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城里的女孩(林小诗)
第一卷少年是英雄
第一章 离开生长的地方
放学回到家的时候,我就听到奶奶在厨房里唠叨着:“小米拉,你要早早洗好澡,你爸爸妈妈昨天打电话说今天要回来。”
爷爷在楼下大树下修理他那辆破的不能再破的老爷车。有些发灰的老花镜带着无情岁月残留下来的痕迹,眼睛斜着四十五角瞄了我一眼。
我当没听到地跑上二楼自己的房间,赌气地把青蛙小书包往床上一扔:爸爸妈妈回来关我什么事情?六年都过来了。我有没有存在根本对他们一点影响都没有。
小的时候,记忆最深的事情就是妈妈总是哄我说:等赚了钱就给我买公主裙和公主鞋,带我去坐旋转木马,带我去吃麦当劳……他们许诺我的东西太多了,数也数不清,但是没有一样做得到。
所以在我眼中,他们从来都只会说谎话,没有一句是真的。
我最讨厌别人欺骗我了。连爷爷奶奶也只会哄我,说只要我乖乖听话,老师和同学就会喜欢我,但是事实上我的同学从来都只会嘲笑我,说我是假小子,嘲笑我惹爸爸妈妈生气,所以他们才不带我在身边的。
还有老师,一直都是偏心的,只有对那些成绩好的学生才会有笑脸,才会表现一副为人师表的样子。
我就是假小子,赤着脚满山坡跑。带着一群年龄都很小差数不大的小孩子到处惹是生非,就像奶奶说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我喜欢趴在我的书桌上仰望蓝天,看着云朵大块大块地漂移。
就像天空之城迁徙的城池一样。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任由脑子一片空白,让不开心的事情就这样一点点地消逝。
“米拉姐姐,今天我们要去草地里玩‘警察捉小偷’吗?”邻居家的几个小孩子站在楼下朝我喊道。
“去,怎么不去?!等我一下。”我开心地从窗户上把自己的脑袋拉回来。穿好鞋子就往楼下跑。
“奶奶,我要出去玩了!”朝煮饭的奶奶报告了一声,我就忙着抱些水果往外面跑。
“你爸爸妈妈等一下就回来了,你不要往外跑了!他们回来要带你去城市里上学。”奶奶拿着铲子就追出来。
“我知道啦!”我头也不会地和小伙伴往野地里跑。
田地里收割后还没有播种,那些干稻草堆在一边成了一座小假山。稻田里空旷,成了我们玩游戏的乐园。
管他的,爸爸妈妈回不回来都关我的事了,爱回不回,反正我不喜欢去城市里读书。
“米拉姐姐,谁当警察?”邻居狗子侧着脑袋问我。
“当然是米拉姐姐啦。”四岁的红妞嘟着嘴巴反驳道。
红妞是婶婶的女儿,婶婶为了生个儿子,所以红妞从小就寄托在爷爷奶奶家。和我一样,从小就被父母当成累赘一样撇在一边,当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女儿的时候才会回来找。
我疼红妞就就像疼我妹妹,虽然我没有妹妹。
“我才不要当警察呢,当警察多累啊?我要当就当小偷,不,是神偷!”我无比臭美地想象着。
“耶,米拉姐是神偷!”三岁的二丫拍着小手叫起来。
我把水果分给大家,啃完了才玩起游戏来。
我们围着稻草堆玩“老鹰捉小鸡”、“警察捉小偷”、“老鼠偷油”,还有“偷摘白菜”等等,玩了好几年的游戏,依然不厌倦。
不过也限于初秋这种天气,夏天的时候我们可是会在小河里钓鱼捉虾来烤的。
我们也在老叔公地里偷过花生和番薯在烘窑的;也有上山摘过野果;上大眼叔家的桔园里偷过桔子。
爸爸妈妈因为要做生意,所以根本就没有时间管我。
爷爷和奶奶老了,他们总是喜欢给我讲一些小孩子不喜欢听的大道理,所以我宁愿跑出来玩,也不要让自己耳朵长茧子。
妈妈生下我不到3个月就把我托付给爷爷和奶奶,自己跟爸爸去外地做生意了。
我是一个缺少家庭温暖的小孩,所以骨子里一直都是叛逆的。没有人能管得了我,连我的父母也是。
事实上,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管我,因为他们一年半载都不回来一次,所以并不知道我已经是一个没办法管教的小孩子了。
可是过几天我就要去城市了,去了城市后,我再也不能像这样疯疯癫癫地过我野猴子一样的快乐日子。
“米拉姐姐,你可不可以不要走啊?”二丫看起来要哭了。
红妞和狗子,还有和我年纪相同的小丽都很难过,大家都舍不得我。我也知道,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爸爸妈妈要么不回来,一回来就要把我带走,我连自己都不能接受。
可是我反抗不了,我试着把饭碗摔在地上,把衣服扔到河里去,把自己的鞋子剪掉。但是都没有用。
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不用受人摆布,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米拉,你什么时候才能变乖一点?不要老是让爷爷奶奶操心?”
唉,妈妈又在数落我了。我脚还没踏进屋子就听见妈妈在大厅里数落我了。
“米拉,过来。”有点亲切感的爸爸招手叫我过去他那里。
我踌躇了一下才不情愿地走过去。
“米拉是不是不喜欢去城市啊?”爸爸把我抱坐在他的膝盖上,慈声地问我。
“去城市后,我就不能和小丽他们一起玩‘警察捉小偷了’,我们还说好要去山里建一所希望小学呢!”
“哈哈哈,我们的小米拉真的很有志向哦。但是你想,如果你只顾着玩,没有把学习搞上去,将来没有知识怎么赚更多钱来建希望小学呢?”
爸爸的一席话把我的原本建立起来的理直气壮都化为乌有了:“到城市读书就可以把成绩提上去吗?”
“当然。城市的老师教学丰富,学校设备齐全,你不仅学到很多东西,还可以交到很多多才多艺的朋友呢。”
想想爸爸的话也有道理,所以我们第二天就启程去了离家乡很远的城市,那个被喻为全国最美丽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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