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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第二天,童小小逗弄着小宝贝,心血来潮地想替他缝制一个娃娃戴的小肚兜。不过她自知针线活实在差了些,便打算去找竹儿好好地恶补一下。

来到竹儿的屋外,童小小见她的门没掩上,便走了进去。没想到,她却看见总是开朗微笑的小丫头居然坐在窗前气鼓鼓的,眼眶里湿润润的。

童小小悄悄走过去,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问道:“竹儿,怎么了?嘟着嘴是在生谁的气啊?”

竹儿显然没有料到主子会亲自到她的屋里来,吓了一跳,连哭都忘记了。但很快她又恢复了之前的气愤,对童小小不平地抱怨:“王妃,杨妈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愣了一下,童小小问:“是海棠那儿的杨妈?”

“正是。”竹儿重重地点头,力道大得连头上的珠花都差点抖落。

童小小见她这孩子的动作,不由地轻声笑起来,关心地询问:“她做了什么,把你气得眼眶都红了?”

竹儿激动得腾地站起来,带着哭腔将原因说了一遍:“杨妈在府里到处胡言乱语的,说是以后王府里的女主人就是海棠姑娘了。还说王妃不守妇道地勾搭王爷的弟弟,不配坐在正室的位子上。”话冲出口,她才回过神。看着主子瞬间变得苍白的脸,她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

“她果真这么说?”童小小冷着脸,左手撑在桌子上,勉强地稳住气得直发抖的身子。

竹儿低头喏喏:“奴婢怎敢胡乱编排这种话。”原本还打算瞒着主子的,如今却一时口快说了出来,她心里懊悔极了。

虽然竹儿不想再多说,可是童小小却无法轻易地放过杨妈。她继续追问:“这杨妈还说了些什么?”

竹儿这回更是吓得连连摆手:“奴婢不敢说。”刚才的话就让主子面色突变,接下去的话岂不是会令她气得吐血了。

童小小找了个椅子坐下,装作无所谓地劝道:“该说的不该说的,反正你也都说了,也不差这一句半句的。”

竹儿想了想:反正这事如果是真的,主子迟早也会知道的。迟些知道被打个措手不及,倒不如早些晓得,也可以有所准备。如此一想,她心里觉得好受多了,对童小小禀报:“杨妈说,王爷等老爷的寿宴之后就要正式迎娶海棠姑娘了。”

“寿宴?什么时候的事?”童小小皱起了眉头。自从上次因事错过了爹的生日以后,赵蓝少从未再提过寿宴这事,怎么这会又对海棠许下这种话。她真是越来越弄不懂这男人了,他的身上、心里永远都有一堆的秘密。

竹儿据实回答:“说是半个月之后。”说完,她忍不住又瞧了童小小一眼,有些好奇这个全府都知道的消息,为什么主子却没被告知。

童小小阴沉着脸,不悦地坐在那儿半天都没有说话。竹儿见主子这样,自然不敢开口,生怕自讨没趣,惹祸上身。

突然,童小小站起身向外走去,头也不回地吩咐竹儿:“你将杨妈给我叫来,我有话问她。”竹儿心里慌慌的,主子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如此生气了。她应了声,连忙跑开去找杨妈过来,心里却念叨:这回不知暴风雨会有多大。人总说,祸从口出,这句话真是一点不假。

主屋里,桌上摆放着刚沏的贡茶,童小小坐在椅子上。她伸手端过茶盅浅尝了一口,若有所思地望着门外的台阶。

不一会,一个中年妇人神色慌张地跟随竹儿跨过门槛,走进屋子。杨妈一眼就看出王妃面色不善,悄悄地瞪了一眼竹儿。她心知一定是这丫头多嘴,如今王妃找她来算账了。

扑通跪倒在地,杨妈将头重重磕在地上,不敢抬起,无比恭敬地说道:“老奴拜见王妃。”

童小小放下茶盅,冷哼了一声:“不必拜了,你都快欺到我头上来了。”说着,她的手指一记记敲打在放在一旁的茶盅盖上,当当的声音显得特别的响亮。别说跪在那儿的杨妈浑身开始哆嗦,就连一直跟随在童小小身侧的竹儿心里也不住地打颤,心跳都迎合了那当当的响声。

杨妈连忙磕头说道:“老奴不敢。”她磕头的力道之大,以致于没几下地面就沾上了红色。

童小小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这个狂妄的婆子。她站起身,一步步走向杨妈下跪的地方,脚尖停在她的眼前。

“这府里还有你不敢的?连扫地的都知道杨妈以后就是大红人了。”童小小笑着说,只是这笑声比骂声更让人害怕。竹儿站立着的两条腿都开始发抖,这样的王妃她还从未见到过:以往,王妃就算是再生气,也会鲜明地将情绪表露出来,要么吵要么哭;今天的王妃却总是在笑,笑得让人心里发憷,就像那暴风雨前短暂的宁静,让人猜不透什么时候也许她就会突然地爆发起来。

杨妈真是后悔极了,早知如此,她就刚才就不会为了逞一时之快而在竹儿面前胡言乱语。只是,王妃明明是个性情温顺的主子,怎么会突然变得比之前的凌霜公主还让人觉得恐怖。杨妈磕头磕得更加卖力,破点皮总被抽筋刮骨要好得多。

“王妃,您别吓唬老奴了。”杨妈简直快要哭出来。

呵呵,童小小仍旧是笑,只是笑容越灿烂,她说出的话却越让人害怕:“不知是不是我听错了,你似乎在人前说我不配当正室王妃?可有此事?或许是我误会你了?”说着,她绕着杨妈缓缓而行。当童小小的脚停在杨妈的手边时,她甚至觉得王妃随时都有可能用力地踩断她的手指。

她嘴唇哆嗦地说不出整话来:“老奴,老奴……”

“杨妈!”

就在这紧张的关头,本该在自己屋里好好呆着休息的海棠却来到童小小的屋里。一进门,两个女人对视一眼,霎时间电闪雷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