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上楚凌寒亲自领兵,依旧是一身紫黑的袍子,昂然跨坐于马上,眸深似海,面无表情地盯着天山甬道的出口。等待着他人生中实际上的第一战,以少胜多的一战,只许胜不许败的第一战。
太阳已爬至高空,已是正午时分。远远可见天山甬道上,出现点点暗红色,然后是成片成群的暗红色。
上楚凌寒凤眸一挑,高高抬起手臂施令,顿时狼烟滚滚,战鼓雷雷,恢宏的气势震得天山上雪白纷飞。
本来看到天河正在兴奋的叶明诸听到战鼓声,脸上的笑急剧僵化,细小的眼中藏着一抹阴狠,俯视了眼天河上的兵力,不由得得意地笑了起来,不过是负隅顽抗而已,就这么点兵力,如何与他的十几万大军对战。
想到此,叶明诸便毫无顾忌,继续下令行军,想要快速取下西南郡,快速回去夺位。
上楚凌寒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凤眸扫过甬道出口的那片平川。待叶明诸的十几万大军全都进到平川之上,忽然抬手下令停止擂鼓,令行禁止,不愧是铁木绝一手训练出来的。
“降者,不杀!”上楚凌寒那薄薄的唇瓣吐出四个字,声音铿锵有力,回荡在山谷之间,一遍一遍,深深荡入每个人的心扉,竟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哈哈哈,你又是哪号人物?不过毛头小子一个,敢如此狂言。”叶明诸轻蔑地嘲笑着上楚凌寒,看看对方那可怜兮兮的几万大军和他身后十八万大军,嘴角的得意更深了。
“我只说两遍,可都记住了,降者,不杀!”上楚凌寒不理会叶明诸的嘲笑,心里压根就不把叶明诸当回事,只是对着他身后的十八万大军再次说道,“有降者,自动退到甬道之上,我军便不杀!”
“哼,你投降我也可以不杀你,不过今日我势必要夺下西南郡,阻挡着,杀无赦!”叶明诸挥手,顿时战鼓响起,战旗飘扬。天河是气场顿时冷了几度,两军气势对阵着,战争一触即发。
叶明诸虽然自傲,但是毕竟是征战多年的将军,此刻自然知道对方以少敌多还敢出战,必是有备而来,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再加上陌生的战场,要先摸清形势才可。此刻,谁先出手,谁就会先露出破绽。
上楚凌寒望望天,也是静止不动,他不是怕,他是在等,等那一刻。
两边的战鼓擂得震天响,可两军的人马却只是静止对阵着,气氛十分诡异。诡异地夜明珠有点要忍耐不住了。
“若有花样,想必早就现出来了吧。他们不过是强弩之末,虚张声势罢了。这么拖延下去,要到何时才能回到白歧。”叶明诸想着,便按耐不住心中的那种冲动急躁,在战场上多留一天,便是多给邱石斛一天的机会。
想着,叶明诸便无所顾忌了,挥手下令,“攻!”
上楚凌寒扬起笑,映着日色,竟有些冰冷,望了望奔跑而来的白歧军卷起的滚滚尘埃,红色的烟尘覆盖了视线,日头偏西斜。上楚凌寒掌心一手,执起一面红色的小旗挥舞在空中,身后的大军依旧纹丝不动,只有战鼓激烈。
就在白歧军行进了一半距离的时候,忽然上楚凌寒的两侧跑出一队兵力,每个人手中拿着一块半人高的木板,木板一面贴着白亮的锡箔纸,在日光底下闪着耀眼的光芒,反射出一道道刺眼的光射向白歧大军。
正在奔跑中的白歧大军忽然觉得眼前一片刺眼的亮光射入眼睛,突然战马一阵嘶鸣,整齐的队伍忽的散乱了开来。前面的兵士感受到强光不由得本能性地停下来向后,而后面的兵士却无畏地往前冲,那赫然的剑戟,就这么直直刺入同伴的身体,染上血红。乱了脚步的战马,蹄下踏过一具具的尸体,最终也在刀剑之下,嘶鸣而亡。
叶明诸一见这模样,心中不禁一阵慌乱,眼睛也不敢再瞧向对面,只能调转马头,大声喊道,“竟然使诈!后退,全部后退。保持队形,不要乱了阵仗。”
上楚凌寒继续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已经乱成一团的白歧大军,眸光一闪,挥舞出一面蓝色的小旗,顿时四周冒出一对弓箭手,围成一个圆圈,团团将白歧军困在里面,快速搭箭拉弓,箭雨如潮射入那红色烟尘之中的白歧军,顿时那红色的烟尘红得更为耀眼,那哀鸣声,叫得更为凄厉。上楚凌寒背后的大军依旧不动,也都面无表情地看着,战场之上,这种哀号与他们来说,早已习以为常,也庆幸能听到这种声音,因为哀号的若不是对方,便是自己。
一拨拨的箭雨密密麻麻,银色,红色,褐色,五彩缤纷交织在混乱的白歧军之中,勾勒出一幅残酷而现实的画面,惨不忍睹。
“冲,闭上眼睛往前冲。只有杀出去才有活路。不许后退,全部往前冲。”叶明诸也被激怒了。他不曾想西南郡何时来了个这么厉害的角色,他们和西南郡军交过手,所以才那么自信,因为以前都是直接开战,哪有这么多的诈。西南郡军虽然骁勇善战,但是毕竟双拳难敌万剑,所以他才带着多余西南郡军两倍的兵力过来,一路上击退了林副将的阻拦,没想到竟然会在入关之际中计。现在他们也没有退路了,必须进,往前冲。只有冲破了对面的那道关卡,才能胜利。
上楚凌寒依旧只是静静看着,挥舞黑色小旗令弓箭手退下,静止不动地看着白歧军疾驰而来。凤眸倒映着疾驰而来的千军万马,如炬的目光映着日晖,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