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生日
快乐的时候大家都会觉得时间是不知觉的时候溜走，开心的时候总会觉得日子过得飞快。晴菲一身黑色站在落地窗户旁，望着面前的居民楼，在这个小区里，有多少人是今天过生日？晴菲想着。
这段时间多了雨菲，日子好像过得快乐很多，但是这些快乐似乎都冲不走埋在心里的那些仇恨。今天，有多少人会和佳佳媛媛她们同一天生日，又会有多少和她们同龄的小朋友是今天生日？晴菲想着。
五年了，那个人一直没有找到，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将自己心里的仇恨释放，无阴霾的生活着？晴菲走进自己的房间，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本相册，翻开一看，是她和爸妈还有妹妹他们在一起的生活写照。她一张一张的看，一页一页的翻，心里一阵一阵的翻涌，像是心快碎裂成粉末一般，脸上的笑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挂满了泪水。翻到最后，她的神情由悲伤变成愤怒，眼神凌厉的看着最后那张照片，照片上的人脸上有半边已经被血污遮起来，从另外半张脸看得出他被拍的时候是处于紧张状态。她狠狠的合上相册，抹去脸上的泪痕，从裤袋里掏出一部精美的宝蓝色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飞哥，不管用什么办法，今天我必须要知道那个人在哪里？不然我会离开这里自己去找，就算他已经死了我也要把他挖出来祭奠我的家人。”说完挂掉电话怒气冲冲的出了房间。
“姐姐，你要去哪里？”从厨房里出来的林雨菲喊住了晴菲，此时的林雨菲经过半年的努力终于完全融入了二十一世纪，她越来越来喜欢这里了。
晴菲压了压心中的怒气，努力的露了个笑脸出来转身对林雨菲说“姐姐有事要办，你要是觉得无聊就让露露带你出去逛逛，好吗？”
“那你晚上回来吗？”林雨菲有些期待的问。
“不知道，你有什么事吗？”晴菲疑惑的反问着，平常雨菲不是这样的，今天怪怪的嘛！
“嗯……”林雨菲犹豫了一下，接着说“我算了一下，今天是我的生辰。晚上我准备把最近学的菜做给大家吃，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空？”
生日？今天？这么巧？和佳佳媛媛一天，没有想到三个妹妹的生日是同一天。“你的生日哦！那我们一定要为你办个庆祝会啊.”晴菲佯装出一副很惊喜的表情说着，确实也很令人吃惊的。
“不要了，我们在家里过好不好？我想亲自下厨给大家做些吃的，来谢谢他们这半年来对我的照顾。”林雨菲有些害羞的说。
“这样也好，那你打电话通知他们，我去办点事，晚上一定回来，好吗？”晴菲像哄小孩一样对林雨菲说。想起刚才打电话给程宇飞那一幕，觉得自己太冲动，在心里暗暗后悔着。
“好啊，那你快点啊！我等会去买菜。嗯……等回来再给他们打电话吧！”林雨菲开心的有些乱了方寸，不知道是先打电话还是先去买菜。晴菲看着雨菲会心的笑了，上天还是眷顾她的不是吗？起码有她还有他。
“姐姐，你帮我打电话给宇飞哥哥好吗？上次喝醉的事弄得我们很尴尬，我不好意思给他打电话了。”想起前几天自己喝醉了把程宇飞看成景天林雨菲脸就火辣辣的。程宇飞那双眼睛真的是太像景天了，怎么以前她没有发现到呢？
晴菲看着一脸羞红的雨菲，心里某个位置好像紧了一下，是痛吗？不会吧？那只是个误会，不要太在意了。晴菲这样想着点点头，算是答应雨菲了。
晴菲出门，本来是要去找前段时间她雇的私家侦探的，结果还是改变方向去了一家蛋糕店，五年中这是她第一次买蛋糕。
