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麟从轿子里下来,抬头就看见一座红砖绿瓦的豪宅,大门头上悬挂着一块“丁府”的牌子。
林楷瑞过来介绍道:“公子,此乃京城首富丁光耀的府邸。”
贺麟“哦”了一声,便吩咐刘虎、刘豹二人在门外等候,随即便与林楷瑞一起进入了丁府。
丁府正堂之中,三名员外模样的男子正一脸愁容的坐在那儿喝闷茶,看见林楷瑞到来,三人连忙站起身来。
林楷瑞拱手说道:“三位贤兄都在,林某惊闻三位的钱庄遭劫,特来看望。”
其中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头儿也拱手说道:“有劳贤弟挂怀,丁某感激不尽。咦?这位公子是…?”
林楷瑞知道贺麟不想表露身份,于是为三人介绍道:“这位是京城的何明何公子,乃是小弟未来的女婿。”
接着林楷瑞又为贺麟介绍道:“这位是永福钱庄的老板,咱们京城首富丁光耀、这位是天贵钱庄的老板盛永安、这位是丰瑞钱庄的老板郝诚;这三位与老夫都是多年的老友了。”
贺麟闻言对着三人拱手拘礼道:“小生见过三位伯父。”
丁光耀对着贺麟笑道:“何公子不必多礼,来来来,快请入座。”
众人坐下之后,林楷瑞问道:“昨夜之事究竟是何人所为?”
丁光耀叹了一口气,道:“林贤弟,我与盛兄、郝兄今日商谈此事,亦是百思不得其解。我三人平日做生意皆是和气生财,并未与人结下仇怨,实在不知是谁行此歹毒之事。”
贺麟正在喝茶,闻言噗的一声将茶水从嘴里喷了出来。望着丁光耀三人及林楷瑞异样的目光,贺麟急忙解释道:“小生听闻三位伯父的钱庄被歹人所劫,义愤填膺,实在恨不得亲手将那歹人拿下。”
丁光耀对着贺麟一拱手,道:“有劳何公子挂怀了。这时林楷瑞又问道:“不知三位贤兄此次究竟损失了多少白银?”
盛永安答道:“我三家此次损失惨重,光白票就损失了三百二十万两,红票则更多,整整八百五十万两呀,唉!”说完盛永安不住地摇头,表情悲惨至极。
丁光耀此时又说:“这白票丢了就丢了,可如此众多的红票遭劫,我等又不敢如实报官,将来传扬出去,不知要惹下多大的祸事,我等亦是为此事而犯愁。”
“白票?红票?这是什么意思?”贺麟听得有些迷糊,故而问道。
郝诚见贺麟一脸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对着贺麟说道:“既然何公子是林老弟未来的女婿,也不是外人,就让老夫来为你解释一下吧。所谓白票,就是通过正规手续存取,各钱庄分号通存通兑的银票,也就是何公子平日里经常能见到的银票;而这红票,乃是由存银者到某钱庄存入白银,再由钱庄老板和掌柜共同签字,将存银手续交给存银者,之后存银者若要取出白银,必须本人亲自到当初所存银的钱庄拿出当时存银的手续,在钱庄的老板和掌柜共同确认签字之后,方能领取存银,因所用存款手续乃是红纸,所以称为红票。”
贺麟又问道:“这红票存银取银手续如此麻烦,又不能通存通兑,谁会来存呢?”
这时丁光耀答道:“何公子有所不知,这种存银,无法通存通兑,只能由存银者亲自带着存银手续到存银的钱庄领取,故而极为保密;存银者多为各级朝廷官员,说白了,这都是些见不得光的银子。这要是报官,恐怕我三家立刻会遭来杀身之祸,可是不报,将来此事一旦上达天听,被皇上所知,我三家亦难逃大劫呀!”说完,丁光耀三人又是不住地摇头。
贺麟闻言恍然大悟,总算明白那多出来的八百五十万两白银是怎么回事了,原来那都是各级官员贪污来的银子;难怪丁光耀三人只敢给官府报三百二十万两白银的损失,对另外的八百五十万两白银却只字未提。
林楷瑞有些后悔今日把贺麟带来了,他偷偷看了贺麟一眼,心中暗道:“也不知道皇上在想什么,这三位贤兄也真是的,说什么不好,偏偏说什么红票白票,这下被皇上全知道了;唉,不知有多少官员要人头落地了。”
贺麟的脑袋瓜飞快地转了几圈,很快便拿定了主意。只听他对丁光耀三人道:“三位伯父莫急,小生有一计,可保三位伯父周全。”
丁光耀闻言急忙问道:“何公子有何良策,速速说来,老朽等感激不尽。”
贺麟道:“三位伯父只需将那些存红票之人的名目交与小生,小生必可保三位伯父周全。”
丁光耀三人闻言相互望了几眼,心中似乎拿不定主意。林楷瑞听了贺麟的话心中也不明白贺麟想干什么;但是一想到贺麟的皇帝身份,加上贺麟又是自己的准女婿,这种事情当然得相信自家人;于是林楷瑞对丁光耀三人道:“三位贤兄,何公子在京城官场之中颇有些能力,就请三位贤兄将那红票名目交与何公子如何?”
丁光耀三人此时也是抱着一种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只见三人又对视了一眼,接着同时点了点头。
丁光耀站起来道:“好,我等就相信何公子一次,希望何公子不要令我等失望,这可是关系到我三家数千条人命的大事。”
贺麟起身拱手道:“三位伯父放心,小生必不辱使命。”
很快,贺麟便拿到了永福、天贵、丰瑞三家钱庄的红票名目。
出了丁府之后,贺麟将一脸茫然的林楷瑞送回了观山楼,接着飞快地回到了皇宫的御书房内;当贺麟将红票名目打开一看之后,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