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岱夫走到翠儿身边,检查着翠儿的伤势,面色越来越凝重,半晌才抬起头来:“皇上,你下手也太狠了吧?这丫头伤得可够重的了,手臂和大腿骨都断了,还断了三根肋骨,其中一根肋骨伤及了肺部,恐怕得将养一些时日了。”
“那……她有没有什么大碍?能不能彻底恢复?”
但愿老天保佑,让这个小丫头能够彻底恢复,否则,失去孩子已令上官紫涵痛不欲生,万一这小丫头再留下个什么后遗症,恐怕真的就无法奢求她的原谅了。
“有我在,还有什么疑难杂症不能根除的?”郝岱夫淡淡笑道,虽然这丫头伤势很重,但他有足够的把握医好她。
听到郝岱夫的口气,慕容清玺心中顿时松了口气儿。
“快来人,将翠儿抬下去好生诊治,命专人好生侍候着,一时一刻都不得离人,如果有任何差池,当心你们的狗命!”
随着慕容清玺的吩咐,早有人搬过一张藤椅,将翠儿安放上去,小心翼翼地抬走了。
现在,任谁都能看出,皇上对皇后娘娘,包括皇后娘娘的贴身丫头,无比上心,所以,没人敢有丝毫的懈怠。
经过一阵大悲大喜,此刻,慕容清玺竟然感觉有些虚脱。
“你们……都先退下吧。”慕容清玺有气无力地吩咐着。
“是。”
众太监和侍从们纷纷退下,屋内仅剩下慕容清玺和郝岱夫二人。
“岱夫,你看她的脸……”望着上官紫涵那张沾满血污和泪水的丑脸,慕容清玺犹疑地说。
虽然明知无望,但心中还侥幸地存有最后一丝希望,希望那块玉佩是他的丑后机缘巧合中无意得到的,而并非是他亲手赠给他的丑后的。
郝岱夫早已疑惑于上官紫涵的脸,此刻听了慕容清玺的话,忙移步上前,伸手在上官紫涵下颌处摸索着,半晌,他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道:“不对呀,怎么没有面具结呢?”
慕容清玺闻言,心中稍感轻松。
郝岱夫望着上官紫涵,凝神思索片刻,心头一亮,他顺着上官紫涵的脸庞四周慢慢地摸索着,摸索着……忽然,他的手停在上官紫涵的耳后,那耳后,分明有个不起眼的小结。
“快,车前草汁。”郝岱夫急切地想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是谁。
“来人,快上车前草汁!”慕容清玺心中又开始忐忑起来。
不多时,侍卫便送来车前草汁。
郝岱夫将汁液涂摸在上官紫涵脸部四周,然后伸手在上官紫涵耳后摸搓着,不多时,他面露微笑,双手轻捏,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顿时被揭了下来,露出了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容。
“她?真的是她!”
虽然心中已有答案,但真正看到眼前女子的真实面目,慕容清玺还是大吃一惊,他坐在床边,凝望着上官紫涵那张美艳得不可方物的脸庞,不由得一阵心神恍惚。
没想到,短短这一会儿的功夫,这一切竟然发生了戏剧般的变化,前一刻,他分明深恨这个丑女人,恨不能亲手捏死她,而现在,心中竟然满是柔情,满是心疼;前一刻,这个丑女人对他而言,还是一颗可能身负阴谋的棋子,现在,竟然变成了他心中念念不忘的女人。
怀孕一个月有余,慕容清玺忽然想起太医的话来。
算来,一个多月前,正是他在瑶池边与那女子肌肤相亲的时候,现在,不仅仅是容貌,就连时间也都验证了这一切的真实性。
上官紫涵,他的丑后,确确实实是他在瑶池边遇到的那名身中****的女子,如此说来……那个被他称作孽种的孩子,那个……被他亲手打掉的孩子……毫无疑问,便是他的亲生骨肉!
是的,那孩子是他的亲生骨肉!是他的亲生骨肉!而他,竟然亲手杀了他的孩子!
慕容清玺心中大痛,他一把抱起上官紫涵,将脸紧紧地贴在她冰凉的脸上,心中在狂呼着,这是为什么?老天爷,朕究竟做了什么错事?你为何要和朕开这样的玩笑?为何要让朕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为何要让朕如此伤害朕心中念念不忘的女人?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愧疚和悔恨顷刻间遍布他的身心,慕容清玺紧紧地抱住上官紫涵,在心中忏悔着,请求着她的原谅!
但伤害如此之深,他的忏悔又能得到她的谅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