“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老板娘礼貌又热情的询问着。晴菲看着面前的老板娘，洋气的卷发，脸上有了明显的细纹，看着她的笑容又想起了佳佳媛媛，以前佳佳媛媛最爱吃这里的蛋糕了，她也经常会带着她们到这家店买些甜品之类的东西，老板娘也是用这样的笑容对佳佳和媛媛说“小朋友，今天想吃什么啊？”
“小姐你好面熟哦，好像在那见过你耶，可是又想不起来了，你看我这记性!”老板娘想了想懊恼的说。
“老板娘你的记性很不错啊，我五年没有来了你还依然记得见过我。”晴菲面带笑的说着。
老板娘快速的把思绪搬回五年前，终于想到了站在她面前的女孩子是谁了，“原来是双胞胎的姐姐啊！好久不见你变得漂亮了，我都快认不出了。”老板娘好像是遇到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款款而谈，“对了，这么些年你去哪了？你的两个妹妹呢？”
晴菲脸色突然变得黯然，似乎很不愿意提起妹妹的事，不过还是回答着“她们在一次意外和爸爸妈妈一起去世了。”
听了这话，老板娘讶然道“啊……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没关系，我很好。”晴菲打断她说下去的话，如果再继续这个话题，她可能下一刻就会夺门而出，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哭一场，把这么多年的思念和仇恨带来的痛苦都哭出来。
老板娘见状识相的转移话题询问的说“那今天来是为朋友买生日蛋糕的吗？”
“对啊！能不能帮我做个三层的水果蛋糕？”晴菲问。其实也是多问，蛋糕店要是连这么简单的一个蛋糕都做不出来那早关门了。
“当然可以啦！现在要吗？”老板娘眼神中流露出关心，就像每次她要妈妈买什么东西，妈妈也是这样的关心的问“什么时候要”，怕耽误了她的事情。
“嗯！”晴菲点点头。
“可以等半个小时吗？去那边喝杯咖啡看看杂志，我们马上为你做。”老板娘指着蛋糕店一处说，晴菲点头表示同意。
晴菲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随手拿了本杂志看了起来，杂志有些发旧了，但是页面还是很干净的。这是本新闻杂志，说得都是一些大事件，比如某某有名的公司破产了，某某地方的房子因偷工减料倒塌了，某某饭店发生一桩离奇死亡案件，现场没有他杀的证据，由于死者都是黑道之人，又在现场发现大量毒品，所以判定是黑道内部交易不和，相互打斗至死亡。后记，有人说现在的黑道老大不许圈子里的人碰毒品，所以派人暗杀所有有毒品交易的人。
晴菲看到这一则新闻，停顿了一下，这不是她回国执行的第一个任务吗？三年多了，怎么还会有人写这个？晴菲看了看封面，上面写着“回望过去六年的重大事件”，望着封面的几个大字，晴菲像是发现了国家机密一般，激动又紧张的心理使得她翻杂志的手都有些颤抖，急忙翻到目录逐个看了起来，眼睛在看到“F路XX银行抢劫事件，死亡人数六人”的目录听了下来，看了页数，手指飞快的舞动的翻到那一页。
xx年7月6号，在F路xx银行发生了一桩抢劫事件，在此事件中有六人死亡，其中两人是银行工作人员，而另外四人是作为人质的一对夫妇和她们三岁的双胞胎女儿。但是由于一位警察过度紧张误开了一枪，打中了歹徒背后的玻璃窗导致破碎的玻璃砸到歹徒脸上，歹徒紧张加愤怒，情绪一时失控对着人质连开数枪后破窗而出，从此了无音讯。后记，有人怀疑本市市委会某位领导就是F路xx银行的主犯，可能是因为整容的缘故，所以没有被人认出，但是据人调查那位领导的夫人就是当年歹徒的女人，所以值得怀疑。
整容？她怎么没有想到？苦苦找了这么多年的人既然换了张面孔活得如此逍遥自在，难道他晚上都不会做噩梦的吗？晴菲看看出版社的地址，发现这个地方在上个月已经拆迁了，她掏出手机又拨通了程宇飞的号码，“喂，飞哥，我……”谁知晴菲的话还没有说，那边的程宇飞就开始滔滔不绝了。
