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几缕斜阳穿透雕花床棱,细碎地洒在地板上,随着窗外新枝摇曳着。鸟鸣啾啾,虫叫唧唧,编织一曲清晨奏鸣曲。
悦悦继续做着长长的美梦,梦里有着和哥哥一样安定的气息,有遍地的花儿,蝶舞翩翩。忽然一阵尖尖的东西在脸上戳啊戳啊。悦悦烦躁地一掌拍过去,翻身面朝下继续睡。不消一会,刚又沉沉如梦,那烦人的东西开始戳她的后脑勺。这下悦悦彻底醒了,黑着脸翻过身,翦眸含火,怒瞪着眼前色彩缤纷的小鹰,伸手拎起它恶狠狠地教训着,“七彩,你活腻了是不是,小心我把你拔毛炖汤了!”
七彩缩着身子,收着脚坐在床上面对着悦悦,眨眨眼无辜地被聆听着教训,那模样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别装可怜,每次做错事就会装可怜博取同情,你知不知羞啊!”悦悦那起床气还旺盛烧着,顿时坐起身来,一手叉腰,一手愤怒地指着七彩,逮什么骂什么,一副恨鸟不成钢的模样。可当骂到这句时,七彩捣腾地直起身子,踢腾着腿抗议着。它这个招数还不是跟她学的,她还好意思骂它?有其主人必有其小鹰!再怎么不知羞还不是她教的?
“怎么?不服气?我打你哦!”吵了她睡觉还敢抗议,悦悦伸手轻轻敲了一下七彩的头,这才发现七彩的脚下绑着一张纸条。悦悦皱皱眉,伸手接下那张纸条。
纸条卷成细细的小棍,一层一层,卷了好多层,那纸展开竟有一张床那么长,然里面就一句话:“野丫头,天亮了,起床了,你那睡相好难看的!哈哈哈哈哈……”
悦悦看着这句话,恍若看到上楚凌寒那欠扁的挑着眉嘲笑地看着她!
愤怒!一大早的扰人清梦,还是这么可恶的招数。悦悦一个粉拳挥过去,顿时把上楚凌寒那嘴脸捣得稀巴烂,一边继续瞪着七彩:“叛徒,你竟然帮上楚凌寒欺负我,看我不修理你!”这悦悦正怒在头上,看着七彩越看越想上楚凌寒,不由得想出出气。
这下七彩快速地扑腾着翅膀飞开,看到悦悦那小短腿奔过来,赶紧穿过窗户逃难去了。此时不讨更待何时!寻找庇佑去。
“悦悦,你这一大早的干嘛呢?”悦悦还趴在窗户怒瞪着那离去的七彩,门吱呀一声开了,沉沉的嗓音蓦然响起。
“爹爹,早!”悦悦看到苏锦臣进来,即刻展开笑颜扑了过去,在苏锦臣脸上狠狠印了口水。反正追不上那只破鸟,当下也就转移了注意力。
“呀,悦悦真乖!爹爹亲个!”苏锦臣突然好怀念这样的日子,自从悦悦嫁到秦王府,苏府都冷清了好多。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日子,何时能再有?想着想着,顿时心里有丝的凄凉。儿女长大了,就只剩他一人孤零零了的吗?
吃完早餐,陪着爹爹东拉西扯的,又浇完她那小花园的花草树木,苏倾宇也从宫中回来了。她以前每天最期待的便是哥哥和爹爹下朝的那一刻,哥哥总会给她带好多好吃的。
悦悦昨晚闯禁宫无事而归果真引起了轰动,今天朝廷之中论声一片。他们必须要先采取行动了。
悦悦望着坐在她面前的哥哥和爹爹,那严肃的脸庞让她都不自觉有些紧张。一边回想着那日在九宫所遇到所见到的一五一十地说出来,还执笔画下了那幅奇怪的符号图。不知道为什么,她对那幅图的印象极为的深刻。
苏倾宇星眸如炬,深深研究着那幅图,脸色不如之前的淡定,“九宫格局八卦像象,是九宫八卦迷阵!原来这阵局是如此排列的!”
“这般危险,若非悦悦机警了些,恐怕也如那些江湖人一般了。倾宇知道这阵局如何解?”苏锦臣看着那些复杂的符号,想象着悦悦在里面所受的折磨,不禁一阵后怕。
“正北坎位,坎,陷也,雨以润之,属水。是乾金所生之水,即为天一生水。所以在坎位上能遇水象。正南为离位。离,丽也,主明,日以暄之,属火!之所以离位是烈火炎炎!正东为兑。兑,说也,主决,兑以悦之。兑属金,为正秋,金风萧瑟,物老凋谢,有肃杀之象,故狂风萧索,飞沙走石。正西为震。震,动也,主行,雷以动之,属木!震之象是为雷象。幸得悦悦知道跑到中位,中位属于漩涡中点,远离一切象位,是九宫之中,唯一的活象。”苏倾宇一边研究一边解释着,语调中竟有丝赞叹,这般的排列,稍微不甚,便是要被卷在象中毙命。
悦悦听得仔细认真,这些好神奇,不过几个符号而已,竟然这么神奇,她也要学,以后谁欺负她,就摆阵,让他在里面出不来!尤其是上楚凌寒!
“就是这阵高深,如今才是麻烦。朝中如此之势,该如何是好!”苏锦臣轻轻拨弄着茶杯盖,滤着漂浮的几根尖尖的茶叶,无奈地说着。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爹也不必太过担心!”苏倾宇收起九宫八卦迷阵图,眸深如海,“我曾听过五行之术源于白歧国,有本《奇经》是五行术数的集大成者。里面记载着各式各样的阵法以及解阵之术。这种是属于大规模的摆阵设阵。但相传,还有一种临空的设阵之术,即是短时间的面对面的战术。这种术数若学会,加以运用,威力无限。”
“很厉害吗?我要学!”悦悦听着苏倾宇说得好生玄乎,不禁好奇心全都被挑了起来,对这种摆阵之术无边向往。
“你呀,少惹祸便是了。要让你学会了,这天下还不让你翻了!”苏锦臣宠溺地抚摸着悦悦的秀发,嘴角轻扬着。
“老爷,少爷,小姐。秦小王爷在大厅候着,说是来接小姐回去!”房间里宫沉寂下来,一声通报打破了所有人的好心情。
嘴角轻扬的弧度都平淡了下来,苏倾宇和苏锦臣相视了一眼,再望望悦悦,无奈地起身,过往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