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胜雪没回答,只是浅浅一笑,将吉儿放到了地上。
吉儿叫了声娘亲,撒开小腿往外跑。
被龙逸飞抢先一下抱在了怀里,半路被拦,吉儿小嘴儿嘟了一下旋即又咧开,甜甜地叫了声飞爹爹,看得龙逸泽更是发闷,不由地道:“你们今天一起来,是特特地来气我?”
云若水看着龙逸泽,今天他在御书房里着的是便装,黑色的长衫,衮着金色的万字花边,腰间束着绿玉带,头上一如既往地是金冠束着小绺头发,剩下的浓黑长发顺滑地披在肩上。
四个男人中,只有他喜欢黑色,黑色在他身上不仅不显阴郁,更衬得他面如美玉又威严不可侵犯,怪不得吉儿怕他,便是宫里所有的宫男,第一怕的人不是萧幕锦,而是他。
谁让他成天不苟言笑。
明明相同的面孔,但谁也不会弄混他和龙逸飞,除非两个人刻意要弄晕众人,那倒是当真分不出来,云若水想,自己便是一个例子,好在他们现在都很规矩的做自己,不乱改装。
云若水走神的那一刻没听到男人们讲什么,待她回过神,龙逸泽正站在自己面前,一脸的怒色,云若水愣了愣:“相公,你说什么?”
云若水仍习惯以往的称呼。
“我没说话。”龙逸泽道:“倒是娘子你在想什么?衣胜雪说的可有其事?”
“纳妃的事?”云若水反问道。
没想到龙逸泽一脸疑惑:“什么纳妃?”
云若水瞧见衣胜雪一脸的坏笑,才知道被他算计了。
便咳了一下道:“既然谈到此,索性开诚布公,我想纳妃。”
三个男人都瞧着她,显然在等她下文,她便一笑道:“不是我纳,我想,我想给你们每人娶一个女人暖床。”
龙逸泽平静地看着她,然后点头淡淡地道:“好啊。”
衣胜雪和龙逸飞显然没料到他是这样的反应,愣愣地瞧着他。
接着,衣胜雪的紫眸转了转,然后嘴角上扯,妖娆地笑了道:“那得由我自己来选。”
云若水虽然这想法在自己心里酝酿了很久,但没想到他们是这样的反应,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至少该假装推辞一下嘛!
师弟最可恶,以为自己纳妃,巴巴的跑来告状,听到是为他们,倒笑的开心。
不过,话已说出去,而且自己确实心疼他们,只得含笑点头,装作很开心地道:“你们自己选当然好,否则我还不知道这任务该交给谁呢!”
“可是,此等事,你不需要同大臣们商量一下吗?”龙逸泽问。
***
“不行!绝对不行!”湘子叶斩钉截铁地道,而且好像被刺激到了,在御书房里来回地走了好几圈。
云若水压低声音道:“爹爹,做得秘密些也不成吗?你看女儿身体这样,他们都正青春力壮,只怕……”
“给皇后纳妃,这若传出去,云楚的国家威严何在?”湘子叶盯着云若水很无奈地道:“更何况,做为一国之后,他们所享有的尊荣是几世能休来的?只是一点寂寞就受不得了吗?皇上,为臣的本想再过一段时间便告老,可是,你行事如此欠考虑,也太感情用事了些,怎的让我放下心?”
云若水看着已经老了许多的爹爹,心里泛了酸楚,三年前初见时,他还如师弟般青春。这两年,他力排众议,操持国事,而且为了维护自己的威严,每次上朝,朝堂上都如其它大臣一样参拜,虽她建议多次,但他依然故我。
只有在无外人的时候,他才像个当爹爹的。
云若水底气有些不足,弱弱地道:“怎么会传出去?加些小心不就好了?”
“宫男要了婚配的年龄你放不放他们出宫?除非你将他们所有人都纳入后宫。再有皇宫侍卫呢?朝中大臣呢?便是这龙四在万花宛住着,已是满朝议论了。”
“议论什么?”
“当然是他一介平民,怎的能一直住在皇宫,我正想同您商量此事,不如赏赐些东西,让他们出去,过得还自在。还有,凤栖栖你打算如何处置?现在她住在那树屋,难道让她一直在那里住下去吗?”湘子叶叹了口气道。
“爹爹,怎的如此复杂,一个女皇,这些事情也做不了主吗?”
“皇上,不管是一国还是一家,都是得有规矩的,你若执意独行,你的命令做臣子的可以被迫执行,但怕你失了威仪和体面。还有,你的提议皇后们可知道吗?”
云若水沉闷地点点头。
“他们没反对?”
“没。”
湘子叶眼里生了疑惑:“怎么可能?便是那泽后,熟读国典,知礼知仪,他不知道,这样的做法会遭人诟病?”
这个提议被否决后,他们又讨论了凤栖栖的去留问题。最后决定,另赐别院,具体事情就由湘子叶负责,至于龙四,这几年,云若水已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家人,还有他的几个大肚子的女人,更是国事繁重时,很好的聊伴,她最喜欢的一点便是,她们仍只当自己是那个龙府中的云若水,而不是被宫男侍卫拜来拜去的女皇。
见云若水深思未语,湘子叶只道她仍为皇后们的问题难心便道:“如皇上当真难心,做得秘密些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须另觅一处隐密场所,皇上可同皇后同时出宫游玩或狩猎,便可以了。当然,皇后不许随便出宫,这是古制,但四位皇后想出宫,易成谁的模样都可以吧。”
湘子叶说完叹了口气,自己这个女儿怎的了?从古而来,女皇为防皇后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做了许多措施,甚至服侍皇后的宫男都是穿了特制的裤装,以防……
云若水微微点头。
湘子叶又补充道:“如果嫌出宫麻烦,不如选些丽质清秀的宫男给他们。”
“做什么?”云若水疑惑地问。
湘子叶一怔,这解释的话语怎能从他这个当爹的嘴里说出来?不由地道:“内庭官当知道,你稍后悄悄地问他。哎,这等事都教,为臣真是罪恶了,你娘亲如有灵知道,不知会不会杀了我。”
边说边摇头,并告了退,转身出了门,嘴里还在念叨着罪过。
听话听音儿,云若水隐隐约约地也猜到了七八分。
送男人给他们?
他们会不会杀了自己?
云若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