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五、失踪2
“马嘶?”王婆子重重地又道了一遍,带着一丝哭腔道:“夫人,大事不好,费姐姐一定是让强人掳走了,前些日子,咱们空照院中所有的马车都被府中唤入了桐城,如今纵观全院,连根马毛都不曾看到,哪里会有什么马嘶之声,这定是强人所跨的马匹!我那苦命的姐姐啊!”
王婆子的猜测虽有几分道理,但这番唱做俱佳的表演着实让人对她的话语产生了怀疑,即使不知道是哪里有了漏洞,这么过激的表现,总让人的胸中说不出的疑惑?
觅兰缓缓摇头,恶作剧的笑脸慢慢浮上她变得尖俏的脸颊,清冽冽地嗓音如同夏日里的一抹甘泉,“王妈妈此言差矣,都说关心则乱,恐怕说得就是这个样子喽!”
王婆子听得有人质疑她的说法,抹一把不知是汗滴还是泪水的下巴,气鼓鼓地道:“觅兰姑娘有何高见,不妨痛快些说便是,这么遮遮掩掩的做什么?”
我有些好笑地望着这对年龄颇为悬殊的人儿,暂时有些忘却了费婆子的失踪所造成的阴影,朗声道:“既是空照院中发生的事情,但凡是空照院中的人儿,就都有权力发表自己的意见,快说吧!大家可都等着听你的高见呢!”
觅兰抿嘴一笑,微微露出红红脸颊之上的两个小小梨涡,“据奴婢想来,强人掳人不外乎两个原因,一为色,二为财。众位妈妈想想,费妈妈如今也是五十开外的老人了,若是强人掳掠,他们既求不成色,又求不成财,何必费这么大的力气,抢一位行将暮年的老人家回去呢?”
众婆子们听她说得极为有理,有的点头颔首,有的表露钦佩之色,有的对王婆子投去鄙夷的目光,有的则睁着一对迷茫的老眼,静待我的下文。
唯王婆子神情微有不服,想辩驳又无话可辩,只是满脸气愤地瞪着觅兰神采飞扬的小脸,微微地喘着粗气。看来觅兰的这番精彩言论着实将她气得不轻啊!
我缓缓起身,嘴角上扬的弧度表现着息事宁人的意味,“费妈妈是今儿早上才不见的,说不定她未与大家商量,就一个人去办理什么重大的事情可未可知。大伙儿知道,她向来是一个颇有主见的妈妈!”
说着,瞧一眼站在原地的王婆子,见她惊愕与无奈顿显,又含一丝笑意道:“大家且别担心,说不定过上一时半刻的,费妈妈就会出现在我们面前呢?”
瞧着婆子们面露轻松之意,话锋一转又接着道:“如果真是发生了大家都不想面对的一幕,凭我们几个女子的能力也是万万解决不了问题的,只有禀报桐城府中才是上上之策!”
众婆子们的神情随着我话语的转变而不停地变幻着,从忧虑到喜悦再到忧心如焚,等我将所有的话讲完,方才露出如释重负地一笑。
有婆子的声音传来,“夫人说得极有道理,咱们就都听夫人的!”
“是啊,与其这么空等着,不如干些活儿来分散分散大家紧绷的精神,费妈妈吉人天相,相信会平安归来的!”有婆子附和地声音说道。
于是,大家重操农具,有条不紊地做起各自的活计来,荒地之上又恢复了往日忙忙碌碌的农忙景象。
接下来的几日,费婆子还是迟迟地没有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之中,我的心情也不由沉重起来,她虽是处处与我为难,与我结下的嫌隙太深,但这么一个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了,对我们空照院来说,总不是什么吉祥的事情?
细细谋虑之下,唤了王婆子,给了她一些碎银,叮嘱她几句,让她搭着顺路的马车奔赴桐城,马上给府中报个信。冷府富贵天下,各州各府都有难以计数的耳目,让他们慢慢地寻访着,总胜过我们在这边的无计可施。
可几日过去了,既不见王婆子的归来,也没有冷府传来的任何消息,费婆子的失踪,如同浩瀚大海之中落下一滴小小的水珠,顷刻便没有了踪影。想想也是,王婆子一入了冷府,哪还愿意回到空照院这般的地方上来,这儿既无油水又劳作辛苦,与冷府不谛天壤之别,没了有费婆子的差役,当然是能躲则躲了!
而我们每日里还是这般重复地劳作,一片又一片的荒地,在我们的同心协力之下,已渐渐地开垦成了良田,有些地方更被心思灵巧的婆子们植上了果树、豆角之类的绿色植物,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心慢慢地被眼前的绿意充盈着,满足之情溢于言表。
这日,大家又是一鼓作气干到了红日西沉,当一片浓浓的暮色笼罩了荒地之时,我胡乱地擦了擦如被水泼了的热汗,就才随着大家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了空照院的房舍之中。
简单的洗漱,草草地用了些米饭,看过睡意渐深的小宝,挪动着两条酸疼的腿脚捱到床榻之上,一伏身,整个人重重地压在光滑的丝绸被面之上,四肢百骸有着放松下来的舒泰和康宁。
身体已是疲累到了极点,但脑海中的思绪还是不曾停歇下来:费婆子的离奇失踪到底告诉了我们什么样的信息?是空照院要面临危机的先兆?是费婆子不堪忍受苦难而先行离去?还是真如王婆子所说,她落入恶人之手?
躲在床上辗转难眠,也不知翻了多少个儿,思绪才渐渐地模糊起来,困顿之后的睡意如同奔涌不息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向我袭来,眼皮子沉重地再也撑不起该的的弧度,似被什么东西连接在一起再难分开,人终于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