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泰奇一边张开嘴巴艰难地呼吸一边喝冰水,水煮鱼辣得他每吸一口气就难受,但安安看着他,做出那个样子,韩泰奇忍着辣,憋着嘴巴把安安给他夹过来的鱼片继续往嘴巴里头塞,一边点头做出痛苦的享受状:“嗯,真是好吃啊,好味道啊!”他的眼泪都被辣出来了,呛了一下,他难受地端起杯子,安安递给他纸巾,他眯着眼睛,哇了一声,引得旁边的人都看着他笑。
安安给他擦了擦眼角,然后看他一口气把水喝光,叫穿着中国旗袍式工作服的服务生再来一杯冰冻的水。
安安笑起来,韩泰奇也跟着傻笑:“啊,安安,你真的好厉害啊!”
“我每天至少吃三次。”安安撒谎说。
韩泰奇张开嘴巴:“啊!安安……”
安安安详地吃了一块下去:“嗯,如果你以后吃不了,可不行哦!”
韩泰奇呵呵点头:“我会习惯的了。安安,我会习惯的。我陪你吃。”
安安点头:“嗯,还有一种辣到心扉的菜,下次一定要你尝。”
“啊?好……”韩泰奇拿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嘴唇被辣得通红,像香肠似的。
安安好想笑哦。
两个人行走在入夜宁静的风景休闲走廊上,韩泰奇还浑身热热的,舌头麻麻的,吃了水煮鱼的辣劲还没有消失完。他走到安安身边,牵起了安安的手。
安安挣脱他:“做甚么啊?非礼哦!”
韩泰奇微微一笑,牵着她的手:“沉默就是同意咯。”
安安正经地摇头:“谁说的?”
“我不管,以后要一直陪着你。”
安安被他牵着手,两个人欣赏着沿途的风景和人们的各种活动。很多情侣和他们擦肩而过,安安感觉跟梦一样,真实而不愿意离开。
韩泰奇温柔地看着她,两个人对着清凉的河道之水,韩泰奇情不自禁地拥抱住安安。他们这一刻都开始发热了。
韩泰奇的心跳很快,他看着在沉静中的安安,害怕她下一秒又跑掉,他俯下脑袋,亲了亲她的鼻尖。安安第一次心跳如麻,她反射性抬起脸,这一刻,韩泰奇毫不犹豫地吻住了她的唇……他细柔地捉住她的唇瓣,然后含住她的唇,激动地寻找她柔滑的舌头……安安想要逃开,他的一只手掌包在她后脑勺上,亲吻越发激动难以收拾,他沉迷得呼吸都一度停止了,安安闭上眼睛,被他如此霸道而热烈的吻弄得失去正常的意识。
他们喘息着,唤了口气,韩泰奇又接着亲吻……
酒店,安安倒在浴室长长地回想着刚才缠绵的亲吻。如果回来的时候,她继续跟他对视,他会来她卧房的。
她闭上眼睛,摇摇头。
你来韩国做什么?还记得吗?
她蹲下身体,捂住脸,你是来杀人的!安安,你是来杀人的!你是来做最可怕的刽子手,来结束某个人的生命的。
想到这个,她的理智把情感战胜了。
门铃怎么响,电话怎么来,她都置之不理。
她盘腿坐在地板上,用呼吸平稳了心态之后,站起来,从基本的拉伸动作开始,然后是基本的武打动作练习,不断重复、重复,翻滚,瞄准……
时间从深夜11点到凌晨3点。等到所有的肌肉都放松了,所以的感觉都恢复到位了之后,她冲了个澡,然后躺下去好好休息。
警察还在监视我呢。
明天要准备行动了。
清晨,韩泰奇陪她吃早饭,然后问她考虑好了没有。
安安断然摇头:“对不起,我现在不会去见你妈妈。”
虽然有些失落,韩泰奇还是没有失望:“那你接下来要忙什么呢?”
“说说你为什么离开韩国吧?去哪里?做什么呢?”
“学校领导安排我们几个去开发北京的分校。不过你不用担心,昨天已经跟和郴师兄说好了,他给我时间。”
“男人不是要以事业为主的吗?”
“我知道。”韩泰奇点头,“那么你会在韩国呆多久?然后去哪里呢?”
“不知道。不过时间不会很长。”
“你……”他想问……
“我的爸爸说,要我做慈善大使,亚洲很多国家我们都会去捐款。”
韩泰奇点头。
“那么你会去中国大陆吗?”
“不知道。”
“安安。”他认真地道,“我给你的电话号码永远都不会变。你随时记得跟我联系,可以吗?”
“为什么呢?”
“只要知道你平安,我就放心了。”
“可是……你知道吗,我父亲认为我应该找个未婚夫。”
韩泰奇沉默了一下。
安安看着他。
他抬起脸,严肃地点头:“我忙完北京分校的事情以后去亲自跟他说。”
“你不怕人家说你是为了我家的钱和权利吗?”
韩泰奇摇头:“我还没想过这个事情。昨天在机场见到你,我只是直觉你是我的安安,不是那个……有钱人的女儿。”
“你撒谎吧?”安安说。
“安安,不要刺激我了,你知道没有用的。”他微笑,“只要你相信我就好了。”
“如果我不信呢?”
“我会做到你相信为止的。”
安安无语了。
她看了看桌上的鲜花:“你真倔强。”
韩泰奇的眼睛掠过一丝哀伤:“为什么你不愿意坦然接受我们的感情呢?”
“泰奇,如果我告诉你,我心里还想着别人呢?”
韩泰奇一怔,这不会是真的。
“我觉得……”
“没有什么直觉,那是错的,那是傻的!”安安纠正他,“如果我爱别人永远比爱你多呢?”
韩泰奇突然很沧桑地道:“他爱你吗?”
安安想起了罗金生,点点头,眼睛模糊了。
“他为什么不在你身边?”
“他要死了。”
……
韩泰奇的怅然感觉包围了整个心,难道真的是我错了?一直都错了?
他要支撑不住了:“他生病了吗?”
“不是,他受重伤在医院。”
“医生怎么说?”
“你想说什么?”安安挑衅地看着他。
这深深地伤到了韩泰奇,也让安安悔恨自己。
“我是真心想说,我……不知道可不可以为他尽点力,做点事情。”
“你就这么大方?你为什么要故作大方?”
安安逼视着他。
他摇头,又点头:“我没有。安安,我只是……”
“只是同情他是吗?”
“我只是想说,如果你那么在乎他,他这样的情况,你一定比谁都痛苦,如果他也那么爱你,那么……我希望你们……幸福啊。”他拖着最后两个字,苍凉而孱弱地说完。
安安站了起来,看着韩泰奇:“你该去北京了,去工作吧。你帮不了他。”
韩泰奇低下脑袋,咬着牙齿,憋着气难受地握着拳头紧紧挨着桌面。
安安走了两步,又回过脸。
韩泰奇趴在桌子上不出声,也不动弹。
安安的心有点撕裂的痛,她观察着韩泰奇的背脊,他挺直的背脊在激动地起伏着,他没事。他只是很痛苦,很痛苦。安安,你是这么看我对待你的感情吗?
对不起。
安安狠狠地扔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