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黄啸天万念俱灰,义军众人准备誓死抗敌之时;远处传来了巨大的声音。
邹贤彪听到这声音也是大吃一惊,急忙鸣金收兵;冲出来的敌军又急忙退了回去。
黄啸天和义军众人听到这声音也是奇怪万分;黄啸天问周围的人道:“你们听听,这是什么声音?”
一名义军将领侧起耳朵仔细地听着;“呛……呛……呛………”分明是盔甲抖动的声音;这名义军将领当即大惊道:“是军队!有大军来了!”
果不其然,天边渐渐出现了无数的黑点,越来越多、越来越近;大地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震动,所有黑点移动的速度明显加快;黄啸天和义军众人终于看清楚了;那是无数身着黑褐色战甲,手持盾牌长枪的士兵。
黑褐色的洪流一望无际,黄啸天吃惊地自言自语道:“好庞大的一支军队啊!”
就在此时,一名义军将领大喊道:“大家快看。”众人抬眼望去,只见这支庞大的军队中竖起了两面大旗;一面写着“龙武”二字,一面写着“健锐”二字;众人异口同声道:“是健锐营。”
黄啸天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健锐营为什么会出现在枣县;接着,更令他大吃一惊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一位身材魁梧的将军从健锐营的大军中打马走了出来,二话不说,举刀朝邹贤彪的人马一指,大喝了一声:“杀!”
健锐营跟着齐声暴喝了一声:“杀!”黑褐色的洪流便如潮水一般向邹贤彪的人马涌去。
邹贤彪的人马平时在青州打打别的义军,欺负欺负老百姓还行,何时面对过正规的朝廷军队;眼见健锐营摆出这副阵势,邹贤彪军当即吓得魂飞魄散。
邹贤彪和闽威不住地大喊:“快,顶住。”可是哪里还有人听命;众人皆是撒丫子跑路,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健锐营在后面追着邹贤彪军一阵穷追猛打,数千锦衣卫骑着快马从左右进行迂回,很快便完成了对邹贤彪军的合围。
接下来就是一场惨烈的大屠杀;邹贤彪军不管是反抗的还是投降的,都被健锐营和锦衣卫当场格杀;枣县城外立时惨叫不断,血流成河;邹贤彪和闽威也死在了乱军之中。
义军众人站在城头傻傻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他们被眼前的惨象惊呆了;虽说平时他们都打过仗,都杀过人,可那毕竟是小规模的;眼前一两万人顷刻间就被屠杀,如何不叫人心灵震撼;他们终于明白了,这才是战场,真正的战场;这里没有人性,没有尊严,有的只是鲜血,有的只是生死。
义军众人现在都在担心健锐营接着会进攻枣县;这可是比邹贤彪军厉害得多的军队,真要进攻枣县这座小县城,那还不是分分钟搞定的事情。
令义军众人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健锐营和锦衣卫消灭了邹贤彪的人马之后,就在城外整整齐齐的列队站好,一动也不动。
黄啸天望着城下人山人海的大军,问旁边的一位义军将领道:“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咱们可是义军,他们为什么不进攻呢?”
义军将领摇了摇头,道:“将军,我也不知道啊;八成他们是在休息,等休息完了就会进攻的。”
就在义军众人议论纷纷,深深恐惧之时,谁也没有注意到贺麟走下了城墙。
贺麟来到城门边,对守卫城门的义军士兵道:“开门。”
一名义军士兵急忙道:“何公子,不能开呀!外面可是朝廷的大军,万一攻进来咱们可全完了。”
贺麟笑道:“外面的大军真要进攻,你们守得住吗?开吧,我保证大家的安全。”
几名义军士兵将信将疑地打开了城门,贺麟背着手,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
黄啸天和义军众人见贺麟独自一人走出城去,吓得是目瞪口呆;黄蕊趴在城墙上大声哭喊道:“夫君,你快回来呀!”
