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女孩穿一袭雪白轻纱长裙曳地,裙袂迭迭,如水蜿蜒。外套无肩红色荷叶绸缎罗裳,叶瓣及膝,风扬起,翩翩起舞。黑中略带黄褐色的缎发编排成无数细细悦悦的辫子,垂在额头,身上,肩膀。头上带着一顶由雪白绒毛锦缎编织而成的箍帽,帽檐垂下一颗颗的玛瑙流苏,晃动时,激起一阵清脆的碰撞声,惹起一片的流光。
那略带水蓝色的眼珠子此刻正疑惑地盯着眼前的黑衣男子,清秀眉拧起,红樱唇微抿,两颗深深的小漩涡在白净的鹅蛋脸上泛起,煞是可爱。
这一身的装扮,端雅中不失俏皮,豪迈却不粗犷,似山中雪莲娴静,又似临风芍药妖娆,更若玫瑰初绽,此人便是沧月国公主千颜雪。
“你是何人?为何要刺杀沧月国皇子?”上楚君乾凌厉的眼眸扫过千颜雪,定在那黑衣男子的身上。
那黑衣男子只是讽刺地勾起嘴角,不言语。
“启禀皇上,微臣在他身上搜出了这些东西,请皇上过目!”京卫指挥使司林然将几样东西放到林公公拿着的托盘里。
上楚凌寒一一触过那些物品,之间停留在一块玄铁牌子之上,猛地用力翻过,赫然的“白”字在光线下,犹为的刺眼。
上楚君乾狠狠将那玄铁牌子扔向底下,“哼,白岐国竟敢跑到我天晗国来造乱。意图惹起两国纷争,你白歧好坐收渔人之利!这算盘打得真响!”
“原来是白岐国,狼子野心,居心叵测!”各大臣也在底下窃窃私语。
千颜雪身后的侍卫拾起地上的玄铁牌子翻转确认着,最后朝着那黑衣人问道:“真是你白岐国杀我国王子的?”
那黑衣人望着那侍卫,眼神复杂,然不发一语。
“不说,便是默认了!”太子上楚弘钰合起纸扇,温和一笑,对着林然问道:“你是如何确定他是杀害沧月皇子的凶手的?”
“那日沧月皇子遇刺,看守行馆的侍卫说与那刺客有过交手,那人腿上负伤。且,那天沧月国的侍卫也曾见到这人拖着受伤的腿逃走,不是吗?”林然边说边刮开那人的裤腿,大腿上一道刀伤狰狞乍现,整条腿血迹斑斑,看样子是还来不及处理便被抓了。
“大腿受伤?”太子瞳眸闪过一丝讶异的光芒,瞧了那黑衣人一眼,唇角微展,“原来如此!”
那黑衣人挣扎着站起来,跛着脚走了两步又倒了下去,想必这腿伤不轻。
“二哥,你有没感觉他是想讲话但讲不出话?难道是哑巴?”上楚凌寒奇怪地看着那黑衣人的动作,对着上楚枫岚小小声说着。
“小三,看着就好!”上楚枫岚轻轻拍了拍上楚凌寒的肩膀,微微一笑。
千颜雪看着那裸露在外的腿伤,微微皱起眉,转过眼对着旁边的侍卫问道:“阿桑,是他杀了皇兄?”
“启禀公主,情况看来似乎如此!那天属下确实看到那个刺客拖着受伤的腿逃走,至于是不是他,属下也不知!”那名唤阿桑的侍卫恭敬地一弯身,对着千颜雪报告着。
“铁证如山,还有何可疑的?白岐国看到天晗和沧月停战交好,便有心挑拨两国关系,届时趁机而入,坐收渔翁!”礼部尚书听到那阿桑语气之中尚有不确定,便开口说道。
“哦!”千颜雪虚应了一声。既然阿桑有看到,那便是这人没错。他竟然杀了王兄,杀了最疼爱她的王兄!千颜雪气愤地瞪着那黑衣男子,对着他的伤口处狠狠踢了一脚,秀眉蹙起,“皇上,杀人偿命,请为我王兄讨个公道!”
“当该如此!”上楚君乾挥一挥手,“将白歧奸贼推出午门,凌迟处斩。悬其头于城门七日,以祭沧月皇子。另沧月皇子在我天晗遇刺,我天晗难逃其责。我天晗当派人护送千颜末皇子遗体和千颜雪公主归国,并请罪。”
“归国?”千颜雪愣了一下,昂起头直视着坐在上面的上楚君乾,坚定地说:“我沧月女儿,既已出来和亲,至死归国!”
千颜雪带着微微的稚嫩的嗓音在御书房飘荡着,那坚定的语气另御书房内的男子都为之一振。甚至在那屏风后面的两个身影也不由得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