种奢侈?
他猛地扯开她的衣服,看见她胸前殷红的压印,血肉模糊,她胸前的血染红他的唇。
他凝视她,眼神黝黑,仿佛一汪幽潭。
许安静别开眼,浑身的屈辱,让她濒临崩溃。
这样的屈辱,这样的侮辱……她紧紧咬住唇瓣,不让自己出声。
“我说过不要试图惹怒我,但你总是不乖。”他的唇落在她胸前,细细的吸吮,缠绵辗转,没有粗暴,没有****,极致的温柔,极致的小心翼翼。
泪无声滑落,一滴滴滑落眼角,消失在枕头间。
看着她脸上的泪一滴滴滑落,他一怔,心脏尖锐的疼痛——
他的唇慢慢离开她的胸前,看着她胸前属于他的痕迹,眼眸阴沉,他的手,修长的手指贴上她的脸,细细拂去她脸颊的泪滴。
他的轻轻地拂去她脸上的泪,那样的神情,那样的温柔是她不曾看见过的,细细的,温柔的,仿佛她是他最重要的。
她怔怔地看着他——
“以后不要试图惹怒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的声音低沉,像夜间的寒风,她浑身一颤。
许安静别开脸,眼底嘲弄。
真的连逃开都不能?
难道……只有死才能解脱吗?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