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玺愣怔在原地,内心波涛翻滚。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让他没有任何准备,此时此刻,他脑中一片混乱,思绪怎么也集中不起来。
前太后所言,究竟是真是假?他的生身之母,究竟是谁?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慕容清玺在心里默默回想着太后对他的林林种种。
自打他记事儿起,太后从来没用正眼看过他,对他说话,总是冷冷冰冰的,那态度,没有丝毫母爱可言。
如果说太后性格如此,对人都是冷冰冰的,那倒还能说的过去,但分明太后看到慕容清誉,眼角眉梢都是慈爱。
太后对待他和对待慕容清誉的态度,早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此刻,看了前太后所写的内容,潜意识中,慕容清玺还是愿意相信她写的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不过,他的生身大事,怎么能仅凭一个女子所写的东西就确定呢?不行,他必须让她拿出证据来。
郝岱夫和上官尧也是万分吃惊。
他们不仅吃惊于前太后的身份,更吃惊于太后的心狠手辣,为了得到后位,竟然连自己的亲身女儿都忍心亲手捂死,这样的女人,也实在太过恶毒了。
“你……所言,可是实情?”慕容清玺镇定下来,他望着前太后问道。
“句句是实。”前太后沙哑着声音,无比坚定地回答着。
“可是……这……都是你自己所写,并不能证明你的身份。”慕容清玺迟疑地说。
“玺儿,你的右肩膀处有一块胎记。”前太后表面平静,但内心却在呼唤着,玺儿,我的孩子,你出生后,母后恨不能天天看着你,天天抱着你,母后……很想你,很想!
听了前太后的话,慕容清玺心中的相信程度增加了几分,但转念一想,他右肩膀处的胎记,贴身侍卫、公公和宫女妃子们都有可能见到,并不是唯一的证据。
“玺儿,你过来。”前太后似乎看出了慕容清玺的疑虑,想了想,出言唤道。
慕容清玺闻言慢慢走到前太后跟前。
“玺儿,你……将这个衣襟下摆撕开。”前太后微笑着吩咐道。
撕开衣襟下摆?莫非衣襟下摆之中有什么东西?慕容清玺疑惑地望向前太后。
前太后微笑着,对慕容清玺点了点头。
慕容清玺伸出手,拉住前太后的衣襟下摆,稍微一用力,只听“刺啦”一声,那衣襟下摆便被撕为两半。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盯在那被撕开的衣襟处,只见那里,露出一片明黄色……
那是什么?那颜色,怎么和圣旨的颜色如此相近?
前太后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她微微俯下身体,双手拿起那卷明黄色类似圣旨的物件,慢慢展开,刚看两眼,便泪如雨下。
“玺儿,这是你父皇亲笔写的圣旨,你看看吧。”前太后声音哽咽着将那圣旨递了过去。
慕容清玺将信将疑地接过圣旨,郝岱夫和上官尧也顾不上君臣礼仪,一边一个,伸头来看。
那圣旨上写着:玺儿,眼前之人确实是你的生母,切信!
这圣旨,确实是真的,这圣旨上面的字,确实是先皇的笔迹。
眼前这个女人,先皇的前皇后,真的就是他的母亲,他的生身之母!这一刻,慕容清玺不再怀疑了。
“母后!”慕容清玺颤抖着嘴唇唤道,多少年了,他从来没有发自肺腑地唤一声母后,今日这一声母后,包含了多少委屈和多少辛酸。
慕容清玺双膝一屈,跪倒在前太后面前。
“玺儿……”前太后早已泪流满面,她用力站起身来,颤抖着双手去扶慕容清玺。
“母后!”慕容清玺一把抱住前太后,痛哭失声。
“玺儿!玺儿……”太后抚摸着慕容清玺的头发,喃喃地唤着。
快二十年了,每天,她都会自觉不自觉地唤上几声玺儿,但今天这声玺儿,却是当着玺儿的面儿唤的。
有生之年,能和玺儿相聚,这么多年的苦,她受得也值得了。
母子俩人,抱头痛哭。
一旁,郝岱夫和上官尧也忍不住潸然落泪。
良久,郝岱夫上前相劝:“皇上不要再哭了,呃……太后身子骨不好,不宜久站。”
“呃……母后快请坐下。”慕容清玺闻言,赶紧站起身来,扶着前太后落座。
慕容清玺和前太后母子相认,顿时将困扰慕容清玺和郝岱夫许久的疑团解开了。
看来,雇佣密令阁刺杀慕容清玺的,非太后莫属了。
怪不得太后能如此心狠手辣,意图要慕容清玺的性命,原来她并非慕容清玺的生母。
原本,慕容清玺还顾忌和太后之间的母子情分,迟迟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太后所为,也迟迟下不了死手,但现在,真相已明,既然太后如此无情,那他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岱夫,传令下去,密切注意太后的一举一动,凡与太后有来往者,都要严加注意。”慕容清玺冷声吩咐道,他,该反击了。
“是,一会儿我就吩咐下去。”郝岱夫答应着。
“玺儿,你的伤……”前太后关切地望着慕容清玺。
从进御书房,前太后的目光就始终盯在慕容清玺身上,那目光充满了慈爱和欣慰。
快二十年了,她完全错过了他的成长,现在,老天有眼,让她看到如此英武的儿子站在面前,她真是百看不厌呢。
“母后,那点儿伤早就不碍事儿了。”看出了太后的担忧,慕容清玺忙出言安慰道。
“是胡媚儿所为?”太后关切地问。
“嗯。”慕容清玺点头应道。
“那你为何不反击?就这么任她胡作非为?”太后有些心疼地说。
慕容清玺和郝岱夫对视一眼,郝岱夫上前一步:“太后,不是皇上不反击,而是我们不能轻易反击。”
“为何?”太后有些诧异。
郝岱夫看了一眼慕容清玺,慕容清玺点了点头,郝岱夫继续说道:“目前,我们手中仅有一块兵符,不知先皇那块兵符何在,如果在太后掌控下,那我们……即便反击,也没有任何胜算。”
“兵符?”前太后闻言,将手伸进怀中,少顷,掏出一个物件:“先皇的兵符不在胡媚儿手中,在哀家这儿。”
慕容清玺等三人瞪大眼睛,望着前太后手中之物。
那……是兵符,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