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换作之前的沈曼,那也绝是不理不睬的,可现在的毕竟是不一样了,沈曼对萧子墨也开始上了心,那么萧子墨此刻的样子,沈曼自然不会无动于衷的。
萧子墨没想到阿曼竟然会想和自己提云笙,这一点倒是真的出乎他意料太多,不说别的,光就是这一点都让萧子墨觉得喜出望外,肯提他比闷在心里想着要好太多了。萧子墨故意冷着脸,“你说谁拐弯抹角的?”
沈曼没想到萧子墨居然不敢跟自己提,可能也是因为自己之前伤他太多了,所以此刻倒是不敢了,沈曼笑着推拿着萧子墨膝上的伤,等药油差不多干了之后,沈曼放下卷起的裤脚,起身净手。
萧子墨正恼着不应该白白错失了这个机会,并为之饮恨的时候,沈曼背着萧子墨开了口,“我回来之后大宗主过来找过我。”
大宗主之间借口出恭过来沈园过,沈曼知道大宗主过来所为何事,只是不慌不忙地将衍儿放到摇篮里面低声哄着,结果大宗主站在一边也不急不忙地,看到沈曼怀里的衍儿,竟然眼神亮了亮,“我来抱抱他,好吗?”
沈曼忽然想明白了一点,笑话,她跟大哥都不想要的沈家,凭什么就要被老头子这么上赶着送给她儿子?
冷哼了一下,长不尊那么就怪不得她一个弱女子不敬了,“大宗主,您可别忘了,衍儿姓萧,不姓沈。”
沈曼想了想,补上一句,“可不像我,姓沈。”
有些东西是注定的,她沈曼或许会为了这样的理由接手沈家,但是衍儿却不会,沈曼的确是将令牌挂给衍儿玩了,但那也只是这样,她不会让沈家拖住衍儿,衍儿只会得到他自己想要的东西!
“阿曼,你毕竟记得自己姓沈,那么老夫只要你答应,绝不会叫沈家毁于一旦!”老宗主的神情带着莫名的坚毅,沈曼甚至在这位老者身上感觉到了飒飒的杀气。
只是她是沈曼,怎可能就这样作罢?唇角的笑轻扬明媚,沈曼背过衍儿的摇篮,对着衍儿的时候,她永远只是一位母亲,所以,这样虚伪的一面她不想让衍儿看见。
“太爷爷,我倒是想问问你,既知我与二哥之间的情分非常,那怎就忘记了功高震主,外戚若是太强了,主上会不安的道理吗?”沈曼嘴角一勾,神情里面的自然却叫半生荣辱不惊的大宗主神情一震。
沈曼尤不作罢,视线里面甚至有了逼视的意味,“云笙哥哥不是你能算计的,无论如何,他都会是我的一道底线,他不是我现在最重要的,但比起沈家却是绰绰有余的,太爷爷,您是聪明人,知道如何抉择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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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对老宗主说话也不怕天打雷劈?”萧子墨看着沈曼低着头,手中茶壶倒出的茶线在烛火下一片琥珀黄,胸口冷热交替地却不知道是喜或是怒。
沈曼将新沏好的茶水端到萧子墨面前,然后留了一杯自己抿了一口,齿颊间满满地都是茶香,苦涩之后萦绕着的便是一股甘甜,果然是好茶,沈曼都有很久没有喝过真正的茶了,这段时间哪一次端上来的不是参茶之类的,味道都快要叫沈曼作呕了。
对上杯底那一抹流动的暗黄,沈曼的眼底映着烛火流转出一片风华,沈曼抿着唇淡淡一笑,“二哥,我还以为你会问,现在在阿曼心底最重要的是谁呢。”
有些话,不问,是因为还想要逃避;有的话,不问,是因为不确定,害怕答案带给的伤害;有的话,不问,是因为成竹在胸,心有灵犀。
那个问题,萧子墨承认,那一刻他是真的不曾想过要问,若不是阿曼自己提出来,阿曼心底有人,除了那个云笙,萧子墨知道还有大哥沈君安与衍儿,至于自己,有,但却不能肯定轻重。
萧子墨真的觉得自己在这场爱情里面卑微得可以,他就是那试图翻身的龟,不动声色地龇牙咧嘴,却遇上了另一只淡定优雅的龟,除了用背上的壳顶空了下方的地,萧子墨不知道他还要努力多久阿曼才能将自己真正刻在心上,如呼吸一般自然。
当沈曼说话自己的问题的时候,沈曼就知道,她的确是动心了,而萧子墨在自己心底,已经很重要了,若不是为了他,沈曼不会让自己接手沈家,若不是为了他,沈曼也不会这么在意华玉瑶的。
只是这样的话,沈曼不想说,萧子墨人前或许是位绝世佳公子,但对着自己的时候,沈曼知道他要多无赖就能多无赖,这是沈曼之前所不知道的一面,现在却已经摸得七八成熟了,而且沈曼觉得,爱不爱不是靠嘴巴说的,它会渗透每一寸肌肤,告诉彼此那个答案的。
所以,萧子墨没问,只是拉过沈曼的身子,紧紧地环着,不是不确定,只是知道此刻一个拥抱,消弭一切。
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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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儿自打满月之后,这日子过得倒如同这入夏的日头,明晃晃,晒得人煌煌得,舒服极了。
沈曼的身子也开始渐渐舒服起来,将衍儿的摇篮摆在自己摇椅边上晒着太阳,沈曼眯着眼睛看着院子里的一群下人正在轻手轻脚地准备后天要去祭祀的物品。
云城的习俗,满月酒之后,大户人家都要找人替孩子选个良辰吉时送到寺里“开光”,倒是颇有些受洗的意思,只是这之间的花费肯定不少,沈曼看到碧玺从账房里领了不少好物件,都是过两日要送到云间寺里去的,沈曼忽然觉得,若真要敛财,开间香火旺盛的寺庙或许来得更加一本万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