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怒安毕竟也是个久经历练的人了,他哭喊归哭喊,自己的事还是要做的。
就在他向那神秘人——那自己连他的存在与否都搞不清楚的神秘人——发问或者说发怒的第二天,他发现那数据发射站的屏幕上又闪出了50年的情况:神秘人在第96层的拐角出现了!
“你跑不掉了!”张怒安并没有任何的惊奇,好象这一切不光在情理之中更在他的掌握之中一样,他立即拿出了暗地里筹措的力量,然后亲自带队冲了过去。
说到那暗地里筹措的力量,其实是他这百年以来新学到、同时又自己一点点琢磨出来的一种高智能数据人的编程方法,他用这种方法写出了接近100个高智能的数据人,因为他们是高智能的一类,所以不能简单地像那些低智能的同类一样自我复制,这也是张怒安现在手下全是“亲兵”的缘故。
像烈风一般,张怒安和他大部分的士兵冲到了第96层,说到这里,他已经学到了一种加速移动的方法,在这种新方法的帮助下,他和他写出数据的移动速度提高了5倍还不止。
然而,当他在那96层拐角处环顾的时候,却并没有发现那神秘人的踪影。他开始仔细查看四周的数据架子和科技库的数据墙壁,话说他在学到那编写高智能数据人的同时,他还学会了一种能将数据变形隐藏在周围环境中的方法。他的那些高智能数据人就是化成各种外形隐藏起来的,有的像壳一样附在那数据发射站的外面,有的则化成数据资料的形状藏在资料架子上,有的更是化成非常之薄的外形,贴附在数据库的外墙和地板上。
他让这些数据隐藏起来的原因有二,一是在他和神秘人的交锋中,他在明处,神秘却躲在暗处,他的一举一动都可能暴露在神秘的眼里,所以他想要找出神秘人,光靠自己的是绝对不够的,他需要一些同样埋伏在暗处的帮手。为此,他编写数据人和把他们安放到各处都是在佯装睡梦的时候完成。
其二,他把这些数据人以各种不同的形态安放在数据库的各处,也算是一种眼线,而他平时和这些数据人联络的时候都是使用的加密的超短电波,这样的电波是不会以数据的形式出现的,所以一来避免被神秘人截获,二来更不会被他发现,应该算是比较安全。
其实,就算不找到这神秘人,张怒安在这100年里的收获也算是巨大了。就说刚才那电波,他过去一直以为,在虚拟的网络世界里,像电波这样实际存在的物质是无法发挥作用的,但是,就算是虚拟的网络也是建立的实际的通讯设备的基础上的,总有网络中转站作为支点把网络支撑起来,然后有线的固定网络还会有网络线缆作为载体把网络承载起来。
在这样的理论下,一份资料论述了如何利用这些实际的物质为载体,在网络世界中发射和接受电波,以实现非数据化的更安全的交流。
话说回来,张怒安在第96层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一样,但是他却并不灰心,他开始安排那些数据人和他一起展开范围式的搜查。有一点他能肯定,在众目睽睽之下,那神秘人就算是有很好的伪装,但他想要移动都必须得一点一点小心地移动,也就是说,即使他在逃跑,也只能一寸一寸地逃,自己只要仔仔细细地搜,就一定有理论上的希望。
还有一点是他的猜想,那神秘人在过去50年里都能天衣无缝地躲开自己,今天却突然露出了破绽,这很有可能是他故意的。“你也按捺不住了吗?”张怒安在心里笑道。
果然,张怒安在搜到第98层的时候发现了一点端倪。他过去就已经肯定了一点,神秘人要在这并不算大的空间里和自己玩躲猫猫,他只有两种手段,一种是像张怒安的数据人一样把自己伪装起来,躲在周围环境中;第二的一种方法就是张怒安在一份资料上看到的数据隐形的方法,但是,那份资料只是从理论上很简略地论述了这种方法的可行性,在实际操作上也只提了很少的几个实验所反映出的现象,而并没有做深入的探究。
在张怒安看来,数据隐形这方法即使在科技发达的塔斯曼帝国也显得困难,因为他在那份资料上看到,数据隐形这方法的实际原理是这样的,一个数据是由或多或少的数据元组成,这些数据元以一定的规律流动着,而在流动的过程中,大量聚集起来的数据元就会发出淡蓝色的光辉(这颜色是与网络通讯材料的化学性质有关的,如果换成别样的材料,可能这光辉的颜色会是红色紫色或者其他)。
然而,一个绝对静止的数据元是不会发出任何光色的,是绝对不可见的,这就好比是宇宙中不发出光也不反射光的星体——黑洞一样,只是数据元绝对不会吸收光线或者是吞噬其他数据。
