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此言一出,落无双愣住,不可置信地抬眸望向那抹银色。除了三大长老,没人知晓公子的真实身份。但是苏倾宇,可能吗?平日里苏倾宇与太子走得近,她自然识得,那个温文儒雅的学士,怎么会是?
“哈哈,上楚弘钰,果真没小瞧你!”苏倾宇猛地大笑起来,面具却不曾摘下,只是这言下之意是承认了身份,那眸光幽深如夜,“如此便被你认出!”彼此都肯定的事情,那也无需再惺惺作态的隐瞒。
“知交,便是知之才深交。只可惜我对你却知之不够。能让我上楚弘钰视为友的,仅你一个,只是今后是敌是友?”上楚弘钰越发觉得两人不成朋友很难,连伪装都如此的投契。
“彼此!多一敌不如多一友,我只要山河落日圆图。”聪明人说话不需要拐弯抹角。
“倾宇,聪明如你也相信这山河落日圆图包含宝藏的秘密?”太子浅浅一笑,“因为是你,所以我说。山河落日圆图不过是我师妹华紫雨在我最迷茫之时画来鼓励我的,并不与什么白歧宝藏有关!暗门也稀罕这宝藏?”
“谁?”
“谁?”
两声大喝不约而同响起,苏倾宇和太子两人指尖轻轻一动,两道暗器凌厉快速射向身后,疾风不可挡。
落无双在心中不禁喝了一声彩,高手便是高手,那么细微的声响也捕捉到了,她可不曾发觉。只是,华紫雨是他师妹?
三人抬眸,但见一雪白纱式长衫的男子怀中搂着一雪白裙装的蒙面女子轻轻点了下竹身,在空中跃了道漂亮的弧线,双双落于地上。而他们落地的刹那,身后的竹子瞬间裂成两半。
苏倾宇,太子,落无双,和着两个雪白衣裳的男女,占据了四个方位,两两相望。
那雪白裙装的女子不安地动了动身子,挣脱了那缠绕在她腰间的炙热大手,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雪白纱式长衫的男子轻轻挑眉,手中把玩着腰间的长飘带,又凑近了些许那雪白裙装的女子,痞痞地在她耳边低语着:“哇,我好歹救了你,不以身相许连多抱一下都不行哦!”
“宫主!”那雪白裙装女子的眉心敛蹙,恭敬又貌似习惯性提醒地叫唤了声,莲足后退,又拉开了些距离!抬眸望着身旁带着面具的男子,眸中满是缱绻。他是倾宇?倾宇是暗门公子?
雪白纱式长衫男子见此眉头挑的更甚,一手轻摸着自己的脸颊,一手指着苏倾宇不满地哇哇叫着,“什么嘛,不过是个挂铁皮的,有我好看么?难道你喜欢有点神秘感的?”那男子恍然大悟,“早点告诉我嘛,我蒙上面纱,技俩比他好多了。”
那雪白裙装女子无奈地转过头瞪了他一眼。
这下苏倾宇等人一边满心戒备,一边打量着那雪白纱式长衫男子。
五官如刀削斧凿过,远山卧眉,星眸含珠,薄唇涂丹。那眉宇之间的神韵看着有丝熟悉的感觉,却又抓不住那丝思绪。
“天晗国的太子,暗门公子,秦淮第一名妓。真是幸会了!”那雪白纱式长衫男子嘴角轻挑,星眸如炬在几人中逡巡着。眼光多在落无双身上停留了会,果然惊艳!身边的女子望之而摇摇头,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正经。
“今日我东宫真是蓬荜生辉,来一个暗门公子,再来一个百花宫宫主。招呼不周,不如摆酒设宴把酒言欢?”太子轻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看这雪衣女子的打扮便知晓是百花宫的,而刚刚这雪衣女子喊他宫主。
“不曾想只收女子的百花宫宫主竟是男子!”苏倾宇清润眸底闪过一丝的诧异,今晚倒是事事出乎人意料。
落无双和那蒙面的雪衣女子都冷汗涔涔地听着三个顶尖之人的对话,什么叫高手过招,无形胜有形。
“万花丛中更能突出那么一点绿!”那百花宫宫主眸光锁定了太子手中的画卷,仰头一笑,“摆酒设宴就不必了,不过这山河落日圆图倒是想借来一看!”音未落,一条雪白身影飞速朝太子袭去,雪白襟带在风中舞着,化成一道道凌厉的刀剑,缠绕着太子。
两道白色的身影交织在一起,如飞天幻影,快如闪电,势如疾风。
落无双嘴唇紧泯看着突发而起的打斗,转头问了下苏倾宇,“公子,我们该如何?”
苏倾宇淡淡瞟了眼无双,无视美人眸中那掩不住的一丝担忧,转望对面的打斗,轻启薄唇,“不急,看戏!”
无双已经早料到公子会这么做,可还是问了出口。公子从来就不是个心慈之人,不动手,那是坐山观虎斗,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或两败俱伤,待到那时出手,坐收渔翁之利。而太子也不能喊皇宫的侍卫,这山河落日圆图,可是沧月王子被杀时所丢的。
无双此时甚至想让上楚弘钰败给那另一个男子,因为,如果是公子最后出手对上上楚弘钰,后果更加无法想象。
无双在心里自讽一笑,原来自己这么关心上楚弘钰?
夜色迷茫,淡淡光华。
两抹白色在空中翻转,灵巧如蛇,霸道如兽。出招快若疾风,势如闪电。
百花宫宫主出手毒辣,招无虚发,出手必切中要害,若闪躲不及,非死即伤。而太子也丝毫不留情,招招强劲凌厉,看似柔,却又摧枯拉朽之势。
一股股强劲的掌风带起断叶纷飞,尘沙走石,两人犹如被一道强烈的气场包围着。白色衣襟交缠,衬着背后青翠欲滴的竹叶,前面粉红娇嫩的新荷,勾勒出一副绝美的夜色图,当然,如果没有如此重的杀气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