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清秀的脸呈现在众人面前,正痛苦地皱着眉头,龇牙咧嘴地大声嚷道:“赵家哥哥,快松开我。痛痛痛!”
听见那柔弱的声音,赵蓝少心里一惊,连忙将手放开。琬琳揉着刚才被紧紧拧住的手臂,眼泪都快要落下来了。
赵蓝少诧异不已,疑惑地向她询问道:“你半夜里跑到我屋里做什么?”
琬琳揉肩的动作微微一顿,但很快便又恢复了镇定。她低头避开众人的目光,小声回答:“我当然是有事来找你们。”
虚惊一场,童小小没好气地望着她,在心里抱怨:这琬琳怎么总是能招出事儿来,惹祸的速度仅次于她童小小了。可是,刚才黑暗中那一抹刺目的光突然在脑海中闪过,童小小浑身一哆嗦,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脸,状似无意地试探她:“我刚才明明看见你手上还拿着利器,闪耀着冷光。难道是我看花了眼?”
琬琳脸上的表情紧张起来,几乎是立刻佯装无辜地反问:“什么利器?一定是王妃将什么东西看错了。您看我身上这些佩饰在光下都会闪光。”说着,她像是要证明自己所言非虚,顺手撩起腰间的饰物对着光轻轻摇晃,果然反射出令人不可逼视的闪耀光芒。
突然,她的眼泪流了下来,对着赵蓝少说:“赵家哥哥,我的手臂好疼,还有背上。”刚才童小小随手抓起了一旁的木铜混制的取衣杆,用尽吃奶的力气没头没脑地一通乱打,令琬琳着实吃了亏,身上几处淤青稍稍一按便令人痛得龇牙。
眼见赵蓝少的目光在她身上游走想要寻找出伤处,童小小心里愧疚又吃醋。她走上前,诚恳地向她道歉:“对不起,我刚才还以为是店家有人来谋财害命,所以才会那么激动。来,让我瞧瞧,都伤在哪儿了?”
“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琬琳倒是不顾及许多,便捋起长袖拉低衣领,将挨打的地方一一数出,“背脊上的也要看吗?”
童小小听了脸色立刻红了,连忙摆手说:“这……不用了。”
琬琳整理好衣服,便站起身准备回自己的屋子。童小小忍不住开口问她:“琬琳,你今晚来到底有什么事想要找我们?”
“被刚才那么一吓,我忘了,等记起来以后再过来。”琬琳眼神闪烁游离,一副心虚的模样。
就在这空当,赵蓝少从包袱中翻出一个白瓷小瓶子交给自家妹子,仔细叮嘱:“蓝娘,你拿着棒疮药送琬琳回屋去,顺便替她上药。”
“是,大哥。”赵蓝娘二话不说,便将药接过,带着琬琳走出屋里,将空间留给赵蓝少他们好好交流一番。
哎哟!口渴的童小小想要替自己倒杯茶,却被手上的疼痛惹得连连抽气。她低头一看,只见右手不知怎得沾染上了鲜血。
“小小,你怎么样?”娘子的呼疼声将赵蓝少的所有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他拉过童小小的右手看见鲜血正流出,心头一痛:“你的虎口怎么出血了!”他连忙将总是带在包裹中的棉布和药膏拿出来,握着她的手温柔地替她清洗伤口,仔细地包扎起来。
“可能刚才吓得乱打的时候弄破的,没关系。”没想到赵蓝少连包扎的动作都专业完美,童小小幸福地享受着他的安抚,只是想到刚才走出去的琬琳,童小小再次内疚不安起来:“不过琬琳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却又被我打伤了,真是对不起。”
赵蓝少正在查看宝贝娘子双手是否还有别的伤口,听了她的话,连忙抬起头望着童小小,自责地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童小小微笑地望着他,庆幸自己能够嫁给这样一个温柔体贴的夫君,虽然这男人也时常会有些淘气、使坏,也常气得她哭鼻子瞪眼,但在他的心里却一直将她当做掌心里的宝,仔细尽力地呵护着她。
突然,如被蚂蚁咬噬般刺心的疼痛攻击着童小小。她的脸色立刻变得煞白,用可以灵活运动的左手别扭地捂住左胸,声声哀嚎:“呃,哎呀呀……”
“怎么了?”赵蓝少以为是自己包扎的手劲太重才会引得娇妻哇哇叫,连忙放轻指尖的力道。
疼痛得感觉越来越剧烈,心脏仿佛失去了控制,一会剧烈地狂跳,一会却又慢得令人窒息,让人如身处烈火寒冰中,炙热和酷寒交错地煎熬着她。
童小小连说话的声音都虚弱极了:“突然觉得心口疼,喘不过气来。”短短一句话,却令她像是用尽了全身的精力。
抬头看见娘子快要昏厥的模样,赵蓝少吓了一跳,以为她是因为胸闷而引起的不适,连忙从怀里掏出一根细针般的东西对童小小说:“你快坐直了,我给你扎针将淤血放出来一些。”
十指连心,赵蓝少将那细针用力刺进她的指腹。童小小顿时觉得自己眼前发黑,有气无力地呼喊:“疼疼疼疼!”她此刻只希望赵大放弃这种放血解绞痛的治疗方法。
可赵蓝少显然并不打算就此打住,安慰道:“乖娘子忍着点,就快行了。”
哪儿有效?童小小只觉得体内的疼痛渐渐扩张开来,而且有加重的趋势。她紧咬着后槽牙,艰难地说:“赵大,我越来越疼了。”
赵蓝少挤压着童小小手上刺破的小伤口,却无血流出,别说排除淤血了,就连鲜红的血也没瞧见。心知大事不好的赵蓝少,连忙将手中的针放下,一把将她抱至床上,以严肃命令的口吻对她说:“你快躺下,小小。”
无力再开口说话的童小小眨了两下眼睛表示点头答应。就在她闭上双眼的一瞬间,赵蓝少飞快地以手指点向她周身大穴。
这下陷入昏睡的童小小总算是将紧皱的眉毛舒展开来,看上去睡得很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