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慕容清玺下辇后的依偎和笑容,柳飞絮心情顿时大好起来。
作为今天宴会的主角,柳飞絮很自然地坐到慕容清玺身边,她笑魇如花地为慕容清玺递茶倒酒,得意的眼神还时不时地飘向那些坐在一旁的嫔妃们,炫耀之情十分明显。
柳飞絮的这种兴奋状态,一直持续到上官紫涵出场前。
上官紫涵一出场,柳飞絮顿时吓了一大跳,这蒙着面纱的宫女,简直太像皇后娘娘了。
转念又一想,只是像而已,根本不可能是皇后娘娘。
那日,她设苦肉计成功地离间了皇上和皇后娘娘,就连今日她生辰宴会,皇上都没让皇后娘娘参加,可见,皇上对皇后娘娘已经厌恶到了极点。
皇后娘娘现在住在凤仪宫,有侍卫把守着,又怎会出现在这儿呢?
不过,这宫女,确实太象皇后娘娘了。
柳飞絮边想,边看这宫女跳舞,这一看,她不得不心生佩服之意,虽然她自幼习舞,但绝对跳不出如此曼妙的舞蹈,这宫女,简直给舞蹈赋予了灵魂。
这舞,跳得太令人心醉了,不过,这舞的基调也太悲伤了,好像不太适合她的生辰宴会。
正想着,这宫女已漂亮地结束了舞蹈。
柳飞絮转过头,刚想对慕容清玺评价一下这舞蹈,谁料,却见慕容清玺和上官紫涵正在互相凝视着,柳飞絮心中妒火顿燃,这宫女,也太不自量力了,以为一曲歌舞便能攀龙附凤,从此平步青云了?哼!等着瞧,本宫岂能如你所愿?
如此一想,柳飞絮伸手端起酒杯,递向慕容清玺唇边:“多谢皇上为臣妾庆生,臣妾敬皇上一杯酒,略表心意。”
此刻,慕容清玺根本就没有听见柳飞絮说话,他全神贯注地看着这宫女,越看,就越可以肯定,她就是涵儿。
涵儿回来了,涵儿肯定是因为担心他才回来的,慕容清玺的脸上逐渐露出了笑意。
忽然,他瞥见脸旁有一个物件,忙转头去看,嘴唇正好碰到柳飞絮递过来的酒杯边缘。
“皇上……”柳飞絮举着酒杯面露笑意。
“呃……朕自己来。”慕容清玺也面带笑意,但这笑意却不是为柳飞絮而露,而是心中认定了这宫女是涵儿才露的,只不过,转脸之间,这笑意未能消除罢了。
这一切,落在上官紫涵眼中,却完全变了味儿。
其实,上官紫涵在跳舞时,便感觉到,慕容清玺已经认出了她。
毕竟,他们曾经那么深深地相爱过,对对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了如指掌,又怎会因为一层面纱而认不出对方呢?
舞蹈结束后,她情不自禁地望向慕容清玺,慕容清玺也回望着她,他的眼神里,包含着爱意和深情,令她怦然心动。
那一刻,上官紫涵心中甚至在想,如果……如果他能上前,拉住她,告诉她,他爱她,要求她留下来,她会不会……会不会就此留下来呢?
正想着,却见慕容清玺忽然转过脸,面对着柳飞絮,而他的唇正贴在柳飞絮手中的酒杯上,他……他竟然喝了柳飞絮喂来的酒?
上官紫涵的心,狠狠地一痛。
随即,她又看到慕容清玺面带笑容,眼露深情地看向柳飞絮,温情脉脉地伸手接过柳飞絮递过来的酒杯。
泪雾,顿时在上官紫涵眼前重重地弥漫起来。
他,已有柳飞絮,他对待柳飞絮,是多么的温柔和深情。
她,成了一个多余的人,还有什么理由留在这儿呢?上官紫涵,不要再留恋了!该走了!上官紫涵心中对自己说着。
“你是哪个宫的宫女,跳得不错。”柳飞絮早已察觉慕容清玺和这个宫女之间眼神不正常,但她假装若无其事地问道。
“哦……我……奴婢是浣衣院的宫女。”上官紫涵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你的舞跳得不错,来人,有赏。”柳飞絮吩咐着,她要赶紧将这宫女打发下去,免得这宫女在这里出风头,搅了她的好事儿。
“多谢娘娘,赏赐就不必了,奴婢跳舞,不是为了得到赏赐。”
“哦?那你跳舞……究竟为何?”柳飞絮犹疑地问,难不成这名宫女真有非分之想?
“奴婢这支舞,纯粹是献给皇上的。”上官紫涵平静地说。
“哦?”果然如此,这宫女果然心中存着攀高枝儿之意,看来,身在这后宫,每时每刻都得小心提防着,连一个最普通的宫女都能不择手段向上爬,何况其他人了,柳飞絮心中暗道。
“那你来说说,为何要将这支舞献给皇上呢?”柳飞絮问道,话语中暗含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要知道,按照西岭后宫戒律,普通宫女魅惑皇上,应当斩首,这宫女,回答好尚可,回答不好,她今儿就让这宫女当场人头落地。
只要能扫除障碍,她才不管什么生辰不宜见血光之类的传言。
听闻柳飞絮的问话,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场中央这名宫女身上。
“奴婢听闻前段时间,皇上和皇后娘娘恩爱无比,今日又见皇上和贵妃娘娘恩爱无比,奴婢对皇上十分敬佩,咱们西岭皇上真是一位有博爱之心的皇上,对后宫嫔妃能如此博爱,想必,对天下百姓也能如此博爱吧,所以,今日奴婢特来献上一舞,不为别的,是为表达奴婢对皇上的敬佩之意。”上官紫涵立在场中央,缓缓道来。
说话间,上官紫涵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慕容清玺,那目光,逐渐从柔情,变为嘲讽,继而再变为冰冷万分。
在场众人闻言,面面相觑,这宫女的话,很值得回味,表面上是在恭维皇上,但为何说出的这番话,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儿呢?似乎……似乎满含着嘲讽之意。
慕容清玺闻言,心中既忐忑不安,又迷惑不解。
刚才,他明明感觉到涵儿望向他的目光中充满了爱意和纠结,为何转瞬间,涵儿的语言变得如此嘲讽?涵儿的目光变得如此冰冷?
“皇上,贵妃娘娘,奴婢刚才献丑了,奴婢告退。”上官紫涵冷冷地说道,说罢,连看都不再看慕容清玺一眼,转身便向场外走去。
一曲终了,笙歌梦断,一舞终了,离人魂断。
慕容清玺,再见了。上官紫涵边走边在心中对慕容清玺告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