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我将她丢在床上，开始撕裂她的衣服。
其实不见得非要用这个方法去过母后那一关，但是，我已经不想再忍了。
一路上，她对我冷若冰霜，完全将我当做了一个陌生人。她宁可跟着蓝翎走，也不愿意理睬我任何一句话。
我是她的丈夫啊……
一******，她身上的味道让我着迷，让我不由自主地沉沦。似乎从来没有这样过啊，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让我如此疯狂。
天亮的时候，她甩了我一个耳光，很轻，软绵绵的，除了指甲划过脸颊的疼痛，她就像是抚摸了我一下而已。
然后，她哭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泪把我心中所有的怨气都冲散了。
有一种不由自主的力量，让我伸手帮她去擦眼泪。我不会哄女人，应该说，在她之前我从来没有哄过任何女人，但是碰到她……我手足无措，却不想让她哭。
只能将一切给她安排到最好，我了解母后，知道母后的脾气，这小妮子进宫以后怕是要受一番罪。
看来，得跟皇兄去合计一下，那老狐狸有的是对付母后的办法。
叫经验丰富的老嬷嬷给她洗梳，教她宫中规范的礼节。想必她在柳家也学了不少了，点拨一下，估计走个过场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不过当皇兄用那种看透人心的目光盯着我的时候，我还是心里有些发毛。
老实说，我从出生就认识他，只是他的心思我却从来没有猜透过。
“你为了个女人一大早跑进来找我？”他皱着眉头看着我，像不认识我一般，“云泽，你可是从来不求我的，朕倒真是想瞧瞧，那柳家的丫头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将你迷得神魂颠倒的！”
我……
被她迷住了吗？
我愣住，真的不知道，好像为她做什么事情，都是合情合理的，没有什么对或不对，只要她好，都无所谓。
确实一点不像以前的我。
以前的我，连自己的事情都不会去求皇兄的，更别说是为了其他女人了。
柳小小，她成了我生命中，唯一的一个例外。
偏她还不领情，看着我的眼神，怨恨还在。想来昨晚确实是有些难为她了，或者该让她好好休息，我便借口留在宫里议事，让她先回去了。
等我回府的时候，府里却已经闹翻了天，紫霞阁那些女人，真是在府里待得太闲了，没事居然敢到我的卧房来闹腾。
第一次，我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将那些女人轰了出去，而且还乱栽赃。
这小丫头片子，她到底要让我创造多少个第一次呢？
为了让她开心，我不惜从柳府找了她昔日的替身丫鬟，这在沐王府的众多女人中，她也是独一份的荣耀了。
偏她对这荣耀不屑一顾，到了晚上居然还想赶我出去。
她就那么不在乎我到别的女人房中去吗？
紫霞阁那几个女人，一听说我要留下哪个不是兴高采烈的，一听说我要走，哪个不是哭着求着叫我留下来？
唯独她……
算了，我叹口气，她连逃婚的事情都做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但是，我还是贪恋她身上的味道，她身上似乎有一种魔力，让我不想离开她，让我欲罢不能。
哪怕……只是仅仅躺在她身边而已！
明日就要出征，不知道将会有多少时间看不到她了，我的心中是从来没有过的恋恋不舍。
一夜都呼吸着她的体香，我想要记住那独特的感觉。清晨醒来的时候，这小妮子居然睡得正酣，闭着眼睛，嘟着粉嫩的嘴，像极了个婴儿。
忽然不想吵醒她，不想让她经受那分离的场面，她应该一直都这样无忧无虑，开开心心才对。
边关的岁月，苦寒加冷寂，偶尔得空，也会想起，那个迷迷糊糊的小丫头，不知道在王府会不会过的太闷，太无聊。
想找人聊天的时候，是不是还是只有小舍。每天，是不是还是需要睡上六个时辰才肯清醒。王府的路，她认清了吗，都会走了吗？
那几个家院丫鬟嬷嬷们，她又记住了几个？
慢慢的，兵书上，地图上都是她，连战场上的晃神中，我仿佛都能看到她的脸。在这样的度日如年中，我等来了母后的寿诞。
边关形势稳定，我将军中是事物都交给了蓝翎代管，匆匆回京给母后贺寿。
只是，这贺寿只是好听点的借口而已，我那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恐怕也只有我自己知道了。
没想到一回去，她就让我看了一出精彩的表演。
说实话，她很有和那些女人们争斗的潜力。可是，我是亲眼看着我的母后是怎么在宫闱斗争中走过来的，还有紫霞阁的那些女人，平时我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们的所作所为，其实我清楚的很。
所以，我才会在每次宠幸一个女人以后送她一个麝香香囊，她们都不配拥有我的子嗣，因为我不想让我的孩子长大以后，和我一样。
或者，和她拥有一个我们共同的孩子是件不错的事情。
这样想的时候，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并不喜欢小孩。
因为我是祈月的战神，我不需要缺点，有了孩子，会成为累赘。
但是，如果孩子的母亲是她，我似乎就可以接受了。
忽然不想让那些女人们的争斗染污了她的心，不想让她变得和那些女人一样，所以我带走了她，甚至是——掠走了她。
只是那一次的掳掠，差一点犯下我生命中最大的错误。
她消失了，在我战争最关键的时候，她消失在后方的农舍里。
我怎么那么笨呢，早知道，应该带她在身边的，在我看得见她的地方，就近保护她，那样才对！
我居然，将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那个充满血腥的地方，让她每天看着那些生离死别。
我是个混蛋！
但是，我又不能表现得太在意，动摇了军心，不光战争会输，恐怕，连她都无法救回来了。
冷静，一定要冷静！
我假装不在意她，所有的祈月百姓都知道，我沐漓澈，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女人因小失大呢？
没有人怀疑我。
我知道，我的身边，一定是出了奸细，因为只有极少的人才知道我带了个女人到了边关，而知道那个女人就是沐王妃是人，除我之外，大概只有两个。
夜凰，还有一个很容易让人忽视的人——影。
