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誉心中惶惶不安,他觉得母后、武侯和他全都掉进慕容清玺早已设计好的陷阱之中了。
目前,城外形势险峻,不知道母后和武侯在城内是否知晓,如果他们不知晓,那可就危险了,不行,必须马上设法通知他们,也好让他们有所防备。
如此一想,慕容清誉立刻挥手唤来身后的亲信,附耳低语道:“你速速想法入宫去见太后,就说城外兵力出现异常,极有可能是皇上调动了先皇麾下的人马,而且,皇上的旧部也不把握,让太后万事小心。”
“是。”那亲信答应一声,立刻纵马进城。
但愿母后能及时得到通知,但愿这一切还来得及!慕容清誉暗自祈祷着。
稍后,慕容清誉强行令自己定下神儿来,又在心中将眼前的形势分析了一番,越分析越觉得这里面有名堂,越分析越觉得形势对他们极其不利。
以他对慕容清玺的了解,做任何事之前,慕容清玺都会周密计划,精心安排,但这次,在事关国家安危的大事儿面前,慕容清玺却如此疏忽,使母后、武侯和他的谋反行动进展十分顺利,这不正常,绝对不正常,看样子,慕容清玺早就有防备了。
如果慕容清玺早有防备,那他刚刚派去的给母后通风报信儿的亲信,恐怕根本就进不了皇宫,怎么办?他不能置母后的安危于不顾,实在不行的话,只能他亲自跑一趟了。
慕容清誉打定主意后,便将统兵之权交给了一名亲信,并将武侯的计划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这名亲信,又如此这般地叮嘱了一番,然后,纵马向城内赶去。
一进城,慕容清誉便感觉到气氛的紧张,城门口,满是全副武装的士兵,就连大街上,都稀疏站立着全副武装的士兵。
慕容清誉心中暗道,不知这些士兵,现在归属武侯,还是已经归属了慕容清玺,如此一想,更觉心神不宁,他快马加鞭向皇宫方向赶去。
还未等到皇宫跟前,慕容清誉便远远地望见皇宫围墙外整齐站立着一队队的士兵,这些士兵,持枪的持枪,持刀的持刀,个个肃容而立,如临大敌。
纵马从这些士兵面前飞驰而过,慕容清誉兀自寻思着,看起来,整个皇宫都已经被包围了,只是不知道,这些包围皇宫的士兵,是不是归武侯统领?如果归,恐怕还有希望,如果不归,那一切就将成为泡影了。
快到皇宫门前时,前方忽然出现了十余名守卫,他们持枪拦住了慕容清誉的去路:“站住!你是何人?为何纵马入宫?”
慕容清誉从怀中掏出王爷专属腰牌:“本王是当朝誉王爷,入宫拜见母后,尔等速速闪开道路。”
听到慕容清誉的话,也看到王爷的专属腰牌,但守卫们非但没有象往常一样让开,反而列队阻住了入宫的道路。
“大胆奴才,还不快让路,找死吗?”慕容清誉怒声呵斥道。
要知道,持有王爷专属腰牌,可以随时随地出入皇宫,这一点,任何一名皇宫守卫都知道,而这些守卫们,今日却如此大胆,见到腰牌还不赶快让路,是不是……
慕容清誉虽然声色俱厉地呵斥着这些守卫们,但他的心中着实开始发起慌来。
“对不起,王爷,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入皇宫,小人不敢擅自放王爷入宫。”一名守卫大声说道,虽然口中表示着歉意,但脸面之上,却连丝毫歉意都没有。
“本王是当今太后之子,是皇上的亲弟弟,难道是任何人吗?”慕容清誉阴沉着脸问道。
“小人只是遵从皇上的命令,请王爷不要为难小人。”那守卫寸步不让。
见此情景,慕容清誉知道,多说无益,于是,他不再言语,心中却焦急地筹谋着。
既然连他都进不去皇宫,想必,他派来的亲信,也无法进入了,他和皇宫内的母后、武侯已经彻底失去了联系。
如果母后和武侯得手,皇宫内外,必然消息畅通,现在,皇宫内外,联系已断,这说明,眼前的形势,早就已经被慕容清玺控制住了。
看来,母后和武侯的策划已经失败,他们还未动手,便大势已去了。
慕容清誉心灰意冷,他感到一阵茫然,不知何去何从。
弑君篡位,虽然不是他提出来的,但他毕竟参与了,如果谋反失败,他将罪无可赦。
死,他并不害怕,但是,就这样死去,他却心有不甘。
他不是因弑君篡位失败而心有不甘,他是因此生再也没有机会和涵儿相互厮守而心有不甘。
但是,事已至此,他又能怎么办?是坐以待毙?还是奋力一搏?
慕容清誉凝神想道,原本,他就没想要西岭江山,他不稀罕皇权富贵,他期盼的是自由自在的生活,但是,为了得到涵儿,他不得已参加了弑君谋反,既然弑君谋反之事已经败露,那他何不与涵儿远走高飞?
如果西岭容不下他,他可以带着涵儿去南岭和北岭。
对,就这么办,带着涵儿离开这里,心中打定了主意,慕容清誉调转马头,便向上官丞相府驰去。
来到上官丞相府后门,慕容清誉翻身下马,从地上拾起一个石子,向院中扔去。
听院中没有任何动静,慕容清誉便纵身跃上墙头,跳入院中,乘周围无人,急忙向前行去。
对上官丞相府的地形,慕容清誉非常熟悉,多少次,他在这府内和涵儿月下对弈,琴箫和鸣,加之,那****又跟踪涵儿至此,知道了涵儿的住处,所以,不多时,他便来到了涵儿的房前。
隐身在树后,慕容清誉心中暗自琢磨着,想来,那些黑衣人还在守护着涵儿,如果他贸然出去,定然不是那些黑衣人的对手,怎么办呢?
正在犯难,慕容清誉忽然听到前方传来脚步声和隐约的对话声。
“不知这里住的那些男人是何人?老爷为何如此照顾他们?不仅好吃好喝招待着,还顿顿有美酒。”
“你唠叨什么?难道忘了老爷说过的话吗?我们只管送饭就是了,别的不要多问。”
“我知道,只是不知这饭要送到什么时候?”
“这我也不知道,老爷没发话,咱们就一直送下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