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睁开眼睛,轻扬的箫声混合着钢琴曲舒展柔和地洒落心口。罗金生仰起一抹满意的微笑将脑袋凑过去亲了一下安安,满眼深情地叫道:“宝贝,你醒了?”
安安四下打量着,发现他们的轿车正穿梭在绿色环绕的公路之间。
“这是哪里?你要去哪里?”
“你想去哪里呢?”
安安仔细思索着,片刻坚定地回答:“我要回家!”
罗金生微笑的样子消失了,他掉头看着懵懂的女人:“我们的家不能回去了。”
“不是。是……有……他们的那个家……”安安比划着,“有……”她回忆起了泰奇,“泰奇……”
罗金生的脸拉了下来,但转瞬他恢复了温柔:“从今天开始,你的家在我这里。我们在一起才是一个家。知道吗?”
安安一怔:“那泰奇怎么办?”
“他……只是你过去的一个朋友而已。朋友是不能跟家人相比的。安安,我以后是你的家人,最亲的家人。”他带些专制的口吻解释着原因,不过内心对泰奇还是有些内疚,毕竟他利用了韩泰奇,但跟喜欢的女人比起来,他觉得这么做自私也无妨。
邱瑶接到失败的电话生气地骂了他们一句蠢猪,正好被阿典听到,阿典回想起昨晚的那个梦,打了个寒战,紧跟着悄悄离开了。
回到韩泰奇身边,邱瑶立即开玩笑地说一定是一个天大的误会,因为失去记忆的人怎么会懂得寻欢作乐?更何况安安是个很谨慎的人,任何陌生人碰到她都会拳脚相向,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韩泰奇,韩泰奇喃喃自语:“你是说,声音只是错觉?那手链和手机呢?”
“这个世界巧合的事情太多了。手链为什么不能有相同的?手机为什么不能辗转到别人手心?”
韩泰奇突然打起了精神看着邱瑶:“你的意思是?”
“万一安安的手机被小偷拿走了转手卖出去了呢?”
韩泰奇细细思索着,他想起了地毯上那件乳白色的木棉内衣……安安也有一件。
“怎么?还在想什么呢?”邱瑶聪慧地转动了眼睛,“不如这样,我马上陪你去那个公寓!”
“不要!”韩泰奇用力摇头,他或许更害怕去见到的是真的安安。
“那我一个人去?”
“不……”他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轿车停在了郁郁苍苍的山脚私人寓所里,罗金生为安安拉开车门,解开安全带,又耐心地牵她下车,仿佛呵护着一粒珍珠般细致入微。安安望着公寓四周高耸的翠竹林,最后一抹夕阳悄悄离开树叶,天色黯淡了下去。罗金生在清风里对着翠竹道:“这些翠竹还有个名字,叫夫妻竹。你看,他们两两相依,互相靠着,是不是两个深爱的人相伴一生的标志?”
安安不解地听着,反而还是有些忧郁难以消除:“泰奇说过,如果我不在他身边,他会很难过的。”
“如果你不在我身边,我会死的!”罗金生认真地道,“你想我死吗?”
安安转脸望着罗金生,摇头:“虽然我不知道死是什么意思,但我不想你死。”
他拥着她,叹了口气:“死就是永远都不会再睁开眼睛,永远不能开口说话,永远不能再为你做菜,永远不能再……爱你了。”
安安埋下脑袋,不再说关于离开的话。
戴拉沿着黄昏后寂静的海岸公路来到了货轮码头取货。她戴着帽子,卷起的黑色头发个性地沿着帽檐翘出来,看了一眼手表。她吐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就是今天了。
正在罗金生围着围裙为安安烹牛排的时间,安安盘腿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抱着垫子看着电视里头的动物世界节目。
大约半个钟头以后,罗金生微笑着喊道上菜,跟着电视开始出现城市新闻直播节目。
“各位观众,本台现在播报一则最新消息,今天黄昏,香港一间‘佳味海鲜酒楼’突然发生包间失火爆炸情况,炸伤了正在这里做清洁的一名工人。另外警方和消防人员赶到现场的时候,事态有些混乱……”
新闻画面出现侯佳音四处寻找儿子的焦急面孔,她失魂落魄地跌撞着要上楼,但被消防人员阻拦。
“让我上去,我的儿子在办公室。我要上去找我儿子!!”
罗金生倒红酒的手突然失去了控制,酒水漫溢出了杯子,安安立刻往后退开,罗金生连忙回头说对不起,一面将瓶子放下,新闻报道里出现警方和消防人员的来回上下,记者跟着追过去询问是否发现其他受伤的人员,有没有找到侯女士的儿子。安安第一次从罗金生眼里发现了不安和紧张。
“对不起,我们找遍了整层楼的每一个房间,没有发现您的儿子。侯女士,请问您是否真的确定他在那儿?”
侯佳音慌乱地纠着头发,眼泪快要跑出来了:“是!我确定。当然确定!我下午亲自抱着他来这里的……不,不可能!”她说着就要往里去,然而被警员拦住,侯佳音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两名警员,大步往楼上冲。记者跟着也涌过去往上追,现场又一次混乱起来……
安安正拿着刀叉顾自切着牛排吃,罗金生彷徨地坐下来,看了一眼她,紧跟着他闭上眼睛在矛盾的思绪中挣扎,最后他猛然睁开眼站起来:“安安,我要出去一趟。你在这里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安安点点头,罗金生将频道调开,跟着麻利地脱下围裙往卧室跑去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