“晴菲我知道你今天很难过，我正在调查，但是今天要我把那个人找出来我可能做不到，……”
“我知道他在哪里，只是需要你帮我确定。”晴菲激动的说。
“什么？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怎么确定？”程宇飞也跟着激动的连连问到。
“先不解释那么多，你帮我查一下最近几年市委会的高层人员，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就在里面。还有，我听说他和当年跟他的女人结了婚，从这方面入手可能会更快一些。”晴菲把情况大概说了一些。
“好，这样的问题交个影子，他最拿手。”程宇飞高兴的说。毕竟人家影子和这些人距离最近，办起事来也是事半功倍的啊。
晴菲突然想起雨菲让她打电话通知程宇飞今天晚上的生日聚餐，在挂电话的前一刻叫住了正要挂电话的程宇飞“飞哥，今天是雨菲的生日，她要我请你晚上一块吃饭，在家里。”
程宇飞很吃惊，愣了半分钟后说“雨菲也是今天生日啊？真是巧啊！”
“是啊，蛮巧的。”晴菲忧郁的附和着，如果妹妹没有死，那今天肯定是热闹值得以后怀念的一天。不过幸运的是她终于有那个人的消息了，很快她就会让那个人在爸妈和妹妹的墓前悔悟，然后报她亡亲之仇。
“那我还要准备礼物哦，你在哪里？能不能帮忙去给雨菲挑份礼物？”程宇飞听出她语气中的苦涩，想让她放松一下，所以让她和自己去帮雨菲挑礼物。
“嗯……好吧！我在‘卡布蛋糕店’定了个蛋糕，估计还要等一会儿，你来这接我吧！”晴菲说着定蛋糕的事。
“好，我知道那家店，我马上来。”说完挂掉了电话。晴菲再也没有心思看杂志和咖啡了，只是木然的坐在椅子上，思绪恶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没有多大功夫蛋糕做好了，程宇飞也在同时到
了那家店，她们开车去了上次去的商场。因为雨菲喜欢弹古筝，所以晴菲建议买架古筝送给雨菲，程宇飞也点头说好。
回去的路上，晴菲本来是想让程宇飞不要在意上次雨菲喝醉酒后发生的误会，没有想到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却……
“上次在露露家聚会雨菲喝醉后的事，你去了就不要提了，会让雨菲尴尬的。”晴菲假装无意的说。
“不会，我怎么可能把这件事挂在嘴边呢！而且我也有不对的地方。”程宇飞心虚的说。
“哦？你也有不对的地方吗？”晴菲细眉挑了挑的问，丹凤眼也露出那迷人的神色，程宇飞开着车转头看了那么一眼三魂就被勾去七魄了。
“啊，那个……”程宇飞回神后语无伦次的说，“我不应该抱她的。”什么跟什么啊？这不是自打嘴巴吗？说完这话程宇飞立刻后悔，马上解释“我是说……那个……”结果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解释不了。无奈的摇摇头，干脆不说话，专心开车算了！
但是程宇飞脑子里却依然在想那晚发生的事。圣诞节那天露露召集大家去她那共襄盛举，为了搞气氛露露划拳，雨菲是个初学者当然容易输，所以受罚喝了很多酒，程宇飞也因为帮晴菲挡酒喝得有些飘飘的了。当两个已经不行的人去了一趟厕所回来尴尬的事就发生了。
雨菲出门就碰到程宇飞，也正好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那双眼睛真的像极了景天，而程宇飞却把雨菲误认为是晴菲了。看着雨菲那双柔情眼睛程宇飞彻底晕了。两个人就这样彼此注视着对方不知不觉的程宇飞的手已经环着雨菲的腰上了，雨菲也把双手圈着程宇飞的脖子，嘴唇都快碰到一起了。
