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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赵蓝少不悦地上前一步,挡住童小小,看着皎凌说:“四皇子,您的皇妃在前面等着呢。”这家伙不知道打得什么鬼主意,自从凌城遇上后,便一直对小小殷勤无限。

皎凌呵呵一笑,辩解道:“只是打声招呼罢了,赵王爷不必如此紧张。大家都不是不懂得礼仪的儿童。”

“那便最好。”说着,赵蓝少便搂着童小小越过这如木桩般伫在面前的皎凌。童小小与他擦肩而过时,只觉得手上一紧,手心里就被皎凌塞进了揉成球状的字条。

她的心一抖,不知这男人到底是何用意,难道想以那日在凌城之事要挟她什么?

“诸位都在这儿呢。”穆冷秋的声音引起众人的注意。

童小小回头望去,只见他携着一盛装女子同行,这女人赫然就是柳艳。她身穿湖色下裙,紫色上衫。头上盘着如云般的坠月髻,珠环粉钗一应俱全,耳上坠的、颈中挂的,都是

上等的极品明月珠,令人眼前一亮。

童小小惊喜地唤道:“柳艳姐?”

童小小走过去想要搀着柳艳同行,但她似乎有些戒备地想要收回手臂。穆冷秋不知在她耳边轻了说了些什么,令她消去戒心对童小小微微一笑。她虽已无往昔的风情万千,但那份天真纯净的笑容更让人着迷。

走过一道台阶,柳艳被拖地的长裙绊了一下,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倾。眼见要摔倒,未等童小小扶住,她便被穆冷秋搂在怀里紧张地询问。

见这高傲的男子居然如此细心呵护柳艳,童小小呵呵一笑,赞赏道:“穆冷秋,没想到你还是个重情重义的人。”看着两人相携而行,郎才女貌,温情蜜意,她心底不由惋惜道:要是早几年便如此恩爱该多好,那柳艳姐也不必饱受折磨落得个神志不清的下场。

童小小慢下脚步,与赵蓝少缓缓走在后面。她揽上夫君的手臂,突然望着他的眼睛,狡黠地问道:“赵大,如果我变成柳艳这样,你会像穆冷秋这般不离不弃吗?”

赵蓝少点了点她的鼻子,宠溺地说:“傻瓜,怎会有这种事?”

这男人真是少了些浪漫细胞,童小小一抿嘴,坚持要个答案:“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嘛。别转移话题,快回答。”

“我也不知道。”赵蓝少见娘子眼中那誓不罢休的目光,沉吟片刻才开口,“或许我会和你一起疯,也说不定。”

童小小听了虽不甚满意,但仍旧点了点头,霸道地嘱咐:“你记住,就算疯了也不许忘记我。”

“好的,我努力。”赵蓝少作为爱妻牌的男人,自然是不会“忤逆”她的要求。

童小小不依地强调道:“不行,必须!一定!”

“好好,一切都听你的,娘子。”赵蓝少笑着连连称是。

随着赵蓝少落座,童小小一双好奇的眼睛不住四处打量。几年不见,似乎宫中诸人都起了变化:皇后虽然极力保养,却日渐消瘦显出老态;然景帝表面依旧意气风发如少壮年,可看在童小小眼里总觉得他似乎有种挥之不去的哀愁。

端坐在皇帝右手边的不是后宫嫔妃,而是嫁出去的女儿千金公主凌霜,这个令童小小恨到骨髓里的女人。凌霜好像也察觉到了童小小的目光,扭头望过来。童小小的目光闪避不及,与她撞上,看到她唇边勾起的得意笑容,童小小心里恨不得过去将她捉住猛扇几巴掌。

在场的众人用微笑的假面维持的和乐气氛,却在穆冷秋他们入场时凝成冰冻。见到原本已经被蹂躏得不成人形的柳艳再次光彩照人地站在面前,后宫诸人的脸色立刻如调色盘一般缤纷精彩。然景帝率先回过神,连忙高兴地请他们入座,那笑容却刺痛了皇后的眼睛。好不容易将这柔美的女人毁了,而且在穆王府的耳线每日回报皆说此女疯癫已久无望医治。可眼前的柳艳哪里看得出半点异常,反而更添了几分魅力。

瞧着皇上目不转睛的样子,记起他独宠此女的日子,皇后很想发作,却硬生生将怨气压下。

“穆王爷,今日这唱的是哪一出?”她勉强自己笑着,暗咬碎银牙,状似无意地询问,生怕他又要将这好不容易被皇上遗弃的女人再送入宫里。

穆冷秋亲昵地牵起柳艳的手,语出惊人:“这大喜的日子,未来的武祥王妃不出场,似乎有些失礼。”

武祥王妃?!另一张桌上的一名盛装年轻貌美的女子惊呼着站起身,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俩。童小小见气氛有些古怪,轻轻拉了拉赵蓝少的衣袖,小声问道:“这是谁?”

“穆冷秋指腹为婚的未过门娘子,林南王幼女,蓝昭郡主。”赵蓝少没想到穆冷秋这家伙居然会在这种场面上公然悔婚,并宣布要娶柳艳。

童小小因与柳艳的交情,对这蓝昭郡主多了些注意。令她不解的是,除了最初的诧异,这女孩脸上似乎没有流露出任何悲伤和气愤。是定力过人,还是另有隐情?

不过即便她不开口,也有人跳出来为她抱不平。最先开口的是卢婕妤,她用那将指甲用丹蔻染红的手掩住那张尖刻的小嘴:“天啊,武祥王爷您是不是闹错了。这女人不就是当初被逐出宫门的柳妃吗?”

她话一出口便收到皇后想要杀人般的眼神,柳艳被逐这是禁宫秘事,怎能如此大大咧咧地当众说出。这岂不是为皇室抹黑。

“我想娘娘可能认错了,这不过是臣未过门的娘子,从不是什么柳妃。”穆冷秋脸上笑着,可任谁都能感受到散发出的寒意。一时间,在场诸人忍不住议论纷纷。各种话语落入柳艳的耳中,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委屈地向身边的穆冷秋寻求帮助。

“太后到!”

所有不和谐的声音都伴随着这一句戛然而止。穆冷秋心疼地安抚刚才被人指指点点而面色苍白的柳艳。童小小也担忧地想要过去,却被赵蓝少拉住留在原地,跪拜着迎接今天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