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我来到这个世界里,最大的错就是我爱你。”
萧晓叹息着,嘴里涌出大量的血来,染红了拓跋焘的衣裳。
“不要说了。”
拓跋焘心里一酸,他是从来也没有爱过这个女孩。可是,面对着一个到死,都在爱着你的女孩,没有男人会不心动。
“你流泪了,你肯为我流泪了!”
萧晓的手指颤抖着抚上了拓跋焘的脸。
“我?”
拓跋焘心里一惊,这才感觉到有泪在他脸上蜿蜒。
“真情之血,纯阳之血。”
萧晓喃喃的说着。
她这才突然明白了。
这真情之泪,并不一定是男女之间的爱情。就是男女之间的兄妹真情,也是对的啊。她看着拓跋焘,此时心里反而平静了下来。
拓跋焘的那一滴眼泪,和着身上的血,落在了萧晓的脸上。
那血泪,在萧晓脸上慢慢化开,一团淡淡的红光从拓跋焘胸前升起。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惊讶的看着红光,越来越浓。
那红光里,慢慢有了一块玉的影子。
“血玉!”
拓跋焘不敢相信的看着红光中的玉的影子。
那居然是胭脂公主楼雪雨的血玉,它不是应该一直都跟在胭脂公主身上吗?
他还记得当年,母后所说的血玉秘密。
那是胭脂公主的魂啊。玉在人在,玉亡人亡。
“不要觉得奇怪。”
萧晓看着拓跋焘的表情,淡淡的笑了,
她整个人此时被笼罩在血玉的红光里,身上的痛感已经不在了,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变轻。
她知道,她的时间不多了。
这些异相,她记得在姐姐的书里看到过,
“这也许就是胭脂长相变化的原因。可能是由于某种原因,血玉进了你的身。胭脂公主她才会没有了桃花印,失去了容貌。”
“血玉是雪儿的魂啊,怎么会离身呢?”
拓跋焘喃喃的说。
他的心里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那些异相,都是在当年他出事的时候发生的。这正好说明,当时雪儿一定是在他昏迷的时候,把血玉过渡到了他的身上。
可是,他却是怎么样的误解了她啊!
萧晓看着拓跋焘失魂的样子,知道他的眼里又没有她了。
可是,她一点儿也不难受了。
她要走了,她不想带着遗憾走。
“拓跋焘,能答应我最后一个要求吗?”
“你说吧?”
“吻我一下,好吗?”
拓跋焘定定的看着萧晓,他在后者的眼里,看到了太多的渴望。
“求你,我……”
萧晓说不下去了,她已经觉得自己的身体慢慢在羽化,也许不久,她就在这个世界里彻底的消失了。
拓跋焘看着萧晓,没有人能拒绝一个将死之人的请求。
拓跋焘慢慢俯下身,在萧晓的唇上,印下了一个仁慈的爱吻。
“对不起。”
萧晓用尽全身力气说出这最后的三个字。
她身上的血慢慢淡了,化成了水,红光慢慢浓了,不断收缩。
拓跋焘说不出话来,他看着怀里的刚才还在和他说话的萧晓,已经不见了。只变成了一团浓浓的红色的影子。
“我走了。再见,我的爱。”
影子里传出一句已经糊涂的人语。
最后浓稠的红色,变小,变硬……
当,
一声脆响,一块龙凤双纹的血玉,掉在了地上。
萧晓没有了。
她走了,她已经回到了她的世界里去了。
希望在她的世界里,她能找到自己的真爱,再也不会作一只迷途的羔羊。
拓跋焘伸出手,拾起了地上的血玉,把血玉紧紧握在手心里。
那硬硬的感觉,让他流泪。
“雪儿!你在哪里?”
他跪倒在了地上。
心痛,让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突然,他的手掌心里热起来。
他摊开手,看到血玉在他的手掌心里,像一个朋友一样,跳了起来。发出一声欢快的声音。
“好吵啊,你!”
拓跋焘说出这一句话,他就愣住了,那个爱唠叨的小女人,他的雪儿,她在哪里呢?
血玉跳着,叫着,突然从他的手掌里飞起,绕着他的身体转了三圈,似乎像一个老朋友,在恋恋不舍的,向他告别。然后向着外面飞走了。
“雪儿?”
拓跋焘站起来,向外跑去。
他跑到殿外,看到血玉已经消失在空中了。外面除了风,什么也没有。
她们都走了,她们都离开他了。
一阵心痛,在拓跋焘胸前炸开,失去血玉的胸口,血玉印淡了,只有一个淡淡的红印,此时,却一片火热,似乎里面有一颗心,被人生生的挖了去。
巨大的疼痛,让拓跋焘喷出一片血雨,人仰天倒地……
大雨倾盆,在寂寞的山野。一行青衣艰难的行进着。
“爷,雨太大了。山路太滑,再走下去。有滑坡的危险。”
一名青衣打马过来,向张冀说。一边说着,同边用手去摸脸上的雨水。
张冀回头,看了一眼,队伍中的马车。这几天那女人倒也安静。行进的速度也很快。算来,也快要到南宋的王城了。
“离南宋王城还有多远。”
“快了,爷。还有两天路程。”
“那好,先打尖吧。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人家可以借宿。”
“是,爷。”
青衣恭敬的向张冀施礼,回马向着后面的队伍喊,
“先把马车拉到密一点的林子里躲一下雨。卫五,跟我来,看看这附近可有能借宿的人家。”
众人答应一声,都把马向大树下跑。
雨实在是太大了。
人能受得了,马也快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