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回门2
一行人言笑晏晏入了正堂,爹娘上座后,我与子轩又依礼重新与他们见了叩拜大礼,瞧着下面立的一双璧人,爹娘自是喜笑颜开,而后亦桐也上前像模像样得给我们行了平礼。
品尝着从小喝惯的菊茶,浅浅淡淡的清香,若有若无地索绕在鼻间唇角,就像又回到了闺中的岁月,心情说不出的坦然和轻松。在冷家,虽是大家敬我爱我,但总是守着作媳妇的本份,不免处处都要留意小心,总是拘束良多,不像在家中这般自由自在。看着爹爹与子轩一副忘年交的模样,刚才的好奇又涌上心间,我微笑着问:“现在总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吧!”
爹爹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说道:“今儿大高兴的日子,本不该说这些扫兴的事情,可既然女儿想知道,说说也无妨。子轩,还是你说吧,我呀,还真是懒怠提这些恶人。”
见爹爹提到恶人时那不屑的口气,疑虑又生,难道他们的相识还是由这个所谓的“恶人”牵头的吗?倒让我的好奇心又增加了几分。
子轩依言站起身,有条不紊地说道起来。从子轩的侃侃而谈中,我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经过:自从爹爹被胡守备陷害,冷府出银相救他出牢狱后,他更是对官场心灰意冷,不日便以年岁愈大力不从心为由辞了官,可胡守备见我嫁了冷家,当日说我不宜早嫁的话语不攻自破,更是怀恨在心,隔三岔五地来寻畔闹事,爹爹是能忍则忍,不与他们一般计较。有一次,他们见无隙可乘,竟造谣生事,编出一些恶毒的谣言,说我“天生的狐媚子,早就勾搭上了冷府大公子,本来冷府大公子为何年近三十尚未能娶亲,还不是等这小娼妇成人”之类的鬼话,可把爹爹气坏了,上前与他们理论,可这帮人本是地痞流氓出身,一插诨打科,竟把爹爹要辩白的意思反了过来,正是无计可施之时,说来也真是巧,刚好子轩办事路过此地,听得旁人的诬蔑,二话不说,上去就抽了那满嘴喷粪的胡家管家几巴掌,让他去告诉胡守备“若还想做这个芝麻绿豆官,就识趣一点,别逮谁咬谁,整个儿一个疯狗。”自此,就再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爹爹与子轩也就认识了。
怪不得古人道“宁可得罪君子,切勿得罪小人”,胡家确实做得太过分了。
子轩的叙述简明扼要,想来是删掉了一些有辱旁听的话语,解决事情的经过也定没有这么简单,那胡守备岂是好相与的!只是他说得如此轻松而明快,再加上一脸灿烂的笑容,好像说得不是一件令人气愤的事情,逗笑了大家不说,也使厅内的气氛欢快到了极点,爹娘与桐儿更是满眼钦佩的眼神,想来经此一变,子轩在他们心中的地位该是无限高大的吧!
我放下茶具,抬首笑向子轩道:“怪不得自你回来之后,从来没有提过来看我爹娘,原来你早就轻车熟路了,害得我干着急。你呀,瞒得我好苦!”
见我小女儿家的神情溢于言表,娘笑咪咪地说:“你可别错怪了子轩,他啊,定是怕你多操心才不让你知道。”
子轩上前向娘深施一礼,恭敬道:“大家都说,知子莫若母,还是娘明白小婿的心事。”言下之意是我这个做人妻子的委屈他了!
“我看啊,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姐姐,我们可成了没人疼的孩子了。看来你下次回来,可千万别和姐夫一起来了!不然爹娘的眼中只有姐夫,全然没有你我的一席之地了!”亦桐一副委曲的样子,灵动的大眼一眨一眨的,像是在诉说无限的委屈。
笑声阵阵,炉火熊熊,我不禁感叹岁月的无比静好,这样的日子,才是我想过的日子。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亲亲热热地说说话,谈谈天。
斜眸望向子轩,一片谈笑风生的样子,好像我的爹娘就是他自个儿的爹娘一样极尽孝道,善体人意。这样的夫君,无论谈吐风度,经商济事,相貌人才,俱是上上之选,只是他的那一片真心和满腔热情,什么时候能交与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