“怎么还没有来啊？你们两个要当逃兵……”“啊”还没有说出口的露露被眼前一幕惊呆了，“那个……你们，继续！”虽然这种场面在酒吧经常看见，但是看到飞哥和雨菲这样还是有点接受不了，露露只好灰溜溜的走了。可晴菲听到她的话嘎然而止担心的过来看看，没有想到正看到搂到一起的程宇飞和雨菲，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好痛。
晴菲无语的离开，程宇飞在看到晴菲出现的时候才如梦初醒，触电般的松开雨菲，雨菲则疑惑的看着回头望着程宇飞，发现那不今天立刻松开了手。两人默默无语的回到客厅，气氛一下从高峰降到零点。还是晴菲装着若无其事又带动大家玩了起来，其实她的心里已经开始下着泪雨了。
晴菲看他不在说话，心里升起的那丝希望也跟着渐渐淡去。这样的微妙的关系到底算什么呢？这些年来，他的温柔，他的关心，无不在她身边流连，她也认为这个男人会是自己的依靠，也没有过多的拒绝。他们的关系手下的人心里都很清楚，只是谁也没有说破。
等报完仇如果依然没有得到答案，我是不是该离开了？那这么多年欠他的又该怎么还？唯一能帮他的就是帮他解决目前最棘手的问题，那就是那边的事。晴菲望着过路风景，心里思衬着一些事情。
晚上的聚会，雨菲准备了一大桌好吃的菜，什么红烧扁鱼啊，糖醋排骨，八宝辣酱，西芹百合之类的，看得露露、南勇直流口水，左一句雨菲真棒，右一句雨菲真了不起，晴菲和程宇飞摇摇头无奈的看着这两个馋猫。
那晚，大家又是开心的一晚，可晴菲心里却是苦涩的，表面的她装着很开心，很兴奋，还猛喝了很多酒，但是在露露她们看来她今天很反常，除了程宇飞其他三人脑袋都出现一个疑问，她怎么呢？
“晴菲，来吃点菜，雨菲做的菜很好吃的哦！”程宇飞心里担心但是没有说出来。他夹了了块排骨在晴菲碗里轻松的说。
“是啊，姐姐，你尝尝我的手艺啊！这可是我学了好久的才有今天的成绩哦。”雨菲也跟着后面说着，还不忘夹了块鱼在晴菲碗里。
晴菲看看碗里的东西，拿起筷子吃了一块，表情很享受的夸着说“嗯，果然美味啊！雨菲就是聪明，这么快就可以和星级饭店的大厨相提并论了。”
雨菲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说了句“哪有啊”就低着头数着碗里饭粒。“来，为我们雨菲成功的做出这么美味的菜干一杯。”晴菲的举起酒杯示意大家一起碰杯。
晴菲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又倒上满满的一杯，“这一杯为了妹妹的生日干。”接着又是一口喝到底。只有程宇飞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也只有程宇飞看到在她眼中的打转的泪水倔强的不肯落下来。程宇飞用心痛的眼神看着她，她别过头不看他，怕看到那疼惜的眼神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吃蛋糕的时候，露露很奇怪的问“为什么买个三层的蛋糕啊？”她不懂，但是有人懂。
“因为怕你不够吃啊！”程宇飞俏皮的回答她一句，他懂为什么是三层，她的妹妹应该会很喜欢这个蛋糕吧？只可惜她们看不到了。
“什么啊？我哪有那么能吃啊？我最近减肥，对于这些甜品可是避而远之的。”露露不服气的说着。
晴菲看着漂亮的蛋糕，上面写着“祝雨菲生日快乐”几个殷红的大字，这个上面应该还有两个名字的。“佳佳媛媛，原谅姐姐没有把你们的名字写上。”她在心里这样说，也不知道在天上的她们有没有漂亮的蛋糕吃。
这个晚上，只有她在思念的痛苦中挣扎，也只有他在内心为她的痛苦也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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