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长醉不愿醒?是怎样不堪回首的往事,才会让人堕落至如斯境地?靠买醉来换取一时的心安?
“王爷,四王……”漓裳樱唇轻启,予澈及时夹起一块虾仁塞进她的嘴里,在她的耳边轻轻吐出三个字,“勿妄言。”
予澈神色凝重,朝她摇头示意,她扫视周遭,王宫贵胄,济济一堂,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适合在此刻论说,她会意,朝他微微一笑,“很好吃呢,一样的虾仁,可比咱们府里的味道鲜美多了。王爷也尝尝。”
“这可是宫廷秘制的,咱们府里的厨子哪有这样的功底?阿漓喜欢就多吃点,下次想吃可就是猴年马月的事儿了。”
彼时,朱馨彤的筷子刚刚伸直那盘腰果虾仁旁,一粒虾仁尚未夹起,予澈伸手过去,整盘子端至漓裳面前,朱馨彤夹了空,只气的七窍生烟。
寥落的掌声响起,原来一曲终了了。
予汶笑道:“恩,舞姿轻盈,曼妙天成!赏!”
话音未落,众臣工齐声唱和,噼里啪啦地鼓起掌来。
朱馨彤嗤地一声笑,撩起裙角,款款行到御座旁,“适逢新春,又有诸王公在此,皇上宫里那些美艳舞姬藏到哪里去了?总拿这些个庸脂俗粉糊弄大家?”
“彤儿,不得放肆!”左手侧以为老者怒目嗔怪。此人面阔口方,剑眉星目,直逼权腮,正是朱馨彤父亲,当朝尚书令大人朱鹤轩是也。
朱馨彤挑眉道:“怎么了?女儿说的是实话!皇上当了皇上,愈发小气了!说什么曼妙天成?依着臣妾看,这些个舞姬非但比不上沈美人,就连咱们家的臻妃妹妹也及不上。”
此语一出,满座哗然。
华颐太后与淮阳王臻妃一见如故,当日便遣了内监进了这位臻妃的位分,江山初易主,朝堂后宫任何蛛丝马迹的变化都足以引起众臣工的关注。为人臣子,最重要的是什么?莫过于体察圣意,急主上之所急,想主上之所想,获得主上欢心,继而才能加官进爵,福禄常享。
漓裳倚在予澈身畔,如坐针毡,闭上眼睛,亦然能够体察到四面八方传来的灼人目光。
予澈轻轻握住她的手,抬眸间,正好对上朱馨彤挑衅的嘴脸,明知道朱馨彤着力给他使绊子,也只得忍了,只听予汶道:“是了。朕也曾听沈美人说过此事?不知六嫂能否舞上一曲,也好让朕与满朝文武开开眼界?”
予澈正待起身答话,忽见华颐太后面染不虞之色,低声对予汶说了几句,予汶淡然一笑,朗声道:“母后多虑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子天下为家,天下事也不过是朕之家事,一家人欢聚,寻些可乐之事,哪就到了越规逾矩的地步了?朕就不信,我朝竟有这般无事生非,乱嚼舌根的无聊之人?”
众臣工默然无语。
予汶点头示意,立刻便有内监宫女前来福礼,请漓裳入内室更衣。
予澈疾步出班,“回皇上,臣与臻妃只身前来赴宴,并不曾带的各样物事,况臻妃随臣奔波有日,舞乐之事虽未荒废,多半已经生疏了,此刻仓猝登台,恐有辱圣上耳目。容臻妃略微熟习时候,再行展示,如何?”
予汶道:“怕什么?一家人欢聚,不过图一个乐子,无论好坏,朕不予责罚就是了。”
一语未了,只见一人手执觞酌,踉踉跄跄地走上前来,“皇上所言甚是!一家人欢聚,不过求个乐子。臣请为陛下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