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老吗?我老吗?我?”
她似乎眼里不再有楼雪雨,顾自的呢喃着。
楼雨雪也不去管她。反正她也是一个要死的人了。想来也明白,一定是大妃把她送到这里来的。送到这里,就不会再让她出去。
一个月,还是一年,她也会像眼前的这个老人一样,困厄而死。
楼雪雨不想和老人说话。老人却没有打算放过她。老人深思了一会,一下子站起来,走到楼雪雨面前,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抓住楼雪雨的胳膊,
“回答我,这是哪里?那个贱人如何了?她在哪里?说,她在哪里?”
老人的手死死的抓住楼雪雨。
“谁?你说?”
楼雪雨没有挣扎,她看着老人的脸,这是一张饱受苦难的脸。
“她,高平郡主那个贱人,她在哪里?”
高平郡主,楼雪雨觉得这个名字好熟悉。
“老人家,你说的是高平太后吗?”
“高平太后,那个贱人,她是太后了吗?”
老人脸上一阵扭曲。
然后抓着楼雪雨的手,无力的放了下去。她坐倒在地上,似乎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花白的头发披散在地上。楼雪雨一阵心酸。
她蹲了下去,
她的手轻轻放在老人肩上,老人颤抖了一下,并没有抖开她的手。
慢慢的,老人抬起头,眼里失去了最初的狂乱。有着一片凄惨在与平静。
“孩子,我吓着你了吧。你是什么人,为何会来到这里?”
“我是太原王府里的雪王妃。我也不知道,我是如何进来的。可能,她们会给我按一个杀夫的罪名吧!”
楼雪雨也坐在了地上。
“杀夫,太原王府?不对。这里不是越花王府吗?什么时候成了太原王府?”
“我不知道,我进来的时候,这里就是太原王府了。”
老人沉思了一下,抬起头,看着楼雪雨,
“道武帝几年?”
“三十七年!”
“二十年过去了。怪不得这里不再是越花王府。”
“你是?”
“孩子,我在这里,想来也有二十六年了。你来到这里,就是我们的缘分。我们有的是时间。如果你不嫌老婆子烦。就不妨,听老婆子讲个陈年旧事,给你听。”
楼雪雨扶着老人,走到柴草边坐下,老人看着那一碗水的表情贪婪极了。就像一个穷人,看到了一座金山。
楼雪雨走过去,端起碗,把水送给老人。
老人也不多话,端起来,一下子喝完了。
把碗放下,心满意足的闭了一下眼睛。
给楼雪雨讲述了一个奇异的北魏王宫的旧事。
“我的父亲是北魏大将军。一直征战在外,我与母亲一起生活在北魏王都的将军府里,那一年,我才十一岁,我的名字叫元宠娇……”
老人是这样开始这个故事的。
月光如水,花开如梦。
闲庭信步,听闻嬉声。
北魏王城将军府里,是一片亲情融融,祥瑞吉庆的景象。
打乱这一片祥瑞之气的,是宫中的禁军,那个罪名就是,她远在边地征战的父亲,通敌卖国。
一夜之间,她就从一个将军之女,沦为了阶下囚。
她被官卖了,主人家就是越花王府。
她被拔到了越花王府的年仅十二岁,刚失去姐姐的高平郡主手下。
高平郡主从来都是冷漠之人,却不知为何,对她一见如故,就收下了她。
她聪明伶俐,又知书达理。很快就成了高平郡主的贴身丫头。
府里人都知道高平郡主,有一个很怪的习惯。
一入夜,她住的平林苑,只能有两个人出入,别人谁也不许靠近半步。一个就是高平郡主的贴身丫头宠娇。一个就是高平郡主的亲外甥,也就是后来的道武帝拓跋嗣。
外人不知真相。都甚是同情此女。
想来,这高平郡主也是一个可怜的人。
自幼父母双亡。只和一个姐姐相依为命。姐姐长她十五岁,也是长姐如母了。可见高平对姐姐的依恋是很重的。
虽说没有父母,可是姐姐贵为一国的皇后,她也是娇中生养的。
偏是老天弄人。姐姐也去了。去的时候,高平只有十二岁。而姐姐留下的亲外甥拓跋嗣,也只有十三岁。
这个外甥偏是亲近这个比自己小一岁的小姨。
常到这越花王府里来。有着一个太子外甥照顾,越花王府也很是荣耀。
时光流逝,一去就是三年。王都里没有人不知道,这太子与高平郡主的关系密切的。皇上为此,还亲封高平郡主为太硕郡主。成人后,可以皇家礼仪嫁之。
这高平郡主平素并不亲近人,难得喜爱元宠娇。
也正是在这样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
元宠娇去平林苑服侍高平郡主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元宠娇永远也忘不了,她一手拿着托盘,一手打开帘布,看到的惊人的情景。
年少的,只有十六岁的太子拓跋嗣,正光裸着身子,他的怀里,那娇羞无限的,居然是少年太子的小姨母高平郡主。
这是乱伦,这是大逆不道啊!
元宠娇手里的托盘掉了。她知道自己是必死了。
可是,她错了。
她没有死,她不但没有死。还睡在了那张大床上。
她的一边睡着高平郡主,她的另一边睡着太子拓跋嗣。
“娇儿,你我从此不再是主仆,我们是姐妹。亲姐妹。”
高平郡主红衣微露玉肌,红着脸对她笑着。
“娇儿,你不要怕。既然你发现了。本殿下也就不瞒你了。本殿下自幼与小姨母相亲,少年男女,日久生情。本也思之,此事怕是久瞒不过人。今日被你看到了。也就只能如此了。本殿下倒有一计,你要依了,荣华富贵。要是不依,就活不到天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