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问剑亚平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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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屠杀

白袍老头在一众罗马骑士虎视眈眈的目光下,好整以暇地拍了拍头巾上的泥土,这才答道:“巴德嘛,就是传统的守护者、诗人和歌手,也是神圣文字的管理者。人们通常称呼我们为‘吟游诗人’……“

盖亚饶有趣味地向这个自称为巴德的老头问道:“你们作为德鲁伊教派中的诗人,是否也和法师一样需要修行?”

老头答道:“一个合格的巴德大概要熟记五百首诗歌,以及每位神祗和英雄的家世、功业,修习时间约为12年。”

盖亚又问:“德鲁伊教派除了大德鲁伊、巴德,还有其他的职能者吗?”

“呃,还有就是‘奥瓦德’了,即人们口中的‘预言者’和‘占卜师’。他们要越过时间的河流去预言未来,也要穿行在死亡的领域与先人交谈并把警示和预兆带给生者。另外自然哲学和医术也是奥瓦德重要的修习内容……”

里凯却不客气地打断了老头的话,板着脸问:“你刚才说巴德负责记录神祗和英雄的功业,那么请你看看这个……”说着把手中的金牛剑递到老头面前“你能说出这把剑背后的英雄神迹来吗?”

白袍老头迟疑着看着里凯举到面前的佩剑,肯定对方没有恶意后这才把头凑近到金牛剑宽平的刃身,观察了一会儿答道:“这把剑锋芒暗敛,宽平古朴,其中隐隐有附魔特征,的确是一把不可多得的霸道之剑,但你若问我和剑有关的英雄神迹请恕我眼拙……这应该是一把藉藉无名的凡间利器。”

听着这位巴德前辈一板一眼地在回答,盖亚的嘴角已经忍俊不禁地露出了一丝笑意:这剑正是他从星学会的居伊·鲁大师那儿要来作为礼物送给里凯的,哪有什么英雄传说或者神迹典故?盖亚哑然向里凯耸了耸肩,似乎在说:你这家伙又来耍宝了。

里凯却仍是一脸严肃地说道:“你很诚实,这确实还只能算一把平凡的利剑,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里凯·格里乌斯会让这把剑变成一个传说,留下一段神迹!”

白袍巴德听罢神情默然,也不知他对里凯的“狂妄之言”作何感受,却见他目光朝着罗马骑士们一转,忽然说道:“神剑也好,凡器也罢。最重要的是这个世界的秩序不能被随意更改,这自然的平衡更不能为私欲而破坏……你们若是为了猎杀自然界那些无辜的生灵而来,就请你们从哪里来,便往哪里回去吧。”

一旁的弗拉米尼听得不耐烦起来,面带怒色地对里凯说道:“别再和这老家伙啰嗦了,告诉他不管谁想阻挡我们前进的路,我们就让他死……既然已经破了那见鬼的自然法阵,现在赶紧上路去拉达斯吧!”说罢将手中的“火神之盾”一扬,冲身后的骑士们高喊一声:“勇士们,出发吧!”

骑士们哄然响应,纷纷上马准备穿越面前的这片原野。

里凯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弗拉米尼是因自己的骑士曾丧生在坎佩尼亚的兽人手下恨意难消,更对这些阻路的德鲁伊教徒深有成见。

在弗拉米尼的示意下,外号“金刚拳”的仆人西索科已把这名巴德擒住,西索科转头向弗拉米尼问道:“主人,怎么处置这个老头?”

“把他押到队伍后吧,别让他捣乱就行。”已经上马的弗拉米尼毫不在意地答道,然后拉动缰绳,领头向前而去。

马蹄声再次奔腾而起,踏着原野上枯萎的荒草和灌木丛,队伍逐渐深入到坎佩尼亚的腹地。

里凯和盖亚、苏拉、汉娜等人并骑而行,几个人谈笑着,里凯在马上让盖亚和其他人互相引见认识。

在介绍到汉娜时,费边家的大小姐不等里凯开口,便对盖亚说道:“你的名字我早在几年前就听说了,别人都说格里乌斯家的二少爷风流倜傥、能说一口流利的希腊语……只是没想到你跑去星学会当法师了。”她说到“风流倜傥”时脸上竟向微泛红霞,盖亚看在眼里感到一丝讶异:虽说自己年少时沾过的贵族小姐不少,但对面前这个费边姑娘却是无缘相识,更遑论猎艳了。

里凯对盖亚笑道:“我现在还有点不敢相信呢,真害怕眼前只是一场梦。我还以为你跑去跟希腊老头做法师后就再也不会和家里人见面了。”