陈巧儿知道贺麟是朝廷的人,所以不怕贺麟会有危险;她将黄蕊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急忙安慰道:“姐,没事的,你就放心吧。”
黄蕊见陈巧儿一脸自信的笑容,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眼睛死死地盯住城下的贺麟,生怕贺麟发生半点意外。
这时,令所有义军震惊的事发生了;只见那名身材魁梧的将军和一名年轻的将领飞快地下了马,疾步行到贺麟面前,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二人交口大喊道:“臣锦衣卫提督刘龙、臣龙武卫健锐营中郎将秦雄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接着面前的数万大军对着贺麟齐齐跪下,齐声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真是壮观无比、声势震天。
几乎所有的义军脑子里面此刻都是一片空白;黄蕊惊得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实在不明白,那个整体嬉皮笑脸,时而文质彬彬,时而脏话连篇的家伙什么时候变成了皇帝。
陈巧儿脑子也是嗡的一下,贺麟不是说他是锦衣卫吗?怎么成皇帝了?现在陈巧儿终于明白贺麟为什么那天在山上要说他的官再也当不大了;废话,再大就只能当玉皇大帝了。
黄啸天在经过短暂的震惊之后,对城下的贺麟道:“想不到你居然是武帝贺麟;你骗得老夫,骗得我女儿,骗得我义军众将士好苦啊!”
贺麟闻言赶紧对黄啸天道:“岳父大人言重了;小婿当日落难,情非得已之下,这才隐瞒了身份,还望岳父大人体谅小婿的苦衷。”
黄啸天冷笑道:“别一口一个岳父大人叫着,你贵为天子,老夫一介草民,受不得你这称呼。”
贺麟苦着脸求饶道:“岳父大人,小婿都已经和蕊儿成亲了,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你就原谅小婿这次吧!”
黄啸天眼睛一瞪,怒道:“老夫高攀不起。”接着黄啸天厉声问黄蕊道:“蕊儿,你既与贺麟成亲,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吧。”
一面是养育自己多年的老父,一面是自己新婚的夫君;黄蕊此时是左右为难,急得眼泪直流。
贺麟见黄蕊哭了,焦急地对黄啸天道:“岳父大人,就算小婿骗了你,可小婿并未作出任何对不起你和义军兄弟们的事儿来,你又何必如此不依不饶的呢?”
黄啸天冷哼一声,义正言辞的道:“老夫并不是气你隐瞒身份;你自己这么多天也看到了,咱们青州的百姓过的是个什么日子;难道这就是你治理下的太平盛世?老夫举义军,就是要让青州百姓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你要杀便杀,否则日后咱们战场上见。”
贺麟听了黄啸天的一番慷慨陈词,当即大声道:“岳父大人说得有理,小婿心里也是惭愧万分;小婿此次微服私访,就是要整肃齐、青、棣三州的吏治,赈济受灾的百姓,整修黄河的大堤;岳父大人放心,不还三州百姓一片朗朗乾坤,小婿誓不罢休。”
贺麟的一席话在义军中引起了巨大的反响,不少义军将领向黄啸天建言,让他原谅贺麟;黄蕊和陈巧儿也在左右苦苦劝说着黄啸天。
不知是众人的劝说还是贺麟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起了效果;黄啸天对贺麟道:“好,老夫就信你一次,希望你不要食言;否则的话,老夫还要造你的反。”
贺麟闻言赶紧道:“小婿遵命,绝对不会让岳父大人失望的。”
接下来贺麟安排健锐营和锦衣卫在城外扎营,只带着刘龙和几名锦衣卫回到了枣县城中。
黄蕊和陈巧儿呆呆的看着贺麟,一动也不动;贺麟笑道:“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二女闻言猛地扑入贺麟怀中,一个劲儿的道:“坏人,大骗子。”
贺麟哈哈大笑,一手搂一个,朝枣县县衙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