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米虫王妃:爷,给妞笑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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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恩情?”我不明白,沉潭,顾名思义,不就是将人沉在水潭里窒息而死的意思吗?这么残忍,还不如直接一枪毙了她……呃,古代没有枪,那就用刀捅一刀也比这个死要轻松许多。

“你看着就知道了,别乱说话,当心适得其反。”

会这样吗?我开始犹豫。

好像认识云泽以后,他帮了我很多忙,虽然最初气得我想离府,可是我被追杀的时候却是他主动提出让我继续留在府中的。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害我吧?

我选择相信他,于是缄口不言。

行刑的时间,选在午夜子时,也就是半夜十二点。据说,那个时候阳间阴气最终,沉潭的人最容易最快被水鬼拖走当替死鬼。

令我气愤的是,吴秋堂最终被放了回去。理由是,他不是蓝府的人,他的事情,应该交由巨鲸帮帮主——他的堂兄来处理。

现在,我只能祈祷那个传说中的巨鲸帮帮主真的是如传言所说那样刚正不阿,要不然,二夫人就算地下有知,怕也会不平吧?

我不知道昨晚翾禤有没有去过柴房,但是今天她表现出来的冷漠和疏离让我感觉到了恐惧。这太不像一个十二岁女孩所应有的情绪,正如我猜测的那样,她真的是一夜蜕变了。

变得不可捉摸,我预料不到她的未来,但是看着她的眼睛时,我会感觉到疏离和惶恐。

她的蜕变,是我造成的吗?

————惩治坏人不能心软的分界线————

下午我还是照原计划没有给翾禤开课,回屋躺在塌上想补个眠,不过总是反反复复,睡得不太踏实。

感觉没睡多少时间,云泽就进来叫醒我,说是要给二夫人行刑了。

我赶紧起身跟在云泽后面跑出去,如果事情并不像云泽描述的那样,也许我还来得及出言阻止的。

看了蓝二夫人行刑的全过程,我才知道,原来云泽并没有骗我。

这“沉潭”的刑法和我想象中将人绑块石头直接扔进潭子里的方法完全不同,潭子比我想象中要大很多,而且通向外湖,源远流长。外湖直通运河,可以流出很远的路去。

而二夫人行刑的方式,也和我想象中不同。

她的四肢被绑在一块涂上红漆的木板上,然后推入潭中。据说,红色是为了辟邪,以后死者的冤魂不会回来找推入潭的人。

人被推入潭中以后,由木板的浮力飘在水上,随水流飘走。据说,有运气好的被人救了,就当是上天放过了她,以后不会再受到惩罚。

虽然这个几率少之又少,但是并非没有可能。

蓝老爷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可谓花了不少心思啊。又安抚了族内长辈和府内家丁的心,又算是对着二夫人念了一份恩情。是生是死,端看她的运气去决定。

我不由多看了云泽一眼,这小子倒是还真有些见识的。

“梁老师,我有话对你说……”被绑上红漆木板的二夫人忽然悠悠地开口。

所谓死者为大,所有沉潭的人都有资格说完临终的遗言。所以,周围的人停了手。

我有些踌躇,害她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的人中,可包括着我呢,她能对我说什么好话?

但是看看她被束缚的双手双脚,想想也没什么可怕的,所以鼓起勇气上前。

“梁老师……”她看着我,“能走进点说话吗?”

我迟疑地点头,慢慢挪近脚步。

她附在我耳边,小声道:“昨天你在堂上说的话,都是真话,我不怪你,我对你,确实做错了。但是,我知道,你对翾禤那丫头是真的好,以后,她就是没娘的孩子了,我求你,以后替我好好照顾她,好吗?”

“我?”我一愣,她什么人不求,来求我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好好照顾她女儿?

“蓝府的人,我一个都信不过。”蓝二夫人点一下头继续说,“我之前和你走得近,知道你虽然只有十六岁,可是看人看物都比一般人要成熟一些,见多识广的,我想,有你照顾翾禤我现在就算是死了,也安心了。”

成熟……

那个,我身体虽然只有十六,可是心理年龄可都二十四了,当然是比同龄的一般人要成熟。

见多识广……

那说起来就更惭愧了。我说着现代的事情,随便说一件,在古代可都是奇闻轶事啊,谈得上什么见多识广啊。

不过——

“翾禤是我的学生,老师照顾学生,自然是义不容辞的。”我扫视围观人群一周,在那一群麻木的情绪中,我没有找到翾禤那张一夜之间变得木然的脸。

这孩子,到底心里在想什么啊?

“梁老师,记住你答应我的话。”听完我的回答,蓝二夫人的眼神忽然变得犀利起来,“帮我好好照顾翾禤,要不然,就算我到阴间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天生不爱被威胁,但是面对一个即将可能要面对死亡的人,我能说什么呢?

“放心吧,我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重信守诺,做人的根本,老妈常教我。

“时辰到——”有和尚模样的人忽然高喊一声,然后我的耳边听到了轻轻的一声:“谢谢!”

我蓦地抬头看蓝二夫人,却见她正笑意盈盈地看着我,接着,她便被四个壮汉连木板一起抬了起来。

六月初的潭水,清澈见底,在初夏的子夜时分,依然清凉刺骨。红漆木板被轻轻推入潭中,我闭上眼,不忍再看。

许久许久,周围慢慢变得安静,我还是不敢睁眼,怕看到蓝二夫人的身子飘在水上的场景。无限的安静,只能听到水流的潺潺声。然后,我的耳边传来一声叹息,几不可闻。

“木板已经飘远了……”

我赶紧睁眼,潭上果然什么都没有了,安静得像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在一刻不停地流出水去,亘古长久。

“云泽……”我到底是不是该作证呢?

只是这句话,我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回去吧……”

这一次,我走在前,然后……毫无悬念地——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