盖亚趁人不注意时快速地作了个鬼脸:“里,你现在怎么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这可不像一名杀伐果断的骑士啊!唉,这些年我又何尝不想念银鹰庄园的人呢!在法师楼的时光可真难熬啊……时间仿佛变成了一条静止的河流般,每日永无休止的学习、实验、冥想,然后又是学习、实验、冥想。更倒霉的是,鲁大师那家伙因为要外出寻找作为魔法矿石的提炼物,还常常把你的弟弟当作驴子来使……还有那个瘦竹竿巴米扬大师,更是脾气乖戾得很,稍为对修业不满意就是一顿打骂……”

里凯听得又忍不住摸起了鼻子,他脑中不由自主地想起这个弟弟从前拈花惹草、四处风流的往事来,天知道他是怎么忍受这些活受罪的法师学徒时光的。想及此不由轻叹一声:时光荏苒、再见面时盖亚让他既感熟悉又带着点神秘的陌生。

正行进间,队伍前头忽然骚乱起来。伴着骑士们的怒吼和战马的惊嘶传到后面的里凯等人耳中。

“前面发生什么事了?”苏拉跑上去向前面的人问道。

一名骑士慌张地答道:“兽人又来了!”

苏拉不屑地说道:“又不是第一次遇到兽人,有什么好害怕的?”

骑士咂了咂舌:“苏拉少爷,您自己上去看看吧!”

待苏拉和跟上来的里凯、盖亚等人赶到领头的弗拉米尼身边时,也不禁为眼前的景象震憾了:前方的原野上正不断像蚁群一样涌来大批的兽人,超过以往任何一次的数量,庞大的兽人群像一片片乌云般从不同方向云集而来,而且人数还在不断增加着。

“天!怎么还有这么多兽人在这里?”里凯向弗拉米尼问道。“该死的兽人,这些只懂逞蛮力的家伙……看来等待我们的又将是一场血腥屠杀了!”弗拉米尼恨恨地说道。在他看来,这些手上只有木头武器的原始群落战斗力低微之极,本方数十名罗马骑士的战斗力已经高出这些野蛮人太多,又新增了一名法师的强援,完全有一战的实力。

“里凯,我俩领头杀出一条路来吧!”弗拉米尼的脸因兴奋而充血变得潮红起来。

里凯思索着说道:“慢着,我觉得眼前的情况透着一些古怪。先把那个俘虏的巴德带上来问问,弄清楚情况再作决定吧!”

片刻后,叫去带人的骑士和仆人西索科一起回来,却不见那名巴德。“我真该死,竟然让那老头跑走了!请主人责罚吧……”西索科弯下高大的身体,惶恐地向弗拉米尼报告。“那老家伙使鬼,像只鼹鼠一样钻进土地下不见了。”另一名骑士补充道。

弗拉米尼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一个‘吟游诗人’,跑了也没什么……还是想办法对付眼前的敌人要紧。”弗拉米尼转头看向里凯,见他仍是一脸忧虑的样子,暗笑里凯毕竟还嫩,见己方和敌人人数这么悬殊就胆怯了。

“骑士们,大家上马!现在听我指挥。”弗拉米尼好战的本性使他对眼前蚁群一样的兽人充满了噬血的欲望。

“还是听听里凯和大家的意见吧。”苏拉过来劝道。

弗拉米尼已经失去了耐性,他再听不进别的意见。面对汹涌而至的敌人,他愈加认定必须快速布好队列迎战要紧。

弗拉米尼把骑士分成三队,每队七人。准备倚靠装备的优势和骑兵的机动来击溃敌人。

“众神与罗马同在!勇士们,冲呀!”弗拉尼带着一团火红的斗气,高呼声中率领第一队骑士如狮入羊群般向密集的兽人群冲杀过去。

平原上瞬间扬起片片黄色的尘土和腥红的血雾。骑士手中的利剑与骑枪挥舞着,如伐木般将手握木制武器的兽人刺杀马下。

兽人们悍勇异常,前面的人刚倒下后面的人又填了上来,他们只凭最原始的血性,以几个人甚至数十人围攻一名全副武装的罗马骑士。

里凯看得直摇头,对苏拉说道:“我真怀疑弗莱是否一名天生的噬杀狂……这些土人和我们的骑士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对手。这样屠杀下去,我担心神灵也不会放过我们。”

苏拉看着第二队骑士再次冲出,叹道:“神灵只在天上,我却担心那些还没出现的德鲁伊们……不知你的弟弟能不能匹敌自然法师,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