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一石二鸟,把胡尔大妃和雪王妃一网打净,她可就是这太原王府里,真正的女主人了。
没想到,事情没有像她想的那样。
一听到王爷被毒杀的消息,她的魂都要吓掉了。是又心疼,又害怕。
好在,一番折腾,那雪王妃被当作下毒人抓起来。王爷也逃离了危险。
她的心里才放下一点。回到自己的寝宫休息。
就来了这样一批人。
别的人来了就来了吧,能奈她何?可是,一看到拓展,她的心里就开始发抖了。
“不要,滚开,你们这些奴才。”
呼兰玉仁在太原王府里飞扬跋扈了许多年,哪里有这等事出现。她一时气怒交心,脸儿都白了。
“不要叫了,呼兰玉仁。”
一个冷冷的声音,让呼兰玉仁的声音突然哑了。
“王爷?”
呼兰玉仁看着从殿外走进来,一脸黑气的拓跋焘,她的心里猛的一紧。这样的拓跋焘,是她从来也没有见过的。
“爷,我来扶你。慢点儿。不是还没好吗?为何这般劳累。”
呼兰玉仁毕竟是呼兰玉仁,她有着加油的手段,和一身的媚功,凭着这些,她在这太原王府里风光了十年。
“呼兰玉仁,不要演戏了。”
拓跋焘冷冷的看了呼兰玉仁一眼。这个浓妆艳抺的女人,他居然也让她在自己身边呆了十年。
“王爷?”
呼兰玉仁惊呼一声。她身子禁不住发抖。他居然这样对她说话。这是那个虽没有亲热的话儿,可也会心疼人的王爷吗?
“你做了你最不该做的事。所以,你就只有两条路了。一条是死,一条是回到呼兰部落,你选吧。”
“王爷,你不能,你?”
呼兰玉仁失声叫了起来。十年,她服侍了他十年,他就一句话,打发了她。她不甘心啊!
“选!”
拓跋焘看着呼兰玉仁的目光,就像看着一个死人。
“王爷,不要。你不能为了那个狐狸精,就这样对我。我跟了你十年。我伴你度过多少冰冷的夜晚,我给你生了蕊儿。我不是真心要杀你的,王爷,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啊!”
呼兰玉仁倒在了地上,痛哭流涕。
“你错了。你杀我,我会留你。可是,你却让雪儿……”
拓跋焘说不下去了,他一想到密室里,雪儿的样子,他的心就在发抖。
“王爷,新人笑,旧人哭,王爷,你不能这样对我。”
呼兰玉仁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一步一步的走到拓跋焘面前,
“你真的要我走?”
“你可以带走你想要的任何东西。”
“我想要的?”
呼兰玉仁不再流泪,她冷笑了几声,
“如果我说,我想要你,王爷,你会让我带走吗?”
呼兰玉仁说罢大声的笑起来。
然后再不说话,转过身,摇摇晃晃的向寝宫深处走去。
走到帐幕的尽头,突然回过脸来,对着拓跋焘妩媚的一笑
那笑妩媚中居然带着冷冷的杀气,
“拓跋焘,记着,你今天对我所作的一切。”
刀光在瞬间闪起,谁也没有想到,烈性如呼兰玉仁,居然拔出一把匕首,对着自己的左手小指,挥过去。刀过,手指落地,流一路血线。
“我不会放过你。拓跋焘,你加诸在我身上的屈辱,总有一天,我会一点,一点的还给你。”
说完,再不看一眼拓跋焘,扔下手里的匕首,转身,没入帐幕深处,那里传出一阵忧伤的歌声,
“格桑花开遍了草原,我的哥哥骑着白马来了。小阿哥啊,白马来了,接哪个谁呀!哥哥啊,我的哥……”
居然是一首草原情歌。
拓跋焘呆了一下,向下人挥了一下手。
“父王?”
在宫门处,一个娇嫩的声音,怯生生的叫着。
那是呼兰玉仁的小女儿蕊儿郡主。
“回你的蕊玉院。”
拓跋焘的声音有了一丝伤感和柔情。
“父王,我要跟着母亲走。”
蕊儿的小脸一片坚定。在这张小脸上,拓跋焘突然看到了年轻时呼兰玉仁的影子。
这个坚强、任性,而又倔强的草原姑娘。她还是自己梦外的人。
“好吧。”
拓跋焘看了蕊儿一眼,转过身,走出了呼兰玉仁的歌声。
浓密的竹林摇落一地清影,拓跋焘走的很慢。他的心里没有轻松,倒有了一种深深的疲惫。
“拓展,我错了吗?”
“爷,你一直做你该做的事。只是……”
拓展没有说下去,那话里的话,拓跋焘的心听到了。
连拓展也在怪他,太过在意雪儿了吗?
“爷,要回了。御医还在等着给爷扎针清毒呢?最后一次,爷,我们回吧。”
“医馆。”
拓跋焘挥了一下手,拓展打了一个手势,四个步撵手,抬着一乘步撵,走了过来。
拓跋焘一坐上去,人就倒在了靠背上。他太累了,他要睡一下了。明天,一切都会好的。
杨柳岸,芳烟萋萋,香廊回转。。
阶前落花,千万朵,起舞落雪。
玉容犹照君颜笑,梦里芳菲又经年。
一进落雪宫,转过迂回曲折的雕花长廊,就可见高角飞檐的依云轩,莲花初绽,碧水万倾,,汉白玉栏巧相连,两行垂柳带笑颜。,彩云阁檐悬亭,犹如欲飞的青燕,雕花弦扇半掩闭,凉风拂拂清入窗,吹得白纱垂帘飘然欲飞,犹如天上的白云,悠然飘飞……
“泽儿,慢点儿。”
一个清脆的声音,白纱帘处站出一女子。
清风拂玉带,纤巧若浮云,她高昂着脖子,月白绣花的上衣,轻柔素雅的裙摆,一直悠然拖在地上,裙如波浪,浪中有花,那是若隐若现的白色莲花,莲花上有黑色的,长长的头发,黑与白,如此奇异的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