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们都被自己的感情如此强烈,所惊呆了,决定采取冷却的方法,让各自好好想一想。他们以为只要不见面,就一定回复正常的。可他们想错了。一个星期不见,又一个星期不见,结果脑子里残存的不愉快全被时间冲刷掉了,剩下的全是对方的好。这样更让人烈火焚身,难过无比。
雷凯在公司里,完全失去平时的冷静,遗忘率越来越高。他的助理第一次觉得这份工难以胜任。天啊,这算什么啊,居然连他自己放的东西也训斥别人找出来。黄亚飞给远在北京的女朋友大倒苦水,女朋友笑了,“这是男人的经期表现!”“什么?不是吧,男人也有行经期?”“是啊,只不过不像女人那样,只是情绪起伏大而已。”“不可能,应该是失恋!如果是,以前我怎么没发现?”黄亚飞把这些情况给夏董反映,夏董不愧是“铁娘子”,比他女朋友看问题要全面多了。“他是感情出问题,你就将就一下他这一段时期。我不会待薄你的。”白云也好不了几多,脑子迷迷糊糊的,一次留堂,居然把学生的名字叫成了雷凯,幸亏孩子还小,只是二年级。最惨的是,冲口而出的雷凯,白云竟然不知,直到被叫的孩子疑惑万分地走到讲台,稚气地分辩:“老师,我不叫雷凯!”天啊,这是什么跟什么啊,如果不再清醒,不知要弄出更大失误了。白云决定“自虐”:没日没夜地读单词、写概念、背要点,坚决把这些恐惧的念头驱逐出境!这一切没逃得过张学仁的眼睛。
他关心地找机会和白云谈了谈。“你最近怎么了?怎么会不要命地去复习功课?你以前不是主张劳逸结合的吗?”“学仁,雷凯是个什么人?”张学仁一听到这个问句,气就不自觉地来了,对白云的关心全跑得无影无踪了。“他人很好!不就是多了几个钱吗?”“不是,我是想问他的为人啊!”一说出来,白云地就后悔了,张学仁气得满脸通红,指着白云就吼:“你们女人个个都是贪钱的,。白云,我以前喜欢你,还以为你和她们不一样!我对你很失望!”声音很大,虽然学生都在上课,时不时传来整齐的读书声,但白云也觉得学仁的话很响很响的,把她的耳膜都几乎震聋了。
疯狂地自虐了一天,睡在床上还是无法入眠。白云什么都能忍,小时候因为生头虱,被父亲剃了个光头。就因为这光头,全宿舍的孩子都追着她打,还把她绑起来,把她当靶来扔泥头。她忍,没有哭出来。因为她知道自己是大姐姐,再没人能保护她了,哭了也没用;读书时被老师讽刺她的穿着古怪。她忍,她知道只有成绩好才会逃脱被人取笑的厄运;她弄烂了家里的唯一的一台风扇,父母的拷打,她忍着没哭,她知道只有想办法修好这一台风扇,父母亲才会放过她的……可今天学仁的话,她不敢再坚持己见,执着去面对了。不得不反省自己,是不是自己真的违背当初的誓言:求人不如求己。到底可不可以继续下去啊?无可否认,雷凯是个自己喜欢的人,他不会像张学仁那样抠门得自私,也不是黄龙那种人,以自己的“臭”为美。这个“臭”指的是生活坏习惯、坏毛病。更不会如父亲同事的儿子邱大海那样,大男主义,认为女人就得服从于他,听命于他。
但他也有白云永远高攀不起的身家。灰姑娘的故事只会在童话里的实现。连谏的《门第》它描述的情节,白云还历历在望。她刚看完,深深地明白,现实的残酷性。这个豪门,白云是绝不会踏进去的,她有学历,有一份职业,完全可以独立生活,而不依赖任何人。至于享受,她觉得那只是相对而言的。幸福的含义,正如白云的文章写的那样,跛腿的人认为幸福是拥有一双健康的双腿,沙漠里的人有足够的水源喝就是无比幸福……所以她不会作这样荒诞可笑的梦的。但是……我该怎么办呢?打开窗,一轮明月挂在天边。
就快中秋节了,对了,我为什么不让嫦娥姐姐帮帮我呢?白云灵光一闪,就动起来了。她撕下一张、两张、三张、四张纸,分别在三张纸上写上张学仁、雷凯、邱大海,还有一张不写。她把这四张小纸条折成一小块。把它们放在手心里,对着皎洁的月亮,默念了好一会儿。然后撒到床上,闭上眼睛,拿了一张打开,一看,是雷凯。白云不信,再做,还是雷凯。事不过三,第三次还一样,第四次,还是一样……白云无话可说。暗下决心,既然天都要坚持,那我就只好豁出去了,坚定的表情,连月亮也陶醉了。