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白云自己也感觉到自己健康出现了问题了。每天上午一上完第三节课后,她就觉得特别的饥饿,而且浑身都发软。胃部还不停翻腾不已。白云寻思着,她自小学三年级就开始练武术了,身体越来越好,以前从未发生过这些不正常的情况。有喜一定不可能,月经期应该是上星期来,现在只是过了一个星期而已。以前月经期退迟的事是常有的。也许是前段时间日夜赶工,做这份方案吧。对,一定是。想着,白云就没有细想什么,努力地强忍住,没有请假,没有跟雷凯说起。也好,自协议签了后,雷凯多了很多出外的任务,就算不出外,也多了一些接待的任务。白云明白,这是夏董的意思,她在自己出人意表的举动所惊呆,所以才不小心掉进了自己的设计的陷阱里,过后心有不甘,于是故意调走了雷凯,尽可能不让他们相聚一起。也好,白云正好调理好身体,好让雷看到的还是一个健康的白云来。但非常奇怪,尽管怎么注意,胃口还是很差,尤其闻到一些肥腻的东西,不仅不想吃,还想呕吐。幸亏她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吐出的只是黄胆水,不是什么东西。凭着在网上收集的资料的综合分析,她有可能是有喜了。但不可能啊,有次她迟了三个星期来呢,也不是没事。她害怕,不知是得了什么病。她决定找当护士的小学同学苏芳菲去。她就是黄龙的女朋友,好久不见了,不知他们俩怎么了。白云找了个课间休息时间与苏芳菲通了电话,确定了自己该做什么后,就挂了。
当白云拿着早上收集的尿液来到苏芳菲工作的医院时,心跳忽然特别快,她害怕真的有了,他们俩根本是不可能在一起,如果真的有,这不平白害了一条无辜生命?它无论如何只能是私生仔,而且一生下来,白云的教师生涯也就到终点了。没了职业,她怎么可能养活它呢?靠雷凯,这就像漩涡里的挣扎,成功的机率相当的低。她真的不想把生命交给别人去指挥,她要自己谋划。生命永远只能把握在自己的手里。果然,苏芳菲的小师弟检验出的结果是:真的有了。白云不敢相信,死活不想承认。她认为自己的月经只是好退迟了一个星期而已,怎么会这样的?赖着不走,缠着苏芳菲再验。苏芳菲拿她没办法,偷偷求了自己认的干爹,让他给白云照B超。这会不得不相信了,白云看到了她和雷凯的爱情结晶,居然有五个月大了。现在它就像一只小青蛙一样,有眼睛。苏芳菲的干爹还让白云聆听它的胎心音。那强有力的声音,仿佛在告诉所有人,它如此健康、强壮。白云一阵心酸,只想到一句话,你来的不是时候。听到这胎心音,连苏芳菲也惊呆,不自觉地说,“有的人想要都没有。你有了,而且是如此健康,好好想想吧。”白云一下子抱着朋友苏芳菲,不断地问,“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苏芳菲的干爹,忽然严正地说“不要就得马上做人流了,不然再晚就不能做了!而且不要过了这个星期!”然后恶狠狠盯着白云,叹地口气,就走出B超室。白云和苏芳菲你望我望你,最后还是白云下定了决心,“明天我就流了它,苏芳菲,你帮我,好不好?”苏芳菲看着她,看了很久,才心疼地说,“以后用安全套吧,这样做多了很伤身的!”她也无何奈何,一起的欢愉,却独自一人去承担后果。豪门进不了,却拿自己的健康去赌博,好端端地牺牲了一条无辜生命。
第二天上午,白云做了人流。苏芳菲看着自己男朋友所佩服、喜欢过的女人,胆怯地走上陌生的产床,软弱无力地握着她的右手。她默默地把一切都扛起来了。她强忍住失去的痛苦,勇敢地接受惩罚。医生说她子宫后倾,因此手术做了很久很久。但坚强的白云没吭一声,只是攥着苏芳菲,把苏芳菲的右手捏出了一块又一块红斑。流出的汗水把衣服都弄湿了。苏芳菲第一次恨雷凯,她恨他完全不是个男人,一点也不负起自己就有的责任。末了,白云面色苍白地走出手术室,苏芳菲担心地扶着她,她要休息,但她不肯,她不想其它人知道。“叫雷凯接你回学校吧。”“不用。我准备和他分手了,就不用了。”“什么?你……”“没事,我们是没有将来的,何必再纠缠呢?”苏芳菲沉默了,直至白云离去,她也回不过神来。
是啊,命运把握在自己的手里,我们才会真正获得属于自己的幸福的。因为白云的独立、自作主张,终于把雷凯的潜能诱发出来,并由此迸发,与父母进行一场由史以来决裂。这是白云预料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