当这些静止的数据元聚合起来,按照一定的方式开始流动的时候,换而言之,也就是它们组成一个有功能的数据的时候,它们就像具有的能量的物质一样,开始发散出光芒。所以,准确地说,在网络世界中,满布空间的蓝色光芒并不是数据本身的颜色,而是数据流动的颜色,是流动这个状态赋予数据的颜色。
而这项数据隐形技术,就是在此原理上做了发挥。张怒安还记得百年之前人类与塔斯曼帝国的那一战,在那时,他就曾经准备了反物质炸弹,而现在他在塔斯曼帝国的网络中,他知道了原来这帝国已经研究出了网络中的反物质炸弹——反数据炸弹。
这反数据炸弹与数据隐形技术在原理上有诸多相似,可能数据隐形技术的研发者也是从这里受了启发才想出这个技术来的,所以说一说这反数据炸弹也是很必要的。
反数据炸弹,这可不能顾名思义,因为世界上很可能并不存在反数据这样的东西,这个“反”字的含义是说数据流动的方式相反。比如说,一个数据有顺向的流动方式,而如果有一个数据和它的流动方式完全相反,那这个数据就可以作为一个反数据炸弹,而它的针对对象就是之前的那个数据。
当两个数据——两个流动方式完全相反的数据——相遇的时候,两边的数据就会在流动过程中完全碰撞,然后静止下来,成为一动不动的数据元,从而使这个数据不再发光、不再具有之前的功能,这在网络世界中,这也就是说一个数据消失了,而那个轰炸它的反数据炸弹也同样消失了。
这样的一种形态很类似于物质与反物质相遇的时候互相碰撞结合,然后湮灭。可能也是这个原因,这样的轰炸数据才被称为反数据炸弹。
因为以上的种种原因,这反数据炸弹的功用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说它功用大,很显然,是因为它具有强大的破坏力,当它破坏了敌人重要数据的时候,就当然可以说它的功用大了。
而说它功用小,则是因为在更多的情况下,它的性价比会很低。比方说,A国有一种很强力的战斗数据人,B国在与A国交战的过程中吃了这种数据人的的亏,所以B国想要用反数据炸弹来解决这种数据人。那么,B国就开始一个漫长的旅程。
首先,B国要活捉一个数据人,或者用其他的什么方法,但反正它的科学家需要得到A国数据人的数据流动方式,然后,这些科学家们就要开始着手构建另外一个数据,这个数据的流动方式要和那A国数据人的流动方式完全相反。可能这个B国生产的数据人不光是智能程度比不上那A国的数据人,A国数据人的流动方式赋予它的是智能和高战斗力,而与之完全相反的数据流动方式很可能只能造就一个废物数据。也就是说,B国的那个数据几乎不能称做“数据人”,它可能连指令都不能执行,这就意味着,在战争中,它还得要B国用其他的数据运载工具把它运载到前线,然后再看准机会扔过去,让它和A国的战斗数据人粘在一起才能发挥作用。
当然,这只是最理论的东西,是理论到了极限变得有些蠢的东西。在实际过程中,B国的科学家会分析出A国数据人最重要的部位,这可能是它主管战斗或者主管思维判断和接受指令的中枢部位,然后他们就会制作出这部分的反数据炸弹。最后,他们会把这个反数据炸弹装载在一个运输工具上,这个运输工具能够识别A国数据人,在战场上,它一看到A国数据人就会像去相亲一般急吼吼地冲过去,然后用身上驮的反数据炸弹把那数据人炸得失去战斗能力。这样一来,B国的目的就达到了。
再深入一层,其实,对于B国而言,以上是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很难。光是分析出一个智能数据人的数据流动就已经很费力了,再要做出一个流动方式完全相反的、能够与A国数据人的数据流动完全碰撞的数据就更是难上青天。因为,对于A国,它在掌握了自己数据人的全部科技之后,它就可以借用一些数据编写的程序来生产这些数据人,它只需要给编写程序下达指令,比如要求它写出的数据人要具有战斗能力,或者要能够接收到远程的指令并做出简单判断、能够有自己最基本的思维,这之后,A国军队就可以看着数据人源源不断地从生产线里流出来了。
而对于B国,他们写出的反数据炸弹十有八九是没有其他什么功能的,所以他们就不能动用编程程序帮忙,只能自己亲手一点一点地去拼凑出一个反数据炸弹出来。
这么说的话,如果交战两国的国力相近,那么生产反数据炸弹的一方绝对无法跟上另一方的生产速度,它使用反数据炸弹的结果只能是使敌人的数据人越来越多,并且把自己的科学家累得要死不活。
基于这样的实际情况,反数据炸弹只在最关键的时候用来打击对方最关键的目标,只用来给敌人做意外的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