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吵,好像谁在半夜敲锣,谁在筛沙子。
好冷,谁把我扔进水里的?
冷,冷得牙齿都开始打颤,浑身只想缩成一团,可是我动不了,完全动不了,好累啊。好像身子在被人扯动,我却完全没有力气招架。
心口一暖,然后开始蔓延向全身,身子也开始慢慢暖起来了,脑子清醒了很多。
费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黑漆漆的景象,不远处有昏黄的火光传来,添了一些暖意。浑身好像被人打了一顿,酸痛难耐。
“你醒了?”没有感情的语气,却让我感觉到了一丝暖意。
然后——
“啊……你没有穿衣服!”我用尽力气尖叫,才发现嗓子沙哑地可怕。
用力坐起身,身上一凉,头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以后,才发现身上盖的衣服已经落到地上,而里面的我——未着寸缕。
“你你你对我干了什么?”我抓起衣服遮住胸前春光,也顾不得还犯着晕乎的脑袋,再瞪只着亵裤云泽。
“我帮你脱了衣服!”他看着我,用及其平稳的语调说出一个我们两人都知道的事实。
我抓狂:“你脱我衣服干吗?”
他不是个断袖吗?难道他是双……
“衣服湿了,要烤干。”云泽现在说话比夜凰还简练,真好!
对哦,我皱眉,有些头疼起来。刚刚我们好像在被人追杀,然后……然后我怀疑云泽,再然后,我身子往下滑,后来的事情,就记不起来了。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为什么衣服会湿?”不知不觉间,我的问题已经问出口。
“我们滚下坡,然后下雨了,坡很滑,上不去,只能到这里来了。”云泽的回答倒是简明扼要。
我看看四周,原来是个山洞,外面淅淅沥沥的,大雨下得正勤。
记得我摔下坡的时候,十五的月亮还明晃晃地挂在天空中,在我滚下坡以后,老天却毫不犹豫地下起雨来了。这山中的气候,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猜测并理解到的啊。
然后,我想到了一件顶顶重要的事情。
“那……那个,你你你……看了?”
“看了!”
呃……
回答地真是直接。
“过去一点。”
“干什么?”
“留个位置给我!”
“我……我们要睡一起?”
“只有一件衣服可以盖。”
云泽看着我,我再看看自己。
大哥,我们可是都没穿衣服呢,确定要一起睡吗?
就算是心理上不是男人,可生理上总是个男人吧?我可是个正常的女人呢!
“梁小姐,你得了风寒,一个人睡会着凉的。”云泽的脸在“哔哔啵啵”作响的篝火摇曳中显得有些阴晴不定,“刚才我只是起身添个火而已。”
这么说,他刚刚一直跟我睡在一起?
这么说,刚才迷迷糊糊中心口那股暖意是他带来的?
他这么一说,我的头终于开始又晕又疼,早先被人追杀出了一身汗,干了又湿,又从山坡上滚下来,再再之后淋了雨,不感冒才有鬼!
“啊……我头好晕啊!”我哀怨地叫一声,捂着脑袋侧过身。
身后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云泽倒是不客气,动作迅速地钻进了盖着的衣服里。然后粗壮的胳膊搂住了我的腰。
“喂,别动手动脚的,好好睡!”我扭动了一下身子,他虎口上的薄茧蹭着我腰间柔嫩的肌肤,粗糙的感觉,很不舒服。
“这样抱着才会暖和,要不然你的风寒会加重的。”他理所当然地回答我,然后嘟囔一句,“反正你身无二两肉!”
“什么?”当我耳朵聋了吗?
“别乱动。”他的声音有些怒火,双手桎梏着我,一下收紧,让我没法动弹。
我停止挣扎,耳边传来柔柔的一声:“会进风……”
我第一次发现,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安定的力量。让我的不适感慢慢消失,接着有一股暖意慢慢从腰腹部传上来,慢慢流遍了全身。
两个人睡一起,果然是很暖和的啊,武侠片中的狗血情节原来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我索性闭了眼,不去想我我们现在是****相对的情景。
本来嘛,我一个在改革开放浪潮下出生的二十一世纪新兴青年,什么东西没见过?一夜情,未婚同居,人体模特儿,三陪女郎,应有尽有。现在居然在这个封建社会,被一个小小书童鄙视,可耻啊可耻。
我虽然没有同寝室那三位那么开放,甚至活了二十四年都没有轰轰烈烈地谈过一场恋爱,可是我也不是那种顽固守旧,传统保守的人啊。
因为,我不谈恋爱的原因只是因为——太懒了!
没想到我成年以后第一个和我****现对而眠的男人居然是个断袖,老天爷你要惩罚我也不用这么狠吧?
我心中一边忿忿不平,困意倒是慢慢上了头,身上暖和了,眼睛就眯了起来。
就当是和个女人同床共眠好了,我自欺欺人地想着,慢慢去找我最喜欢的周公去了。
夜,真长啊,雨下个不停,一夜没停。悉悉索索的,像是一首极美极美的催眠曲。
在一个男子****的怀里,我居然一夜好眠。这要在以前,打死我,我都不信,但是我没被打死,所以我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嗨……”我讪着脸对着那个昨晚说我“身无二两肉”的男人打招呼,此刻的他衣冠楚楚,再看不到他光滑细溜的膀子。
嘁……我在想什么啊,不过话说回来,云泽这家伙的身材还真是很好,昨晚只是惊鸿一瞥,已经感觉到他健硕强壮,标准倒梯形身形,貌似小腹还有隐隐约约的六块肌……
不要想了,不要想了!
我使劲要求,梁昕晨,你太没出息了。二十一世纪的裸男你没见过五百,也见过三百,怎么单就对着这个断袖的裸体念念不忘,想入非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