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水说这话的时候,龙氏兄弟和萧幕锦都直直的瞧着他,眼里有探询,有担忧,但绝对没有讥笑和嘲讽。
衣胜雪闻言默默起身,来到窗前,众人看着他深思的背影,一时也无话,便相继离开,只剩下云若水。
半晌,衣胜雪回头,瞧着云若水道:“水儿,你说我该如何去做?”
云若水想了想:“你应该去瞧瞧他,毕竟当初你们……”
“当初我们什么也没有做。”衣胜雪急急地打断了她的话。
“我知道,但当初他借兵帮我们,也算是有恩。”云若水叹了口气道。
衣胜雪突然近前:“你知道我此番去会发生什么吗?”
“什么?”
“你就这样把你相公拱手相让?”
“相让?会这么严重?”云若水眨着眼睛,她才不想将自己的男人送出去:“我的意思是你去瞧瞧他就好,如果真有病你正好替他医医,我可不想把你让给他。”
衣胜雪听她这样一说,冷冷的面孔上方露出一点笑容来:“水儿,你什么时候才能像一国之君?”
云若水没明白。
“觊觎别国美后,上门来求,我真不知道,历史上有没有因为此类事发生战争的。”衣胜雪狭长的美眸里满是委屈。
云若水听他一说,倒也觉得这关乎国之脸面,挺严重的事情,不由地起身:“师弟,别怕,本皇为你做主。”
衣胜雪斜挑着眉毛瞧着她。
没想到,紧接着云若水又坐了下来:“他也够可怜的,既然你们没怎么样,他只想见见你,倒也不算吃亏吧?”
衣胜雪几乎崩溃,垂下头去,这时候躲在外面的三个男人走了进来,龙逸飞拍着衣胜雪的肩膀道:“依我说,你还是去吧,救人一命,胜造七层宝塔。”
衣胜雪瞥了他一眼:“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更巴不得我被留在上善。”
“怎么会?我可舍不得你。你这么美貌有趣,没你,谁给我斗嘴?那两个都是木头。”龙逸飞正了颜色道:“不过,上善那家伙也过份,既然还没死,为何不亲自到云楚来瞧你?倒端了架子,咱不去,我去把那些使臣打发了。”
“等一下。”龙逸泽伸手拦住了他,又瞧着衣胜雪道:“你自己什么主意?”
“我可以去瞧他,只是不能做为云楚的皇后去瞧,这样可是失了一国的体面。”衣胜雪道。
“我有个主意,你和他不如在边关见面吧。我和龙逸飞带些侍卫陪你同去,对外便道是商议两国邦交、交换意见。”龙逸泽开口道。
然后又问云若水,云若水本就心慈面软,菩萨心肠,一听自然没有意见。
一直没开口的萧幕锦转身往外就走。
“你去做什么?”龙逸飞在后面喊道。
“我亲自挑选护卫,免得他吃了亏。”
说完人便没影了。
这一句弄得衣胜雪板不住脸,扑哧笑了:“算你们有良心。”
“我们是一家人,说什么外话。”龙逸泽淡淡开口道。
***
上善使臣回了国。
两日后,衣胜雪并龙氏兄弟一起出发。
皇宫里只剩下萧幕锦。
转眼过了十天,边关不断有消息传来,云若水知道上善的国君已到了边关,两方正在会谈。
闲下来的云若水又开始思念雨儿,想念水灵。
萧幕锦不知怎样让她解闷,陪在她身边,急在眼里,有时候对她道:“我舞剑给你看吧。”
“我舞刀给你看吧。”
“我耍拳给你看吧。”
云若水摇头。
萧幕锦便无语了,只是陪在身边,静静地,或站或坐。
一到这时候,云若水瞧着他,反而有些心疼。
这天清晨,云若水醒来,看见萧幕锦还在酣睡,脸上的伤疤,淡了许多,但一张英俊的脸因此变得有些不完美,云若水心里不免遗憾,不禁伸手轻轻触摸。
萧幕锦长长的睫毛忽闪了两下,嘴角上翘,仍在假寐。
云若水促狭心起,开始一根根的数他的睫毛,她还是头一次看到长得分叉的睫毛,不禁好奇,以前怎的没发现。
“皇上,您不用早朝吗?”闭着眼睛的萧幕锦问道。
“我不想去早朝。”云若水咕哝一句,继续研究他的睫毛。
萧幕锦一下子乐了,睁开眼睛,墨玉的眸子中还透着几分懒散:“我可是要起了。你不早朝,若侍寝的是衣胜雪倒有情可原,现在众人都知是我,用不了一刻,便会有大臣找上门来。”
云若水叹了口气,开始穿衣服,确实如他所说,以前师弟侍寝的时候,常常像个藤一样紧紧抱着她耍懒,往往早晨得起好几次才能真正起来。
因为这事,衣胜雪还被龙逸泽以正室的身份正式地警告过。
过后他有收敛,只是偶尔才会犯病。
不过最近国家无事,所以她也懒散起来。
正在这时,有人推门。
屋内的宫男问谁,但没有回应,萧幕锦拿起身边的长剑站起身,宫男又问,仍是没回应,萧幕锦近前开了门,然后便见到一道白影窜进了屋子。
是衣胜雪,后面跟着龙逸泽。
衣胜雪到了床边,将云若水一下子抱住:“水儿,想煞为夫了。”
云若水从他怀里挣扎出来,仔细地瞧着他的眉眼:“师弟,你怎的瘦了?”
“我也得了同上善皇一样的病呗,只是症状轻些。”他美目一眨打趣道。
萧幕锦将他扯开:“你一身的凉气。”
衣胜雪一听,果然松开云若水,只是妖娆地道:“可是有想我?”
云若水也不理他,只是一笑,然后看向龙逸泽:“相公,非儿呢?”
龙逸泽张了张嘴,衣胜雪弯腰拍手笑得很开心:“有一件好事,你们是怎么也想不到的。”
萧幕锦开口道:“你得到武功秘笈了?”
衣胜雪摇头:“只有你这个武痴才关心那个,再猜。”
云若水边洗脸边想,到底什么好事:“莫不是那上善国君分给你城池?”
衣胜雪仍摇头。
“不会他要把皇位让给你吧?”萧幕锦闷声道。
衣胜雪仍是乐不可支地摇头。
旁边的龙逸泽脸色平静地坐在了床沿上,倒没见什么喜色。
“你快说吧。”云若水被他呕得,一转身坐到铜镜前,拿起篦子开始篦头,衣胜雪上前接过来,开始一下下的给她梳起头来。
连梳边道:“我再瞒你们一会儿,一个时辰后大队侍卫便能赶回来,到时候便知道了。”
见他一直的卖关子,云若水瞧着镜中的他问道:“那上善国君可有难为你?他病可是好些?”
衣胜雪愣了一下,收了顽皮,正经地道:“我见他的时候,龙氏皇后全程陪同,每天只是说话,我又替他瞧瞧病,好多了。我说他,其实倒不是想我才得病,只是上善的国事不比云楚,被愁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