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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灯火辉煌的太子东宫,夜夜笙歌,迷乱至极。自从然景帝没有留下任何诏书便一去不返后,太子便将自己继任皇位视为理所当然,不思进取而只图享乐,更过分的是将后宫中一干貌美年轻的女子都据为己有,而不去理会其中有些虽然年岁不大,但从名分上来说仍是他的母妃。原本好好的皇宫内院,一时间变成了太子声色犬马的乐园。

海棠正坐在梳妆镜前将盘了一天的发髻解开,突然在镜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兴高采烈地转身招呼:“冷雨,你来了。”这个名义上是下属却在王府中有着比管家还要高的权力的人,在海棠的心目中被视为赵蓝少的发言人。

冷雨敛起面对童小小等人时总挂在嘴边的笑容,公事公办地问道:“太子呢?他今晚没召您?”他看了眼梳妆镜前摆放凌乱的首饰,心想:这女人应该还不至于这么快就失宠了吧?

“今天他必须去太子妃那儿。”海棠回答,随即雀跃兴奋地站起身面对他问,“是不是王爷让你来看望我的?”到太子身边好些天了,她总觉得自己像是被丢弃的宠物似的,丝毫感受不到主人的温暖。好在太子对她很是不错,宠爱有加,这才令她不致于太郁闷。但这太子还未登基便接收了后宫三千,她不过是个小小舞姬,顶多也只是他的玩物之一;相比,还是触手可及的麟瑞王妃的位子对她来说更实际些。

冷雨看着这女人,心中闪过一丝的怜悯,那感觉也仅是转瞬即逝。自作自受,谁让她当初对王爷图谋不轨,这才会被人利用。他从怀里掏出一双精致的小虎头鞋递到她的面前,说:“没错。这回王爷还让我将这个交给您。”

“这,这是……”海棠接过鞋子,表情变得有些激动,“宝宝的鞋子吗?”

冷雨点点头:“是,小小世子这两天就穿着这双鞋子。”

“真的?”泪水在眼眶中酝酿,就算海棠自认是个无情的女人,但心底对于出生后便被人抱走抚养,几乎未曾谋面的儿子还是挂念多多。不过一双鞋子,便勾起了她作为母亲的自觉。

冷雨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于心不忍地补充了一句:“您放心,小小世子被照顾地很好,白白嫩嫩。就等您找到东西回到王府,到时候就可以一家团圆。”只是他口中的“一家”似乎和海棠所希望的“一家”有着很大的出入。

突然,外头一阵熙攘,海棠从窗子探头望去。只见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正向这儿走来,而最前头那个虽未登基却早已龙袍加身的狂妄男人便是太子。

她皱眉不悦地抱怨:“糟了,太子怎么又来了。”她还想向冷雨多问些话,这会却被这无用的男人从中打断了。

显然冷雨也瞧见太子,就在海棠从窗口探望的那么一会时间,从她的房中消失无踪。

果然,几乎与此同时,一个小宫女从外面走进来,恭敬地对她行了一礼,可是却用着命令的口吻:“海棠姑娘,太子殿下在厅里等候着,请您快点出去。”

海棠无奈地坐回梳妆镜前,将自己拆了一半的发髻又整理起来:“我知道了,这就去。”海棠的心中涌起一份凄凉,这种情景多像自己还身处青楼时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伺候的对象从形形色色的男人们变成太子一人。

“太子——”娇媚令人浑身酥到骨子里的声音是太子迷上她的第二个原因,海棠盈盈地从内室走出,光彩照人的她愣是令满室相貌不俗的宫女们黯然失色。太子见她来了,立刻将刚才拉着玩耍的宫女都放开,挥挥手,连话都顾不上说地令她们退下。

男人痴迷的神态对海棠来说便是最好的鼓励,她故意缓慢地迈着步子,眼中却不断地向太子放射出邀请的信息,直挠得这好色的男子心中躁痒难耐。他站起身,走上前,主动地伸出手一把将这磨人的小妖精拉入怀中。

他身上那种酒气混着各种胭脂的气味令人闻着实在不舒服。海棠不着痕迹地稍稍将他推开,可眼眉间却是妩媚得足以腻死人的神色。她以手指在太子的胸口不紧不慢地划着圈,朱唇轻启:“真是想煞怒家了。”

太子得意地哈哈笑起来,用力抱紧怀中的美人,不住地在她耳后颈上嗅着,口中还不住地念道:“我的宝贝儿,你的嘴怎么就如此得甜呢?”

他变得粗重的气息,令海棠心生厌恶。不过她怎么说也是欢场中摸爬滚打过的角色,就算再讨厌,脸上却不露声色,反而笑得更加灿烂:“只有嘴甜吗?”

“当然不止,哪哪儿都甜如蜜,香如花。”像是为了证实自己所言不虚,太子还故意在她的白皙的脖子上啃上几个吻痕。

海棠娇笑着转过身面对着他,以手臂隔出两人的距离,撒娇般地说:“您又哄奴家开心了。”

太子凝视着她堪称国色的面容,再次懊恼起来:“要是早点见着你,就不会娶那个娇气的女人为太子妃了。”

可我对当太子妃也没有什么兴趣。海棠突然觉得如果每天都要面对这样的夫君,就算是皇帝要娶她为后,也是一种痛苦的折磨。她思来想去,还是赵蓝少最完美最好。

海棠恭维地说:“现在奴家能够服侍太子已经感到很满足,不敢奢想那些遥不可及的事情。”

太子得意极了,大声赞叹:“不愧是赵爱卿所甄选的人儿,果然完美得很,温柔解语花,让人爱不释手啊。”海棠的话让他的虚荣心大大地满足了一回,比起那个只会紧绷着脸教训人的太子妃,怀中的这个女人可爱温顺得就像只兔子。

海棠微微低下头,状似娇羞,其实只是为了不再看着他那张扬的面容:“那您就别释手了,日夜捧着奴家最好。”

躲在窗外屋檐下的冷雨,见了屋内的这幕开场好戏,这才放下心来。看来,太子此刻完全被海棠迷住;王爷的下一步安排是时候启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