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木绝自然会考虑到,但是海城已破,铁木绝绝对不会允许简城再落入我手中。简城一破,扇城基本就是囊中之物了,只要我破了这沿海三成,铁木绝就会变成被我和毒仙夹击,进不了退不得。所以他会冒险,因为他对他的铁甲军太有信心了。”上楚凌寒说得不带情绪,可那表情在寒风之中,竟显得如此张狂,如此傲然。
“你让毒仙仅用几万兵马守城,是逼着毒仙用阵法杀敌吧。阵法,确实是最不耗力气的杀敌之法。”悦悦翦眸熠熠发光望着远处,眼前似乎闪过一幕幕的画面,那些兵士在阵法之中挣扎的模样。
“毒仙如何做我不管,我只知道他一定会守住城池。只因为,他是洛臻颜。”上楚凌寒毫不在乎地说着,但眸中却难掩那一丝的欣赏的光芒。
“回来了!”悦悦水眸一亮,望着那风尘仆仆的擎天骑迎面驰骋而来,嘴角微微弯起。
上楚凌寒凤眸一挑,下令,“开城门,攻简城。”
影带着擎天骑在城门口停了下来,和海城内的擎天骑会合,向简城攻去。
简城却早已做好了完全的准备。那城墙之上一排排的弓箭手,碉堡之上是一粒粒的大石头,很明白彰显着:你敢攻城,让你有来无回。
城墙上是略带憔悴的林副将,他一路领了十万的兵马过来,岂料在途中了埋伏,直直损失了一半的兵力,这让他心中对上楚凌寒的情谊一消而散。无论曾经如何患难的兄弟,到最后关头,只能守住自己的利益,他始终是铁木绝的将领,而上楚凌寒始终是他的敌人,所以他们之间,只能是敌人关系。
至于悦悦,选择站在上楚凌寒旁边,那么也就是选择站在对立面。
而伊悠儿,想到伊悠儿,林副将眸子紧闭,痛楚缓缓流过心底,在心窝处狠狠扎着,纠结着。她始终选择了上楚凌寒,难道他做得还不够多,不够明显吗?在铁木绝调他来守简城的那刻,他心更痛,却也有种解脱的感觉,他无法和对伊悠儿对战,即使是现在,还是没办法下得了手。
滚滚尘沙,战马昂首,赤红的绝影倨傲地站立在千万战马之中,一如它身上那抹紫黑的神情一般,倨傲绝代,器宇轩昂。
上楚凌寒挽弓执箭,眸光定定望着城墙之上的林副将,眸中一片冷漠与清绝。忽然,箭搭弓,如日弦张,闪耀着冰冷日光的箭尖,直指城墙之上。
而就在上楚凌寒拉弓之际,一抹玄黑代替了林副将也出现在了城墙之上,也是挽弓如满月,视线对准了千军万马之中那抹鹤立的紫黑身影。
两只羽箭,在风中坚定,在日华冰冷,散发出一股股的寒意。
两人都让彼此暴露在对方的视线之中,拼的是谁的速度快。
上楚凌寒倒是没料到铁木绝会出现得这么早,所以这一战,是白歧之战的主战。
铁木绝冷冷瞧着上楚凌寒,从他攻城发现上楚凌寒不在便知道这一战才是关键。而且,毒仙善毒善术数,与他开战,纯粹是奉上兵力给他消遣,所以在下令林副将派兵增援简城的下一刻,便从另一条道路领兵回了简城。果然,林副将半路遇袭了。
圆日与满月,两只箭在空中坚持着,整个战场寂静地炼呼啸的风声都如震天响,连战鼓都停歇了。
咻……
几乎只有一声,两只羽箭飞快脱弦而出,气势万里,那破空之声在众人耳旁响起,不由得揪起一阵的心。
嘣……
又是一声,响彻天际。两只羽箭在半空之间相撞,箭尖抵箭尖,丝毫不差。两只箭相撞瞬间,一道白光在太阳底下闪过,耀出万丈光芒,刺得众人睁不开眼,再睁眼瞬间,只见一阵粉末飘散在呼啸的北风之中。
底下更是鸦雀无声,都睁大了眼望着两个着黑袍的皆是举世无双的男人,那种强悍霸道的气势随着两只羽箭的破裂彰显得更为淋漓尽致。
“攻!”上楚凌寒收起弓箭,冷冷地下令。
顿时前面的先锋步兵队每人手上握着银白色的盾牌,嘶吼一声顶着箭雨奋力往前冲去,只要冲过了那快区域,便可隔离箭雨。
那银白色的盾牌拿得颇有技巧,全都六十度仰角向上,那角度,刚好把日光反射到城墙之上,顿时那箭雨乱了套,射箭迟疑了一些。而那先锋步兵的进攻速度却是奇快,不一会便进攻了一半的路程。
城墙之上的铁木绝皱起浓眉,对着身边的林副将快速说道:“找黑布,蒙住他们的眼睛。”战场上,他们要射的是成群的敌人,不是单一的敌人,所以他们也不需要瞄准,只要对着一个角度射便可以。
望着城墙上的士兵眼睛上多了一块黑布,上楚凌寒没有太过讶异,只是讽刺一笑:“不愧是铁木绝,反应倒是很快!”说完手一挥,第二拨骑兵快速策马前去,只有一百多人,马鞍上拖着一个大木篓,篓里满满是弓箭。而骑兵身上皆背着有别于一般兵用弓箭的长弓。
骑兵骑到距离城墙百米处停了下来,迅速挽弓拉弦,朝城墙之上的弓箭手射去。兵用箭攻射程最多八十米,而他这一百多人,全部是精心培养的百米弓箭手,是以能在地方射程之外射中对方。
“躲入暗堡,翻石!”铁木绝望着已经攻到城下的一部分步兵,毫不迟疑下着令,一身玄黑袍子在风中狂劲飘舞着,那模样恍若是怒气扬起衣襟。
轰隆轰隆,是巨石翻滚下城墙的声音,还有悲惨的哀鸣声。巨石压过,盾牌早被甩得老远,那血浆蹦出,染红了石身,却绚烂了这软弱的冬阳,鲜红的血,竟比这冬阳还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