影一直是个隐形的存在，常常让人忽视。但是有一点，他大概忘记了，我功夫是受过当年鸠堂堂主点拨的，绝对在他之上。
所以，他在不在我身边，就凭他的气息，我就能感觉出来。
我自问不是个严苛的主子，而且以我的功夫其实也并不是十二时辰都需要别人的保护，所以我极少去管他在或不在。
但是，这次他消失的时间，似乎是实在太巧了一点。
我必须要很严密地布置这个计划，除了夜凰——目前我还可以信任他，其他人，我谁都想告诉——包括蓝翎。
蓝翎，我当然知道我可以信任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个疙瘩，总是解不开，这疙瘩，怕是一辈子了吧？
或者，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也并没有做什么逾越的事情，或者我并不该怪责于他的，但是心中有个坎，无法让自己过去。
还是第一次，这么强烈的，想要保护自己的东西——自己的女人。
当她出现在阵营的那头，那样看着我，我是多想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抱住她？可是不行，为了大局，也为了她，我必须要忍耐。
她不知道，我握锏的手，已经磨出了血。
那种疼痛，远不及我心中的痛来得强烈。
夜凰的箭从她的脸颊边射过，我的心跳得极快极快。千军万马，从眼前过，我眼睛都不眨一下，战场上尸体堆积如山，我泰然处之。
但是这一次，我真的做不到了，真的做不到那样的无动于衷。
在那一刻，我才知道她对我，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一生，我只想要她了，只是她就好，别的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我忽然明白了她那日在蓝府草地上的话，真的喜欢一个人的话，就只需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就足够了，其他的人，都是多余的。
抱着她的时候，我第一次流露出我的害怕。
原来，我也是会害怕的。
抱着她，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恨不得就将她嵌入我的身体里，让她和我融为一体，从此再也不分离。
她冷冷地问我：“如果那支箭射进了我的咽喉怎么办？”
我想告诉她，那也是我最担心的啊，但是对着女人我真的说不出什么惊心动魄的甜言蜜语来，我只是告诉她：“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
若是箭入了她的咽喉，那么就算是到了阴曹地府，对着冥王，我也一样要追她回来。
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们绝不分离。
我想，她是聪明的女子，她听懂了，所以她那样温柔的叫我。
从来没有觉得，她叫我名字的声音，是如此地好听，只想听她那样叫，叫一辈子就好。
我陷进了她的温柔里，不可自拔，而且甘之如饴。
我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那一晚，我们的距离拉进了，我跟她讲了很多很多事情，包括我自己的经历，那些鲜为人知的事情，我全一口气告诉了她。
很多我说不出口的话，我也说了出来。
我答应她，给她一份独一无二的爱，她若要我会毫不犹豫地去做，她若不接受，我也已经去做了，无法停下脚步。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为了她，我原来可以义无反顾，抛下一切。
大雪飘起的夜晚，她的默许也让我兴奋不已。这小妮子，已经在打开心扉，慢慢接受我了。
我很高兴她的转变，我有足够的耐心，等待她的心，完完全全为我而跳动。
但是她和蓝翎之间，似乎需要沟通一下。
我想，她应该能自己去处理，我的小丫头，聪明的很，她一定能说服蓝翎。
一直以来，虽然心中有道坎，我还是把蓝翎当做这辈子最好是兄弟，他能过得好，也是我最大的心愿。
除夕夜，她酒后那一句“难得糊涂”却说得我心中有些发酸。
故意让她落单，故意让她和蓝翎相遇，其实，我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看着她。
看到她喝醉了酒，我知道，她心中一直有个郁结没有解开，那就是——紫霞阁的那些女人们。我知道她无法容忍和别人共侍一夫，而我，在拥有了她以后，其实也对那些女人彻底失去了兴趣。
事实上，她不用如此不开心，我心中已经有个计划，正在慢慢成型。
虽然实施起来，可能需要比较长的时间，但是，我们以后会有更长的时间，享受只有我们两个人是生活。
只是，时机还未成熟，这个计划，我不能先告诉她。
我想，蓝翎也该听懂了她的意思，只是他自己似乎并没有想明白，只是没有打扰她。
到了京城以后，他辞官归隐，居然躲在京郊种起了地。
他那双举世无双的巧手，就这样毁在那些泥巴和菜叶下了。
我痛心，他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他，唯独小小……
我做不到啊。
那一刻，我完全明白了小小愿得一心人的想法，她看到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便如我看到她要和别的男子离去一样吧？
都是人，男人的心态和女人的心态，总有共通之处的。
我要保护她，而且要让她开心。
我带她回柳家，想让她开心，但是我又怕她会了京城以后改了初衷，又隐隐警告她柳家的人，在我的手中，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其实我害怕看到她有些受伤的眼神，但是那个计划实施之初，她是必定要收到一些打击和伤害的。
但是，唯有如此，我才有借口将紫霞阁那些多余的女人们名正言顺地请出府去啊，而且，还可以一举将藏在我身边的奸细揪出来。
她那样的性子，怕是藏不住秘密的，她一旦知道了，计划可能就会出纰漏。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她担心。
只是这一次我的自作主张，却真的犯下了我人生中最大的，最不可饶恕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