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儿!”千颜扬不曾想流苏会为他求情,以他未过门的妻子的身份,为已经不是八王子的他求情,竟有些懵然。
“血缘亲而情疏,情亲而血缘疏。人与人之间,端看的不过一个心字,而非血。王室之家,几人真能待见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才是江山巩固之本。”悦悦见到这一幕,不禁有些不忍心。
然而,今日这番求情,却不料日后竟会得至那般的结果,是否悔不当初,悦悦自己都分辨不清了。
“父王……”千颜扬怯弱地望了一眼千颜凌峰,恭敬地随着流苏跪在一旁。
千颜凌峰深眸如炬,轻轻扬眉对上悦悦的视线,“你在为他们求情?”
“是!请饶恕他们一命!”悦悦坚决一应,心里竟分不清是何滋味。那个据说是她娘亲的人泪眼汪汪,楚楚可怜地望着她。那个据说代替了她十五年的人怯弱可悲地跪着,竟连一句饶命的话都说不出口。而上面那个据说是她父亲的人,心思转念间,皆是在计划她。
“好。撤去白玉兰兰妃尊号,打入泠月宫。将千颜扬带回樱花宫,没有诏令不得擅自出宫。封千颜悦悦为落纱公主,赐落纱宫!即日昭告天下!”千颜凌峰扬手快速下旨。
这个决定出乎了所有人意料。除了对林雪颜,千颜凌峰从来没这么好说话过。这件事情可算是诛连九族的重罪,竟然因为苏悦悦一个求情而淡而化之,还赐封公主。
萼妃和千颜陌气得脸都白了,真个赶不走狼又招来虎。这苏悦悦心向着林雪颜是众人皆知的事,无端端又多了一个对手,还弄不死兰妃!
连悦悦自己都诧异,千猜万测都料不到是这个结果。将白玉兰打进泠月宫,要出来就比天牢容易多了,受到的也是人道待遇。将千颜扬带回樱花宫,虽是变相软禁,可也比即刻处决好太多了。但是千颜凌峰的意思很明白,要求情可以,留下乖乖当他千颜凌峰的女儿。他是料定她不会不顾白玉兰和千颜扬的生死了。
表面看着似乎风光无限。可悦悦和林雪颜都明白,这个也不过是千颜凌峰一步棋而已。至于他想干什么,那就见招拆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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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泠月溶溶,春风拂槛,飞花如渡。
一袭紫黑长衫映着斑驳树影,随风摇曳,几片飞花轻沾衣襟,红黑相称。
清俊的脸庞蒙上一层淡淡的清辉,凤眸幽深地盯着手中的明黄布诏:特钦封千颜悦悦为落纱公主……
千颜悦悦,落纱公主……
嘴角轻轻勾起一抹无奈而嘲讽的弧度,上楚凌寒紧紧捏着那明黄一角,竟硬生生撕扯下了那布帛。
“就算你把这布诏碎裂成灰烬,事实还是事实。”一道清淡而略带无奈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上楚凌寒蓦地放开那布诏,任其在风中飘落。
“二哥,你终于来了。”上楚凌寒轻轻瞟了眼一袭青衫的上楚枫岚,表情没有太大的波动,眸光却没有先前冷。
上楚枫岚拾起那张明黄布诏,淡淡挑眉,嘴角轻扬,“擅自撕毁布诏,这罪可不小呢!”
“二哥,这六年,你可曾后悔?”上楚凌寒身子靠着枝干,紫黑长袍与树干颜色融为一体,人越发的清冷。
上楚枫岚也靠着枝干支撑着身体,妖孽如斯的脸庞依旧微扬着弧度的清淡,“很多事情,不是都可以用后悔不后悔来评断。只看该不该这么做。”
“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带爱爱走吗?”上楚凌寒终究是问了出来,也是在问自己。
“不会!”丝毫没有犹豫,又似乎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你还对爱爱不能释怀?这六年,若非爱爱,我和大哥……”这六年,他是看着千颜雪一步一步的长大,成熟,还有那委屈伤心和无奈。
“我知道,往来的信件中你们没少提到这点。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有些东西放手会比拥有更适合。”上楚枫岚轻轻一笑,带着浓浓讥诮,“刚刚同大哥从外面回来,大哥见着一个女子的身影便追了上去,想必又是另一段潜藏吧。对了,你的奴隶大军准备好了吗?”
“妥当了!”上楚凌寒的凤眸一听到这话又转为幽远深邃,一身的冷然让旁边的上楚枫岚都微微诧异。
“好,我们行动吧。是时候让我们兄弟三个联手反击,打响这沧月国土上的第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