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午夜，一名30岁左右的香港籍男子被人用一根毒针刺入颈部导致中毒身亡。根据法医初步验证，这名男子在临死前曾试图有性行为。而法政科也在他的西装上找到一丝女性毛发。还有，蓝蒂小姐昨晚是否穿的那件黑色呢绒外套？”
蓝蒂点头。
“这件呢绒外套的毛系纤维正在这名死者的指甲内发现。”
蓝蒂沉默了起来。
律师和两个保镖正飞速赶来。
“现在你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警官，难道全香港只卖我那一件衣服？”
“问题是，蓝蒂小姐的衣服据说是法国一位时装设计大师为您量身定做的，面料，纤维，不是那些仿造品可以模仿的，不是吗？”
蓝蒂安静下来。
摄像头这边，史密斯正认真地打量着蓝蒂的细微表情。
蓝蒂连腿都没挪动一下。身体没有紧绷，眼神豪不惊慌。站在他旁边的犯罪调查科特别顾问研究着她放松的姿态。
“她似乎一点都没有担心。”他看着她的眨眼反射，“说话的时候很定静，知道多说无益。身体做得很柔软，双腿不重叠，双手手指也没有小动作。这个女孩子真不是一般的冷静人。”
“怎么说呢？”
“如果凶手杀了人，被警方审问，即使是最凶狠的变态杀手，也会有小动作和肌肉颤抖发生。但她没有。还有一个假设，假设她不是凶手，遇到这样的巧合和冤枉情况，也会表现出反抗和愤怒，甚至不合作的态度。但也没有。她只是深呼吸了几次。”他看着放大了的镜头说。
“那么她是机器人了？”
正在这个时候，鉴证科的电话进来了。
“长官，鉴证科的同事刚才来电话说，在凶手身上发现的毛发是假发组织。不过纤维和在蓝蒂房间找到的衣服纤维百分百吻合。”
……
贡噶尔的额头有点细汗冒出来了：“你知道的，如果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不及时禀告给总裁，我们俩都会出事的！”
“但我们现在不能肯定任何东西，告诉总裁会让他非常担忧并且可能把事情看大了。”
“或许你是对的。”他们小声的讨论着。
这个时候，蓝蒂的回忆开始从模糊变得清楚了。但她尽量不让回忆占据了自己的脑海。
面前桌面上的男人面孔十分生疏。
“我不认识他，为什么要杀他？”
“这就是我们要你回答的问题！！”女警员对她的态度似乎很厌恶，“不要以为你自己是有钱人身份就想拖延时间。如果你不给我们详细的答案，我们有权不给你保释的机会！”
“你在威胁我？！我相信警方不会只因为一个表面的证据就拘留我或者审判我吧？”蓝蒂冷冷地看着凌孝熠，“如果我知道是谁冤枉了我杀人，我一定，不会轻易地谅解他。”她一字一句说完，门被敲响了，凌孝熠起身出去了。
“她刚才好像在威胁警方？”犯罪顾问自言自语，“她的意思似乎在强调‘如果你们警方故意冤枉我，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史密斯摇头：“昨天那个证人说看到她的头发是栗红色的卷发。但她现在……是酒红色的直发。”他回身走出去，凌孝熠走过来，“刚才学记带人又去她住的酒店搜查过了，房间里面没有栗色的卷发。现在所有的证据，只有一个可信，就是那件衣服的纤维……”
安安的眼前出现自己喝酒的片断。带着栗色的假发，手指尖为防止指纹沾在酒杯上每次洗完澡都会涂一层特殊膏体。在她上车更换衣服的时候，把假发扔进了一个垃圾桶。但那件外套……
她想起了一个哭泣的女孩子，失恋的女孩子，一张漂亮的人见人爱的娃娃脸，大大的眼睛晚上容易让人联想起布娃娃的眼睛，长睫毛像童话故事里头的描述那么生动。那女孩子因为失恋将身体往墙角猛撞……那女孩子因为身世可怜而走头无路的表情，那女孩子冻得发抖的双腿……
她给了她外套……披了那么一小会儿，她擦着眼泪坐进了车里。
我目送她离开了那个酒吧。
……
安安这才知道整个戏剧化的过程。
真有趣啊。
十分钟以后，安见到了贡噶尔和律师。
律师对她安慰了之后，以最坚毅的表情相信她无辜，并且很有信心24小时以后保释她出去。
“不要被他们闪动性的语言吓住了。你以后尽量保持沉默，好吗？”律师用英语跟她低声交谈着。
蓝蒂只管点头。
这个时候，劳伦斯开口了：“唔，那么蓝蒂……”
蓝蒂微笑：“我没有做过。所以不需要太多人知道这个奇怪的事情。最重要的是，不要让霍芬斯基先生无端担忧。你们了解我的意思吧？”
两个保镖都同时点头。
“OK！谢谢你们。你们回酒店。我想很快我们就会坐在一起喝茶聊天了。但这之间，我想你们还需要做另外一点事情……”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贡噶尔闪动性冒出一组词语：“无处不在的新闻媒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