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雪过后,草原上越发地寒冷起来。
一早,小桐手里捧着一只小小的填漆盘子,往卓玛住的帐篷而来。盘中是一只青花瓷碗,酽酽的浓黑药汁,还冒着缕缕热气。侍奉卓玛的婢女见她端着药过来,忙替她掀开帘子。
那婢女一面掀开帘子,一面对她悄悄的说道:“公主今天到现在还没有吃饭,我看这药,姑娘你又是白煎了。”
小桐进到帐篷里,果然看到卓玛形容憔悴的坐在那里,眼皮微垂,一动不动,就如一尊木像一般。
她这几天一直这样,眼睛盯着空中某个地方,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一双眸子里空茫无神。
小桐放下盘子,端了那碗药,说道:“公主,该吃药了,这药得趁热喝下去才会有效。”
卓玛恍若未闻,不理不睬。
小桐这两天来已经见怪不怪,叹了口气,说:“公主,不管有什么天大的事情,最要紧的事就是要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啊。”
小桐坐在那里劝了半天,卓玛却仍是如同木胎泥塑一般,只是不理。
小桐微微摇了摇头,伸手摸摸药碗已经冰冷,只得起身道:“我再给公主重新煎付药去。”
说罢,她端起药碗,出了帐篷。
外面,角斯落焦灼的迎了上来,问道,“小桐姑娘,卓玛今天怎么样?”
小桐看着他摇头,“还是不肯吃药。”
角斯落脸上流露出黯然的神情,小桐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却又不知从何劝起。
在他们身后,忽然一个声音响起,“角斯落赞普,我可以进去看看公主吗?”
两人诧异着抬头,说话的竟然是展逸飞。
角斯落面有难色,低声道,“还是先让婢女进去通传一声吧,我只怕……她不愿意见你。”
说罢,角斯落对一旁的婢女微微示意,那婢女会意,挑帘进了帐篷。
片刻之后,只听帐篷中传来卓玛的一声断喝,“出去!”
接着是‘哐啷’一声,铜镜落在地上的脆响。
那婢女手足无措地道,“公主,我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说罢,她连连后退,出了卓玛的大帐。
大帐外,那婢女对展逸飞禀道,“展将军,奴婢刚刚已经通传过了,可是公主说她谁也不见,她还大发脾气,连镜子都给砸了。”
展逸飞默然片刻,方才道,“我知道了。”
角斯落伸手按在展逸飞的肩上,目光中似有千言万语,到最后却只是一声长叹,“展兄弟,我这妹妹就是这么个脾气,你千万别介意。”
展逸飞低声道,“我知道,我不会介意。”
角斯落沉声道,“我们走吧。”
展逸飞点点头,一行人离开了这里。
听到帐外众人远去的脚步声,卓玛缩在榻上,拉过榻上的羊毛毯子,将自己层层包裹,任泪水在脸上肆意横流。
和角斯罗寒暄了几句之后,展逸飞郁郁返回到修远的帐篷。
帐篷里,本波正在给修远换药,见了展逸飞,他微笑道,“展将军回来了。”
展逸飞点点头,“本波长老,辛苦你了。”
本波答道,“不敢当,一点小事而已。”
说罢,他收拾起修远换下的绷带,退了出去。
经过这几天的休养,修远的伤势已经好了很多,他苍白的脸上,也有了一丝血色。
见到展逸飞,修远问道,“大哥,怎么样,见到卓玛公主了吗?”
展逸飞缓缓摇头,“她还是不肯见我。”
展逸飞忽然抬起头来,望着修远,他的眼中满是苦恼之色,沉声道,“修远,你告诉我,要怎样做,才能够弥补卓玛心里的伤痕?”
修远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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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金色的霞光,从东方升起,映红了天边的云团,给白云勾勒出美丽的金边。一早,李昊天拉着黑马,和朝云缓缓下了白驼峰。
白玉书和静语携手跟在他们身后,送了一程又一程。白玉书的头发已经完全变黑,静语苍白的面容也已经恢复了血色。
李昊天回身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两位回去吧。”
白玉书点点头,道,“小王爷,如此我们就不远送了,祝你们此去一路顺风!”
李昊天点点头,“我会的。”
白玉书又道,“小王爷,我准备带静语去四方游历,宝藏的事情,我就拜托给你了。你随时都可以来取。”
李昊天道,“多谢白兄!”
静语又来到朝云身边,微笑道,“公主,我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
说罢,她从袖子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白玉匣,打开匣子,里面盛的竟然是剩下的那朵芬芳四溢的雪莲,她的语气诚挚无比,“既然这雪莲如此神奇,我就将它送给你,学医的人正需要这样的疗伤至宝。公主千万不要跟我推辞,比起你的大恩大德,这朵雪莲实在不算什么。”
朝云伸手接过玉匣,含笑道,“多谢姐姐,那我就收下了。”
“好妹妹,保重。”静语微笑的看着她,
“保重。”朝云应道,
李昊天一伸手,将朝云抱上马背,自己亦翻身上马,在马背上,他挽起缰绳,对着那对情侣一拱手,“告辞。”然后一夹马腹,纵马往大漠深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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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楼的话:为什么这几天我的读者评论区这么安静啊?大家对情节都没有意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